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看到我是不是很驚喜?
“你……!”
見花宮嵐爲師不尊,又學着聞人海棠那般拿身份壓人,獨孤鳳凜口吻一滯,頓時氣結!
邊上,瞅着獨孤鳳凜一臉氣急敗壞瀕臨暴走的模樣,東傾夜和北辰元烈不由對視了一眼,爾後非常有默契地同時出手,啪啪兩下解開了他身上被封住的穴道。
下一秒,被激怒的獨孤鳳凜果然如他們預料的那般,疾走上前一個箭步就跨到了花宮嵐的跟前,揚起拳頭就要往那張笑若春花的臉上招呼!
氣急之下,獨孤鳳凜也顧不上什麼老師不老師的了,更顧不上自己到底能不能打得過他,他現在唯一的衝動就是狠狠地揍花宮嵐一拳!哪怕只是一拳,也足以發泄心頭之恨了!
只可惜,老師畢竟是老師,如果這麼輕易就被學生反擊,那花宮嵐以後也就不用在天岐書院裡呆了。
就像聞人海棠之所以能以強權鎮壓黃字閣的學生一樣,靠的不單單只是天岐書院裡那些條條框框的戒律,更多的……是他自身所擁有的不容挑釁的實力!
眼看着拳頭就要落下來,花宮嵐卻是沒有擡手阻擋,甚至連半步都沒有退開,只挑起眼尾淡淡地掃了一眼獨孤鳳凜,清澈的目光直視那雙怒火熊熊的冰眸!
“又想動手?呵呵……爲師勸你還是安分點,你打不過爲師的,不要白費力氣了……當然,你要是真的憋不住這口氣,爲師也可以讓你打一拳,然後就有足夠的理由就把你罰到黃字閣去,只是這樣一來,你可就連玄字閣都呆不了……”
話音落下的剎那,獨孤鳳凜的拳頭堪堪砸到花宮嵐的面門前!
在北辰元烈和東傾夜萬分期待的視線下,卻見獨孤鳳凜在花宮嵐說完的那一瞬間,生生地收住了攻勢,緊緊捏着的拳頭青筋暴起,指節處因爲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最靠近花宮嵐面門之處距離他的鼻尖僅僅只有三分的距離,幾乎已經貼上了他的鼻子!
裹挾怒氣的拳風逼面而去,衝散了花宮嵐兩頰邊微垂的碎髮,將髮尾揚得高高的,足以見得獨孤鳳凜剛剛的這一拳是有多麼的生猛凌厲!
然而,到底是讓坐山觀虎鬥,等着坐收漁利的東傾夜和北辰元烈失望了。
獨孤鳳凜在最後一刻收住了拳頭,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以至於喪失理智。
而花宮嵐也沒有爲了將獨孤鳳凜趕下玄字閣,故意湊上前找揍,自毀容貌,只是淡笑着看向獨孤鳳凜怨念深重的俊臉,從頭到尾,便是連眼睫毛都沒抖上一抖。
“好了,時候不早了,等會兒還要上課,你們抓緊時間去把行禮放好,然後在半柱香之後去演武場集合。”
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花宮嵐簡單地對着獨孤鳳凜三人吩咐了一句,繼而轉身對白司顏笑了一笑,淡如清風的聲音聽在耳裡……卻是別有一番意味深長。
“我們走吧。”
“哦!”
白司顏尚且沉浸在獨孤鳳凜方纔的那一拳之中,對他沒有狠下心把花宮嵐的鼻子揍歪一事表示非常的扼腕,非常的痛心疾首!
冷不丁對上花宮嵐投來的目光,白司顏不由虎軀一顫,趕緊點了點頭,夾緊尾巴踩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末了,還不忘回頭對獨孤鳳凜比出食指搖了兩下,以表達自己對他的失望和鄙夷。
見狀,獨孤鳳凜的神色驀地一黯,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並非是他不敢對花宮嵐下手,要不是那隻老狐狸生生地掐住了他的七寸,拿罰他下黃字閣這樣的懲處來威脅他,他早就一拳頭揮過去了!
