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亮沒有想到,吳明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連午飯晚飯都沒有起來吃,要不是見他睡得很香,吳大亮差點沒忍住叫他起來吃點東西。
第二天早上,藍心潔一大早就趕了過來,站在吳大亮的房子外輕輕地敲了敲門,吳大亮睡眼朦朧地打開了門,見到是藍心潔非常驚訝。
“藍小姐,你這麼早啊?”吳大亮估摸着現在頂多六點不到。
“嗯,昨晚睡不着,所有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吳明他醒了沒有?”藍心潔問道。
“還沒呢,他從你昨天離開後就睡,不吃不喝的,一直睡到現在也還沒醒呢?”吳大亮搖了搖頭道,不知道爲何,他對這個陌生的小夥子很有好感,好像是自己的親人一樣。
“什麼?睡了這麼久,跟豬一樣,我去叫他。”藍心潔不敢相信,雖然她每天都堅持睡美容覺,但也從來沒有睡過這麼久的啊,這樣睡下去不變成豬纔怪。
藍心潔說完,就走進了房間,往吳明休息的牀鋪走了過去,走近才發現,吳明仰天躺在牀上,雙手放在胸前,一動不動,似乎冬眠了一樣。
“吳明,起牀了。”藍心潔第一次離陌生男子這麼近,不由得有點羞澀地喊道,只是吳明依舊沒有反應。
“他好像睡得很熟的,你這麼小聲叫不醒他的,藍小姐。”吳大亮在一旁提醒道。
“哦”藍心潔應道,突然玩心大起,伸出右手捏住了吳明的鼻子,打算捉弄一下吳明,但沒想到捏了很久,吳明竟然依舊沒有一點反應,而且她感到吳明的鼻子一片冰涼,她心裡大驚,連忙用手再吳明的臉上,脖子上,身上試探了一下,不由得嚇得花容失色,原來吳明竟然全身冰涼,如同死去了一般。
“吳,吳,吳伯,吳明怎麼沒有呼吸了啊……”藍心潔顫抖着喊道,她剛纔用手指在吳明的鼻子上試探了一下,發現竟然沒有氣息,而且吳明的胸膛也不會起伏。
“什麼?”吳大亮也大叫了起來,他連忙走了過來,伸手在吳明鼻尖試探了一下,不由得手也跟藍心潔一樣顫抖起來了。
“怎麼辦啊,藍小姐。”吳大亮頓時也沒有主意了。
“嗚嗚嗚,我也不知道啊,嗚嗚嗚……”藍心潔雙手握着吳明冰冷的身軀,眼淚如同掉線的珍珠一般,濺落在吳明的胸膛。
在黑暗中,吳明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夢境,一個個他似曾相識的人影,笑着從他身邊離開,最終只剩下他一個人站在原地,無邊無際的孤獨和黑暗包圍了他,讓他無法呼吸,一種刻骨銘心的寒冷,凍僵了他的身體,禁錮了他的思維,就在他感覺到,自己即將要變成一座冰雕之際,天空中突然飄落下了一陣溫暖的雨,一陣37度的小雨,散落在他的臉上,他的身上,他終於漸漸被解封,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籲”吳明一陣長吁,猛地坐了起來,睜開了眼睛。
“啊……”
“啊,詐屍啊……”
只聽見兩聲慘叫,吳明看見兩個人影飛快地往門口跑去。
“吳伯,藍小姐,你們幹嘛?”吳明見是吳大亮和藍心潔,連忙開口喊道,兩人聽到,緩緩地轉過身來,看着我們。
“吳明,你,你還活着?”吳大亮壯起膽子問道。
“我當然還活着,怎麼?你們以爲我死了?”吳明滿頭霧水道。
藍心潔見狀,慢慢地走了過來,雙手在吳明的臉上,脖子上,身上到處亂摸,臉上的表情漸漸放鬆了下來。
“吳伯,真的哎,他現在的身體是暖的,你過來摸摸。”藍心潔破涕爲笑道。
“沒事就好,吳明,剛纔你可嚇死我們了,全身冰涼,我們還以爲你死了呢,藍小姐還被你嚇哭了呢,你趕緊給她道個歉吧。”吳大亮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鬆了口氣。
“哦,原來是你的眼淚啊,我還以爲下雨了呢,謝謝你啊,藍小姐。”吳明看了看藍心潔,微笑着說道,心中有一股溫暖在流動。
“咳咳,對了,吳明,你剛睡醒,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藍心潔笑了笑望了望吳大亮,然後有看了看吳明。
“嗯,你說。”吳明應道。
“我昨天跟吳伯商量了一下,打算接你去治療一下,看看能不能恢復你的記憶,你看怎麼樣?”藍心潔說道。
“治療?”吳明看向了吳大亮。
“嗯,吳明,我和藍心潔猜想你可能是因爲受了傷,所以才失憶了,我們想你應該也希望能夠重新想起以前的事情吧。”吳大亮對着吳明點了點頭道。
“……,好,那就麻煩你了,藍小姐。”吳明想了想答應道,他也的確不想一直都是這樣,腦子裡一片空白,他很想搞清楚,出現在他夢裡的那些人影都是誰?
