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方知君重,更知君能吃。
丫的,簡直比豬還能吃!
不對,豬吃飽了都知道睡覺,這貨根本就是頭喂不飽的……發現用什麼詞都沒辦法形容他這種人,顧蔓只好作罷。
不過,要是讓某人知道她腹誹他是豬,只怕她待會兒會連腹誹的力氣都沒有。
顧蔓癱軟在牀上,渾身像被重物碾壓過無數次一般痠痛,他看上去精瘦,可怎麼壓在她身上的時候就那麼重,像千斤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如今她全身的力氣都被他壓榨乾淨,瞪他一眼都需要花費一番的功夫。還好蕭隱玄看不見這媚眼如絲,不然,她明天能不能正常下地都很難說了。
這眼前這個吃飽喝足的男人,此刻正側身面對着她,食指挑起她一縷髮絲繞在指尖上細細把玩,顯然精神十足。
他當然有精神了,折磨她的那會,簡直跟換了一個人似的,竟然還……還磨着她將新婚夜那晚說的話全說了一遍。
想到這兒,顧蔓又羞又怒:她當時真是太好心了想幫他纔會說那些露骨的話,結果到他這兒,全成折磨她的手段了。她被磨得直求饒,只得說了,可兩天前說過什麼自己都忘了,偏偏這人記性好得令人髮指,變着法兒也得讓她想起來。似乎是自己哪根筋不對,竟然說了句更露骨的,結果這傢伙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想探探她的底,看她到底知道多少,最後硬是將她吃得連根骨頭渣子都不剩。
又哀怨地瞪了他一眼,卻換來蕭隱玄的一陣笑聲。
“笑什麼。”語氣明顯不善。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真可愛。”
雖然看不見,卻也能感受到她的視線,這丫頭,還真當他什麼都不知道呢。見她沒有說話,又不免緊張起來:“真弄疼你了?我瞧瞧……”
伸手就要摸她,顧蔓忙擡起痠痛的手製止了他:“哎哎,你別動我,讓我躺一會兒就好了。”
她可怕這人待會兒獸性大發,將她傷得更重了。
顧蔓在心裡嘆了口氣:哎,這男人,明知道她是第一次,也不知收斂下。
可蕭隱玄卻很無辜地在心裡想着:他也是頭一次啊,蔓兒又這麼甜美,讓他食髓知味,能忍得住纔怪。再加上,她的大膽開放讓他都震驚,不試一試怎麼能甘心?
可是他卻沒想過,她的大膽開放,全是他逼出來的啊。
顧蔓雖然累得不想動彈,卻沒睡意,估計是下午那會兒睡過頭了。蕭隱玄也沒有睡意,顧蔓便提議,兩人就平躺着,好好地說會兒話。
可是,想來想去,自己似乎也沒什麼想對他說的啊。
正尷尬着,蕭隱玄突然開口了。“蔓兒,你到現在都不肯將你的秘密告訴我嗎?”
“嗯?”顧蔓一愣,微微扭頭看着他。
蕭隱玄嘆息了一聲:“你和這裡的女子並不一樣。”
顧蔓一驚:他這話的意思是,都知道了?可是,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不僅如此,你和先前的顧蔓,也並不一樣。”這句話,恰好回答了她心中所問。
人在經歷重大變故時的確會發生改變,但是改變的只會是性格和心性,卻不會連本質都變了。就像他,剛開始眼瞎的時候,開始變得敏感,甚至逃避一切。可父王再度經歷變故而變得一蹶不振時,他反而堅強起來了。但顧蔓不一樣,在蕭祈玉大婚前後的她,分明是兩個人。
聽完他的話,顧蔓緩緩低下了頭,她緊抿着脣,想說,似乎又不知從何說起。她的故事和蕭隱玄不一樣,她能接受他的故事,可他能接受她嗎?以前,或許對他並沒有太深的依賴,即使告訴了他,自己無所謂,可隨着時間的推升,愛的越深,便越怕失去。
而且,她從不知道她的到來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個突然將她拉到這個世界來的臉再也沒出現過,還有那句話,“你要幫我”,顧蔓到現在都沒弄懂它的含義,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幫了她之後,她將何去何從?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退縮,蕭隱玄長臂一伸,將她禁錮在懷裡,顧蔓的臉就這樣貼在他裸露的胸膛上,他一開口,胸膛有力的震動,沉穩又好聽的聲音一字一字地敲擊着她的耳膜:“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只是,你要明白,不管曾經經歷過什麼,你將要說的是什麼,我都能接受。”
顧蔓擡頭,下巴緊貼着他的胸:“即使太過匪夷所思?哪怕我是妖魔鬼怪中的一種?”