可是……偏偏他什麼懲罰都能接受,唯獨這個處罰不能接受!
本來就已經從同處一室變成了鄰居,硬生生地隔了一道牆,要是再被罰出玄字閣……呵呵,那接下來的日子,真的是讓人不敢想象!
在進玄字閣之前,獨孤鳳凜還暗自得意地撥着小算盤,想着能擺脫掉東傾夜和北辰元烈,單獨跟白司顏住在一個房間裡,從而近水樓臺先得月,可以變着法子勾搭一樹梨花同學……卻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千算萬算,什麼都算準了,卻唯獨算漏了花宮嵐這一卦!
要是早知道花宮嵐會來玄字閣當老師,要是早知道他對白司顏有覬覦之心,他當初絕對不會像傻子一樣,被白司顏的花言巧語所誘惑,幫她作了那個不該作弊!
只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卻是什麼都已經晚了。
而且更讓獨孤鳳凜糟心的是,在跟着花宮嵐和白司顏走了一段路之後,花宮嵐忽然回過頭來,攔了他們一道,爾後笑盈盈地擡手往旁邊一指,道。
“你們幾個的寢屋在那邊。”
大概是因爲接二連三地遭受了太大的打擊和挫敗,再加上這一路走來,不僅被白司顏鄙視了一眼,還被東傾夜和北辰元烈像是看笑話似的嘲笑個不停,獨孤鳳凜表示身體和心靈都受到了巨大的創傷,連帶着反應都遲鈍了幾許。
“什麼?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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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東傾夜和北辰元烈也是臉色微變,齊刷刷地投來了狐疑的視線。
雖然能擺脫掉獨孤鳳凜三人,白司顏表示非常開心,但一想到把自己跟他們分開的那個人是花宮嵐,白司顏就高興不起來了,甚至還有些小小的緊張和隱隱的不安,不由得跟着追問了一句。
“那……我們爲什麼要往這邊走?”
對於這個問題,花宮嵐自然早有安排,心機不是一點點的深沉。
“爲師的意思是,他們三個人的寢屋在那邊,你的屋子在這邊,不跟他們住在一起,當然不用過去。”
一聽這話,獨孤鳳凜三人瞬間就不淡定了!
“什麼?!不住同一間房就算了,竟然還不是同一個院子?!”
“不行!我不能接受!”
“我也不能接受!不對……等一下!如果阿言不跟我們一起住的話,那是不是就是說……她是一個人住的?!”
倘若是這樣的話,他們多少倒還能接受一點,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大家一起都得不到,誰也佔不了什麼便宜……公平!
然而,殘酷的事實卻是再一次讓他們失望了。
像是早知道他們會這麼問,花宮嵐勾起嘴角笑了笑,即便毫不猶豫地否決了東傾夜。
“當然不是一個人,因爲爲師也是剛上山的,所以一樹梨花理所當然跟爲師住一起……”
不等花宮嵐把話說完,一聽到自己要跟他住,白司顏幾乎是當場就被嚇出了心臟病,呼吸驀地一窒,差點兒眼皮一翻脖子一歪,倒頭栽到地上!
“什麼理所當然?!這哪裡是理所當然了?!老師和學生怎麼能住一起?!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好嗎?!”
還沒來得及開口抗議呢,就見白司顏一臉崩潰地狂吼了幾聲,那悲憤的神情,那激昂的語調,那聲嘶力竭的吶喊……頓時把東傾夜三人嚇了一跳,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跟着怒目而視,向花宮嵐表達了強烈的不滿與控訴!
“是啊!老師和學生怎麼可能住在一起?!天岐書院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先例!”
淡笑着掃了衆人一眼,看着他們憤怒不已的表情,不知爲何,花宮嵐竟也覺得有那麼點兒賞心悅目,似乎能體味到聞人海棠以上欺下,凌虐學生時候的那種變態的快感。
尤其是……不管你怎麼說,怎麼挑釁,對方都無法反抗,甚至連招架之功也沒有。
“以前沒有聽說過,不代表現在不會有,更不代表以後不會有,至於先例什麼的……我破格被聘請爲天岐書院的老師,便是先例,自然也能有別的先例。”
“這不可能!”北辰元烈眸色深沉,氣得肺都要炸了,“我不同意!”
