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鍾斌,請問諸位好漢是?”鍾斌雙手一抱拳,衝上船的三個人說道,一邊說着不由瞥眼望向一邊正在轉向去救人的五桅帆船。
“我們是美國海岸警衛隊,我是唐勳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唐勳良的話立刻讓鍾斌腦袋亂糟糟的。唐勳良也不管他聽沒聽懂,接着說道:“讓你這條船上所有的水手都集合起來,到前甲板上來。”
鍾斌非常不快,這是把自己當成俘虜了,連忙問道:“這是何意?我鍾斌縱橫北海多年,今天還是第一次聽說諸位,但是初次見面就要給鍾某人下馬威嗎?”
“那麼我們剛纔檢查時你們對我們首先發起攻擊又是何意?你們既然宣戰,我們自然是應戰,你們現在是我們的俘虜,你們所有人和船都必須要跟我回……呃……”唐勳良結巴了一下,穿越國連港口都沒有,這拖回去還不知道該放哪裡。“反正是全部回去,接受我們發落。”
“你們區區三人,就不怕我們羣起而攻之嗎?”說着鍾斌向旁邊揮了揮手,一衆圍觀的水手慢慢擁了過來。
“我們還真不怕你們人多,”唐勳良倒是毫不畏懼,他們現在都穿着防刺服,頭上又戴着鋼盔,真打起來的話,大虧肯定吃不了,但是這三個人一個手槍兩個八一步槍,這圍上來的區區二十多人是絕對討不了好的,他不由笑了笑,轉身對吳鏑命令道:“小吳,警告射擊。”
吳鏑二話不說,一拉槍栓,槍口朝天“啪啪啪”就是三槍。這個警告射擊立刻就鎮住了這些水手和鍾斌。
鍾斌嘴巴張的老大,他剛纔不是沒聽到對方船上爆豆子一樣的連續槍響,但是他一直以爲對方是用的多管火銃,事前全部早已裝填好子藥,點燃後就可以多管發射火銃如鞭炮一般延綿不絕,之前看到這三個人登船時兩個隨從攜帶的長火銃還漫不經心,誰知竟然這些火銃就可以連發。看到彈殼從槍口中翻滾着跳出來掉落在甲板上“叮叮噹噹”的一陣響,他完全弄不明白了,這火銃縱使看起來精緻用料上好,但是如何能夠做到連發的?爲什麼每發一槍都有這麼個小銅管子掉落出來,難倒和這個有關?“好吧,劉大耳朵,讓人都到前甲板上來。”
“劉大耳朵?”吳鏑差點笑出聲來,這名字還真貼切啊。
劉大耳朵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向船艙沒幾分鐘就把水手都叫上來了。這條船上原本大約有四十五名水手加上火長舵手炮長這些人的話超過五十五人,但是被剛纔拋射的煙花彈爆炸時四濺的彈片掃射了一次甲板,只剩下了三十多人沒有受傷,另外還有十三名傷員。
當所有人集中在甲板上後清點了下人數,遠處五桅船也把差不多水上的人都給救上來了,但是還有一些人在水面上哀嚎着,沒有人去救援。唐勳良有點奇怪,問鍾斌。“這海上不是還有人嗎?怎麼不去救?”
“他們已經受了傷,不需要救了啊,這海上受傷的水手有什麼用?還要浪費糧食和水。”說着鍾斌一打手勢,幾個水手擡起一個腹部受傷的水手直接就丟到海里去了。
“住手!住手!”唐勳良還沒來得及說話,吳鏑倒是一蹦三尺高,“咔嚓”一聲就把八一步槍上了膛。嚇得甲板上的水手們一個個魂飛魄散連忙跪地求饒。
唐勳良也跟着喊了起來,指着幾個丟水手的傢伙大聲喝道:“住手!你們幾個下去把人撈上來!”現在灘頭上區區五百多人,要做的事情多得不得了,勞動力是有多少要多少,怎麼能夠這麼浪費掉呢?