“好耶,那我們走吧。”藍心潔高興地拍起了手,拉起吳明就打算走,只是吳明站在原地並沒有離開。
“咳咳,藍小姐,你讓吳明穿條褲子先吧。”吳大亮差點樂得暈過去了,只見吳明穿着一條褲衩,被藍心潔拉在手裡,場面好不尷尬。
“我,我到外面等你。”藍心潔雙臉刷地一紅,連忙跑了出去。
“吳伯,謝謝你,等我治好了,就回來看你。”吳明穿好了衣服,拉住了吳大亮的手說道。
“嗯,去吧,有空回來玩。”吳大亮拍了拍吳明的肩膀,笑笑地說道。
告別了吳伯之後,吳明和藍心潔步行走到公園的停車場,坐上她的奔馳,徑直離開了天河公園。
二十分鐘後,藍心潔帶着吳明來到了廣州南方醫院,下了車,才發現腦科專家林萬金教授和他的助手已經在門口等了,藍心潔和林萬金細談了幾句,便由林萬金將吳明領了進去,他首先讓助手給吳明換上了住院服,然後給吳明做了詳盡的全身檢查。
“這,這,這怎麼回事?”站在房間裡,看着吳明的腦部檢查圖像,林萬金不可思議道。
“怎麼了,林教授?”藍心潔還是第一次見林萬金如此失態,他是她們家族指定的保健醫生,在腦科方面可是世界級的權威。
“藍小姐,你過來看。”林萬金搖了搖頭,將藍心潔叫了過來,指着屏幕上的吳明腦部的檢查圖像,說道:“你看,這個是這位吳先生的腦部的檢查圖像,而這一份是一個普通人的腦部檢查圖像,你看出來了,他們之間的區別沒有?”
“沒有啊,都是黑白的,看不出來。”藍心潔答道。
“咳咳”林萬金差點沒講口中喝的水噴出來,他接着說道:“藍小姐,你看,一般人的腦部檢查圖像,中間這裡是有很多細微的紋路的,而吳先生的腦子沒有。”
“那代表什麼?”藍心潔算是聽明白了一些,接着問道。
“那就是說這個吳先生的腦子要麼沒有,要麼是一片漿糊。”林萬金艱難地說出了這些他認爲是侮辱自己醫術的話,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病例。
藍心潔一聽,“撲哧……”一下地笑了出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盯着林萬金笑得差點趴在了地上,“林教授,你罵人呢?罵他沒腦子或者腦子是漿糊,哈哈哈。”
“不不不,藍小姐,你聽我說,我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你這位朋友,但事實就是這樣。”林萬金被藍心潔笑得冷汗都出來了,他可不敢得罪這眼前的號稱華南第一家族的千金大小姐。
“那你看,是不是儀器出了問題?”好在藍心潔的語氣聽起來好像並沒有生他的氣。
“這個肯定沒有,藍小姐,那你看我們是不是要打開他的頭顱來檢查一下。”林萬金徹底沒有主意了,詢問道。
“林教授,你纔是醫生吧,這個問題你怎麼會問我?”藍心潔突然語氣一寒,盯着林萬金說道。
“……,藍小姐,是這樣的,這位吳先生的腦部檢查圖像,就我的理解來說,真的無法給出任何判斷,也無法看出其中的任何問題,所以也無法針對他的實際情況做記憶恢復治理,希望藍小姐見諒。”林萬金看到藍心潔面色有變,連忙低下頭解釋道。
“不用了,你給他換上衣服,我要先帶他回去一趟,記得將所有檢查結果給我,我稍後再聯絡你。”藍心潔此刻已經懷疑這林萬金是想故意找理由,希望藉着治療吳明,從藍氏家族搞點錢,雖然她並不在意這些錢,但她不能將吳明交給一個她不放心的人治療。
“唉,好的,藍小姐,我這就將所有的報告和我的見解給你整理一下。”林萬金知道藍心潔疑心已起,也不再多做解釋,轉身對着身邊的助手吩咐了幾句。
“哦,對了,林教授,我希望這件事情你能夠幫忙保密。”藍心潔臨走的時候,跟林萬金說道。
“藍小姐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林萬金點頭道。
不一會,藍心潔便拿着吳明的檢查結果,載着他直接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