“嗯。”他用力地點頭。早就想好了的答案,用不着一絲遲疑。早在發現她的問題時,他就曾考慮過,如果她不是正常人,他該怎麼辦?那時,他便得出了答案:還能怎麼辦?蕭隱玄,是你求皇上下旨賜婚讓她嫁給你的,無論她是什麼人,這樁婚事都是你自己求來的,你必須得擔着!
怕是一個字無法讓她明白他的心意,他又加了一手,將她圈得緊緊的。“如果你真是妖魔鬼怪中的一種,我唯一能做的,便是用盡我的全部,留下你。”
顧蔓用力地眨了眨溼潤的眼睛,心裡大爲感動:有夫如此,妻復何求?亦緊緊地抱住他,很久之後,才緩緩開口: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個狀況,我現在,姑且還能算是個人吧。我本名也叫顧蔓,但又不是大瀚國永昌侯府四小姐的那個。喏,這具身體纔是她的,而現在支配這具身體的纔是我。我是另一個世界的人,用我們那的話來說,我這種情況叫做穿越……”
她極盡詳細地向他解釋,不想有任何隱瞞。蕭隱玄一直在聽,時不時地收緊手臂,好讓她感覺到,他一直都在。
顧蔓給他描述了自己原來的那個世界,從看得那本小說入手,介紹自己是如何被一隻醜陋的血淋淋的臉嚇死,再一睜眼,自己就莫名佔有了那張臉的身體。
故事很簡單,但的確匪夷所思,饒是聰明如蕭隱玄,聽完之後也陷入沉思,半天沒有任何表示。
顧蔓微微擡頭,期待中又夾雜着一絲緊張,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直到自己的脖子痠痛僵硬,臉直接砸在了他的胸膛上。
“唔……”蕭隱玄吃痛,猝不及防發出一聲悶哼。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顧蔓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見他緊鎖着眉頭,以爲是砸傷他了,忙擡起頭看他胸口傷得如何。他膚如白玉,胸口卻紅了一片,顧蔓忙用手指輕輕撫摸那片,又對着那兒小心翼翼地呵了口氣。
蕭隱玄全身肌肉緊繃,突然嘆了口氣,什麼話都沒說,將她從自己身上推開。
顧蔓頓覺心酸委屈:這人,前面還說無論怎樣他都能接受,可她一說完,他立馬翻臉不認人了。果然,男人在牀上說的話是不能相信的。
氣呼呼地轉過身,背對着他,又拽了拽被子,將自己裹緊。蕭隱玄發現不對,伸手拉她,卻被她用手肘別回去了。還氣沖沖地甩出一句:“別碰我。”
等到後面真沒動靜了,又不覺失望,甚至開始懷疑:他先前對她說過的話,是不是也全是騙她的?
正覺得傷心的時候,蕭隱玄卻從後面將她抱住,又在她耳邊嘆了口氣:“你啊。”
還有臉怪她?顧蔓正欲掙扎,他卻低喝:“別動。”聲音暗啞,透露着濃濃的情慾。而他也在此刻微微擡臀,讓她感受他的慾望。
顧蔓頓時僵住了,乖乖就範,任他將自己翻過來,但眼裡全是警惕,雙手還交疊放在胸前,提防着他。
“傻丫頭。”一邊說,一邊拉開她的手,握着小巧的指尖,他道:“你不知道你剛纔的動作有多麼撩人嗎?不推開你,待會兒哭着求饒的可是你。”
哈?原來是這樣。顧蔓目瞪口呆,好吧,是她想錯了,她還以爲他嫌棄她了。雖然心虛,卻還是厚着臉皮死不承認:“誰哭着求饒了?”
蕭隱玄邪氣地一笑:“那我們再試試。”
“不要!”大叫一聲,立刻如八爪魚一般纏在他身上,不讓他有別的動作,顧蔓雙手緊緊摟着他的脖子,“玄,你真的不在乎嗎?”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怎麼可能不在乎?”
顧蔓心裡一緊,擰眉:他……還是沒辦法接受嗎?
蕭隱玄頓了頓,這纔開始了後半句:“整個大瀚怕是找不出第二個像你一樣來自異界的人了。自古物以稀爲貴,我撿到寶了,還是天下奇珍、獨一無二的寶貝,你說我在不在乎?”
顧蔓狠狠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以表示自己內心的激動,又緊摟着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頸窩,抽了抽鼻子,在心裡想到,她又何嘗不是撿到寶了:這世上能如此珍視她的人,除了他,也找不出另外一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