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接下來的腦子被衝擊得更亂。
“也是主子保我一家不受侵害,在教主之位上宣佈,他如我訂下婚約……”沅心灼臉上升起一片紅潤,接着黯然一頓。
“只要我的身份跟他有牽連,我就能得到教主權力的庇護,可是,同樣的,禎家是寮疆一族權力之上的大貴族,就是教主他們也不會看在眼裡,爲了報復,他們自然能找到機會懲罰主子,他們利用祈福的儀式,把教主囚禁於幽譚三年,你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嗎?永不見天日,永受蠱蟲侵蝕之痛,整整三年,而我的家族,也被他們趕出了寮疆,雖然不會致我族死地卻不能呆在他的身邊,不過,我也要感謝他們,讓我離開了這個瘋狂的地方。”
她冷冷一笑,諷刺的接着道。
“我得到了一樣東西,最後將他從幽譚中救了出來,說起來,那個東西你應該很熟悉,在幕周國的皇宮中廣爲流傳,那個老太后就是死在這個上面的,你還利用這個東西,將製造出‘它’的一個寵妃給殺了,你應該還記得吧,那個柴飛燕。”
“柴飛燕……你說的是毒……福壽膏的毒品?你得到它,你怎麼得到它的?我懂了,難怪我跟他成婚,長老院沒有誰敢不同意的,就是他自己也自信滿滿,難不成就是因爲這個……你們用這個控制了長老院,是不是……”
“那個時候我被趕了出去,我一直在想,怎麼才能讓長老院那羣老殭屍能放了教主,所以,我遇到了一個女子,那女子的父母把她賣給我了家做下人,我父親爲了得到外界的支持,選擇了最容易被控制的幕周國爲基礎國,把她送進了宮去,就是你一直很厭惡的廖桂枝,廖桂枝本名阿桂,因爲長得美豔得到我父親的寵愛,教了她一些蠱的運用,她卻爲了得到更厲害的蠱,把自己練成了蠱人,讓所有的蠱棲息在肉體內,我父親厭惡她這一行爲,直接送她出去做了內應,她從柴飛燕身上得到這個福壽膏得做法,不,應該說,柴飛燕自己想要跟廖家聯手控制皇宮,好讓自己的兒子登基爲帝……”
她喝了一口水斜眼看着莫雪的臉色,見她只是低頭靜靜聽着,不知臉上是什麼表情,她心裡有種奇妙的滋味,非常想知道她聽到後來的事,會得什麼表情,廖桂枝的加入讓莫雪從一個皇帝愛妃成爲了別人的階下囚,被那個惡魔發現,更是讓她最要好的公主死得無比淒涼,不知道她聽到這些會不會殺了自己,她接着又說……
“我們也正有此意,當然也是就接受了,但是,她獨自一人在皇帝身邊坐大,我們又怎麼會放心,廖桂枝就這樣被送進了宮去,沒有想到,她跟那個柴飛燕一樣沒用,還被你發法了異常制止了福壽膏控制皇帝的行爲,最後還被你差點給殺了,還被囚禁了起來,要不是她從她的身上得到福壽膏的做法立了功,我們是不會讓她活着的,這樣沒用的東西,是不配活着的,如果你現在不是嫁給了教主,而是嫁到料疆去,現在應該就能遇到她了……”
莫雪古怪的看着她,她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來表示震驚,她從來沒想到那個女人跟她是有關係的,她怎麼也不會猜得到,這還是因爲梅雨翎,還是因爲她莫雪,就因爲她那天不告而別,引起來的一長串蝴蝶效應?
最後,她又回到了這裡!
“我們雖然想控制幕周國,卻還是失敗了,可是卻得到了更有用的東西,也不枉費我家裡的一片投入,我帶着那東西回來了,帶回來的,還有一大筆筆的財富,我的財富讓那些族人眼紅,同樣我帶來的東西,也會讓他們想要一一佔有,福壽膏被當成奇珍分給了上等的長老,就這樣,他們一點一點的被控制,就算想要治療也不可能,那東西太過誘惑了,就算治好了也還想接着吃,他們就一次次把自己摧毀,就這麼簡單,我的主子終於出來了。”
“這個時間不對,即然他被關了起來,出來的時間就不可能是三年前,三年前,我才見到廖桂枝的,她當時也不可能拿到了藥膏的做法。”
莫雪扶額呻吟道,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啥還要問這毫無意義的東西。
心裡更是有難以言語的驚悚。
“這有什麼難的,在你把自己都忘記得時間裡,廖桂枝就已經在廖府上接受訓練了,而我已經有人打進了皇宮內,福壽膏也就在那個時間裡被秘密製作了出來,柴飛燕給的配方,我們找的人做,一開始可不是很順利的,一直到了很久後才成功的,當然,被實驗的工具就是你最喜歡的公主殿下,誰讓她最不聽話,我拿着這些藥品獻給長老們,還去幽譚見過主子,他最心心不忘的卻是你,他想見你,我只好藉着教主的意思,讓雪心雪安去找你了……”
她的睛神發出奇異的覺彩,有種無法言說的感覺。
“我真的很嫉妒你,同樣也很佩服你,跟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在你身上學會了不少陰謀詭計跟僞裝,就算是現在,我都不認爲我能困得住你,也不認爲教主跟你強行成婚,能困得住你,你還是會走,帶你回來只是爲了讓主子安心,他一直介意你突然離開,突然你拋棄了他,你以爲他是怨恨你告訴了禎顏他母親的墳墓嗎,他只是想念你,一直想,一直的想,想你讓他孤立無助,將他拉上深淵,卻又推他入海,那樣的痛苦你會明白……”
莫雪本來還很傷感,聽到這話卻忍不住的聳着眉頭想要大聲嘲笑,她一直一直被指責,憑什麼?