在他們的再三要求下,這些受傷的水手才被救上來,但是還是有些傷重的在冰冷的海水裡泡了太長的時間導致不治身亡了。最後唐勳良還下令放下快艇在水面上打着手電筒圍着沉船區域轉了幾圈,確定了沒有活着的人後纔算完。
看着幾個“美國兵”提着急救箱登上福船,給這些受傷的水手進行緊急手術。儘管這些臨時客串外科大夫的都是些“老軍醫”級別的蒙古大夫,但是他們畢竟是有着超越這個時代幾百年知識的技術,雖然把這些傷員橫七豎八地一個個包得如同木乃伊一樣,但是卻真沒弄死幾個,讓一衆傷員連呼華佗再世。
接下來兩條被俘虜的船被纜繩牽引着朝烽火臺方向趕,鍾斌和幾個水手頭目作爲俘虜的高層,被單獨送到了8154後甲板上看押。剛上船的鐘斌對於這鋼製的甲板和船身就立刻有了切實的體會,這是真正的鋼,而不是普通的鐵,儘管他依舊不知道這鋼製成的大船是怎麼浮在水面上的,而且就看這比自己那條福船還要大的身形,就已經夠不可思議了。他悄悄打量着後甲板上的投石機,這個東西他從來沒有見過,但是從木料上看,這是個剛剛造好不多久的東西,無論是嶄新的鋼鐵件還是正在散發木材香味的木料,都能看出來。這個巨大的投石機,底部是建立在一個巨大的框架上的,通過一個搖柄可以輕鬆地實現整體的轉向,也就是說無論敵人在什麼方向,都能夠輕鬆地把彈藥拋擲到敵人的頭上。幾個俘虜在一旁悄悄議論着船頂最高的地方那個轉個不停的東西是幹什麼的,卻完全不得要領,他們自然不可能明白雷達這個東西的。不遠處兩個揹着長鳥銃的“美國兵”正在盯着他們。他們的鳥銃和之前看到的又截然不同,這兩隻鳥銃更長,銃口還有短劍,但是這些短劍並不鋒利,而是有三個棱,不知道這麼不鋒利的短劍能有什麼用,不過他們卻絲毫沒有去試試這種短劍的殺傷力的想法,只是老老實實地圍坐在後甲板低聲聊天和打量四周。
鍾斌和他們操心的東西不一樣,他能夠聽到船裡面傳來有節奏的“嗵嗵”聲,但是卻不知道這是什麼的聲音,他只是覺得這船無帆無槳在海面上行駛自如跟這個聲音肯定有關係,而且剛纔另外一天船上放下來小艇的時候他清楚地看到了小艇尾部有一個風車一樣的東西,他雖然不知道那是幹什麼用的,但是也直覺感到和船在海上行駛有關。此時的他不由得回頭看看自己的福船被那艘噸位小一點的船拖行着,自己所在的大船正拖着五桅船,居然行進的速度也能那麼快,自己以前就算是順風順水也沒跑出過這種速度啊。
在鍾斌老老實實呆在後甲板時,卜衆孚正和唐勳良通過無線電聊天。“我說老唐,這次算是不錯了,咱們可是一個人都沒傷着,擊沉兩艘,俘虜兩艘,且不說多的,就看這條五桅大帆船,這可是咱們的功勞呢。”
“這條五桅船不一定能到咱們手裡呢。”
“怎麼會?這不是已經俘虜了麼?”
“俘虜是俘虜了,但是這是前幾天被海盜打劫的船,剛纔福船底下還發現了不少商人呢,聽說是被海盜綁了做肉票的,我估計執委會可能會把這條船和上面的物資送還他們,這對於我們開拓下一步的發展有很實際的意義。”
“我們能不能直接把五桅船和上面的貨買下來,然後把福船送給他們讓他們回家?”
“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這也是一種解決方案。”
“我們到哪裡了,距離烽火臺還有多遠?”唐勳良向雷達站詢問道。
谷福林的聲音從電臺傳來。“你們距離烽火臺雷達站還有二十海里,應該要到明天清晨才能到了。”
懷着惴惴的心情,俘虜們都老老實實地坐着或者趴着在分配的地方,不敢亂動,負責警戒的穿越衆們都是雙人雙崗,不過在這樣的火力面前,他們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一夜過去,曙光從東面的海面上劃破夜空,當一輪新日升起來的時候,所有的俘虜都驚異地瞪大了眼睛,他們的右舷前方很遠的地方居然有一艘巨大的鋼鐵船,此時的鐘斌也聽到了手下們的喧譁,不由得站起身來望向右舷,這一望,他整個人都呆住了。凌晨的戰鬥已經讓他見識過鋼鐵船的可怕了,身在一條大噸位的鋼鐵船上已經感覺夠震撼的了,但是面前這條巨船卻遠遠超過自己所在這條數百倍,那船舷高聳而又光滑,沒有樓梯的話根本就不可能爬上去,上面還有一些掛鉤,有桅杆一樣的東西,但是卻同樣的無帆無槳,看來也應該是和腳下這條船一樣的驅動方法了。早晨的陽光照射在船體上,閃耀出金屬的光澤。此時的鐘斌才知道昨天晚上想要俘虜一條鋼鐵船的想法有多愚蠢,人家這樣大的巨大鋼鐵巨舶都有,自己就算奪取了這艘鋼鐵小船,只怕也逃不過這些“美國人”的追擊的。
隨着距離那條巨舶越來越近,眼尖的劉大耳朵突然瞠目結舌,被綁住的雙手不由指着遠處一個在沙灘上的東西說不出話來,鍾斌連忙定睛一看,竟然就是幾日前在自己頭上盤旋的那個怪物,難道從那時候起,這些美國人就已經盯上自己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