漢蘭達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而剛與兒子通完電話的周天,身體縮卷在車座上,手掌哆嗦的擰開了他天天隨身攜帶的藥瓶,倒出兩顆白色的藥片後,直接生嚼了,
吃完以後,周天顫抖的手掌,明顯穩當了不少,
“叔,你先回去吧,我去跟那個工廠老闆談談,”沉默許久的於亮,突然說了一句,
“叔能用你幹這個事兒嗎,”周天停頓了一下,聲音沙啞的回道,
“我能張嘴,就說明咱倆的關係,值這個事兒,他怎麼整的事兒,我就怎麼讓他圓回來,”於亮十分認真的說道,
“沒用了,”周天嘆息一聲,目光盯着風擋玻璃,有些失神,
“什麼沒用了?”於亮一愣,
“整事兒的還是白濤,酒廠……保不住了,”周天使勁兒揉了揉臉頰,隨即說道:“整我前妻,拿我兒子說事兒,你讓我怎麼防,,”
“你要把酒廠……,”於亮瞬間明白過來周天的意思,
“對,我真盡力了,”周天停頓一下,皺眉說道:“社會資源,上層關係,資金貯備,咱都跟白濤差的太遠,生活不是狗血劇,咱弄不過他,就是弄不過,”
於亮無言,
“方圓出事兒,是因爲酒廠,小巖出事兒,也是因爲酒廠,你們管我叫聲叔,可隋文波僅僅是我的朋友,所以,它給我的擔子,我不能加給你們身上,更沒義務讓我前妻替我背鍋……我堅持過,盡力過,就算對得起老隋了,”周天聲音飽含疲憊,
“叔,這麼大的事兒,你是不是應該跟軍商量商量,”於亮沉默半天,緩緩問道,
“誰都能告訴,但你唯獨不能告訴他,”周天拍了拍於亮的大腿,繼續說道:“我的事兒,我自己解決,”
“你怎麼解決,”於亮皺起了眉頭,
“……亮,你叔,是向這狗操的社會妥協,是向對酒廠虎視眈眈的黎家妥協,而不是他白濤,論資本,我是不如他,但他讓我低頭的同時,我也要給他砸上一顆,不拔下來疼,但拔下來還流膿的釘子,”周天鏗鏘有力的回道,雙眼蘊藏着無盡怒火,
於亮看着周天有些愣神,因爲他很難見到周天血性的一面,更難見到他用如此話語表達自己的情緒,
“去江北,白濤工地,”周天停頓數秒,乾脆的指揮道,
“嗯,”於亮瞬間呆愣,
……
國會裡,
茂名接到了冰激凌廠長的電話,
“周天來過了,他已經琢磨出是咋回事兒了,”廠長直接說道,
“他也不傻,肯定能明白過來啊,”茂名頓時一笑,
“我給他透點風,讓他主動找你談談,”廠長再次問道,
“濤boss換將,他心裡有數,我找他談,那就不值錢了,要等他找我,”茂名乾脆的回道:“他媳婦在裡面,兒子的學校也jb完犢子了,這時候,急的是他,五百萬的價格,呵呵,我估計還能往下壓點,”
“我說,你差不多就得了唄,茂名,千萬別**,哥身體真跟不上了,我可聽說那個林軍不是啥善茬,他要整我,那我沒招,只能暫時住在你家,尋求人身保護了,”廠長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道,
“呵呵,行,”茂名鄙夷的撇了撇嘴,隨即直接掛斷電話,心情不錯的哼起了歌:“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狂風一樣舞蹈……,”
……
江北工地,
“你在車裡等着,我單獨進去談,”周天衝於亮囑咐了一句,
“我跟你上去吧,”於亮有些不放心,
“哈哈,不用,你天叔只要自己不想折,那能讓我折的人還沒生出來呢,”周天狂浪不羈的扔下一句,轉身就下了車,
於亮坐在漢蘭達上,看着周天背影,長嘆一聲說道:“什麼時候,我們能不爲難這些普通人……,”
周天進了工地,一邊往辦公樓的臺階上走,一邊撥通了林軍的電話,
“喂,咋了,想我了,”林軍心情恢復的不錯,齜牙問道,
“嗯,想你了,但主要還得麻煩你點事兒,”周天言語一如常態的說道,
“啥啊,”林軍一愣,
“你幫我去瀋陽一趟唄,我兒子嫌黑藝校的教學水平低,看我掙了點錢,非得要去沈藝,說那裡有進本山法眼的機會,我這也沒空,你去幫我看看唄,”周天商量着問道,
“操,你真能使喚我,我在五大連池呢,離瀋陽多遠呢?”林軍挺不樂意的回道,
“別墨跡,讓你幹啥,你就幹啥,我特麼要是能走開,我用你啊,”周天沒好氣的罵道,
“頭一次見到使喚人的這麼牛b,你給我報銷路費昂,”林軍只能妥協,
“行了,你要聯繫上學校的關係,就再給我打電話吧,沒啥事兒了,”周天低頭回道,
“家裡咋樣啊?”
“挺好的,沒啥事兒,”周天果斷的回道,
“行,那你就受累吧,我去完瀋陽就回去,”林軍還挺樂呵,
“……軍,好好的吧,”
“你說啥,”林軍有些沒聽清,
“沒事兒了,就這樣吧,”周天眨了眨乾澀的眼睛,隨後直接掛斷了手機,
“神經病啊,怎麼神神叨叨的,”林軍衝着電話嘟囔了一句,隨後立馬衝着沈曼喊道:“媳婦,你給我查查沈藝的官網,看看負責招生的是誰……,”
……
工地,辦公用的小二樓裡,
“先生,你找誰,”捧着咖啡的文員,回頭衝着周天問道,
“我找付饒,”
“……你是,”
“我叫周天,”
“付總休息了,下班了,你明天再來吧,”文員擺手回道,
“你告訴付饒,就說我來找他,他就不會再休息了,”周天笑着拿過文員的咖啡,自己喝了一口說道:“謝了,你再衝一杯吧,”
文員皺了皺眉頭,隨後也沒敢怠慢,踩着高跟鞋就衝樓上跑去,
……
五分鐘以後,付饒在牀上被迷迷糊糊的叫醒,揉着眼珠子罵道:“什麼事兒啊,都他媽跑我屋裡來了,”
“樓下,有個叫周天的見您,”
“誰,”付饒一愣,
“周天,”
“撲棱,”
付饒一聽這話,直接穿着線褲,就從牀上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