她也不忍心她們的主子受苦,那樣一個孩子,如果不是看了不忍心,又爲何去拉他一把,站在他的背後,教會了他那麼多生存技能,她忍心棄掉嗎,可誰又會在意她的生死,明明所有人知道真像,爲何要把這些不好的責任推到她的身上。
“你這話,不應該跟我說,應該跟你自己說……跟你們這一羣女孩說跟你們的家族來說,這些話說出來,我自己都要臉紅,我被你們逼得離開,你們卻在問我爲什麼要拋棄他,這不就是你們想得到結果嗎,只要我不在他身邊,他就可以依靠你們了……”
當年,她就因爲跟她們喜歡的主子關係親密一些,這些女孩,包括本來被自己幫助的沅心灼也對她有了敵意,在後來遇到禎顏,他的才華跟風度,還有溫柔善良跟寮疆一族的狂糟風氣相差甚遠,又事事都幫着她,從來不要求她做什麼,自然而然,她對他也有了親近的意思,這樣的事,又怎麼能容得有些人的睛眼。
自然,她得到了加倍的陷害,最後好幾錯差點被殺掉。
她誇禎顏的睛睛好看,從來不曾對外人說過,梅雨翎卻知道,不用她說就知道是爲什麼,如果當時的自己不走,結果是什麼她也不想說,現在卻來指責她的不忠,她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如何又能保護得了別人。
起嘛,你們這一羣人,都是自己的族人,受到的待遇也會比她強。
爲何她不能走。
最後她們做的事,受到的懲罰雖然重,卻也是情理之中。
“你們的主子沒事,但禎顏的睛睛已經瞎了,你們不是扯平了嗎,還在提這些做什麼,不管以前做了什麼,以前的事還是以前的事,也改變不了,我自然不會繼續呆下去,你們帶我回來,也是爲了完成梅雨翎的心願,如今完成了,我也應該走了,我一個外族人扯進你們族內的糾紛也不好。”
現如今,他們控制了長老院,控制了大貴族,誰還能動得了他們。
突然,沅心灼像是被踩到痛處,一下撲到莫雪的面前抓着她的肩膀死勁的搖晃,“你知道什麼你,他的睛眼瞎了又如何,起嘛他還能活着,還能好好的活着,可是教主,教主的身體,就算休養個幾十年,已經沒辦法恢復過來了……”她彷彿已經奔潰,整個臉上流滿了淚水,把莫雪嚇了一大跳。
“他的身體已經垮了,被蠱給侵蝕的肉體還能稱爲肉體嗎,他的身體你見過嗎,這幾天以來,你們已經成了婚,他讓你見過他的身體嗎,你又知道什麼,他甚至活不到三十歲了,餘下的歲月裡,我可以陪着他一起死,可是他要娶你,不要我,就算當年他當面提了我是他的未婚妻,訂下了婚約,他還是不要我,他只要你。”
她大哭着跪在地上,心裡的傷無法癒合,更多卻是對喜歡之人的心痛。
莫雪怔怔的不知所措,這幾天,他連呆在她面前的時間都少,就更說脫衣寬帶讓她看到他的身體了,“他真的……”
“出什麼事了?”梅雨翎的身上披着水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走了回來,一進門就看到有人哭哭啼啼,驚呀的問,一看地上跪着的沅心灼臉色一變,“你在這裡做什麼,不是讓你去長老院走一趟的嗎。”
沅心灼抽泣了兩聲,一下站直了身體向他鞠一躬就退了下去。
因爲實在哭得傷心,她說不出話來。
空空的房間,就只有她跟他,莫雪摸了摸臉上本來應該有的傷痕,卻一下摸了個滑溜,什麼也沒摸到。
“她說了什麼,你就當沒聽到吧。”
莫雪搖頭,輕輕走上前去脫他的衣服。
梅雨翎一下愣住了,刷的一下,臉就紅了個透頂,結巴道,“你……你做什麼,難道你願意跟我做夫妻了。”
莫雪看看他,“脫衣服……”
她眼中含上了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