花宮嵐還是那副淡若清風,氣定神閒的表情。
不過,與其說他是從容不迫沉得住氣,不如說他根本就沒有把這幾個黃毛小子放在眼裡。
“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好了,反正……本來就不需要徵得你的同意。”
“你——”
北辰元烈頓時語塞,卻見眼角餘光一閃,東傾夜拔腿就往外走,下意識地……北辰元烈想也沒想就拉住了他,脫口而出問了一句。
“你要去幹嘛?”
“哼……”輕輕地撇了撇嘴角,東傾夜回頭狠狠地睨了花宮嵐一眼,爾後勾脣輕哂,“還能去幹嘛?當然是去找聞人海棠!”
“找他?”花宮嵐微挑眉梢,非常不以爲意地輕哼了一聲,笑道,“有用嗎?他也打不過我,或者說……你們幾個聯手,也還是打不過我。”
看不得他囂張的模樣,東傾夜臉色微微一沉,繼而不屑地冷笑了兩聲。
“誰說要找你打架了?我就不信了,你一個新來的代課老師,真的可以在天岐山上無法無天,爲所欲爲……”
說着,東傾夜擡起下巴哼哼了一聲,轉身便要去找人。
“等等……”擔心東傾夜說服不了聞人海棠,白司顏立刻叫住了他,踮着步子就要追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慢着,”不等白司顏走開兩步,花宮嵐眼疾手快地就拉住了她,“你不許去。”
緊跟着又擡眸瞟了東傾夜一眼,接着道。
“你也不許去。”
被花宮嵐抓着手臂,掙扎了兩下沒能鬆開,白司顏只好退而求其次,忽而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花宮嵐!
見狀,花宮嵐一怔,不知道白司顏想幹什麼。
獨孤鳳凜和北辰元烈一驚,臉色瞬間黑了一截,作勢就要伸出手來拉開白司顏。
那廂,見到白司顏主動抱住了花宮嵐,東傾夜忍不住轉身折了回來,也要來拉開她,一邊走一邊還忍不住怨念地瞪了她一眼。
“你這是幹什麼?”
“哎呀你個笨蛋!你回來幹什麼?!快走啊!”沒想到東傾夜這麼不明事理,一點兒都不會察言觀色見機行事,白司顏忍不住罵了他一句,一邊奮力地將花宮嵐攔住,一邊回頭頻頻朝他使眼色,“快快!我攔着他,你快去找聞人海棠!”
“哦!”
東傾夜這才恍然大悟,趕緊的又加快步子往外奔,只是心頭掛念白司顏,不由得一步三回頭,速度卻是快不起來。
垂眸看了眼整個人都貼在自己身上的白司顏,鼓着腮幫子要緊了牙關,兩條手臂像是麻神一樣捆得緊緊的,勒得他有些喘不過氣兒來,花宮嵐到底沒忍住,噗嗤笑了一聲,作出了“退讓”。
“罷了,不折騰你們了……剛纔都是騙你們的,跟一樹梨花睡同一個屋子的人,並不是爲師,而是另有其人。”
聽他這麼說,四人頓時面面相覷,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還有有些半信半疑。
“什麼意思?”
“你剛纔說的……是真的?”
“如果不是你跟阿言住同一間房的話,那是睡跟他睡一起?!”
“所以說到底……我還是不能一個人單獨睡一個房間嗎?!”
看着四人不同的表情,花宮嵐微抿薄脣,於眉眼處勾起淺淺的幾絲笑意,意味頗有幾分不明,叫人難以揣測,一張口,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們,卻是賣了個關子。
“他現在還沒有上山,不過……差不多過個幾天就回來了,到時候你們見了他,就知道了。”
對於這樣的回答,衆人顯然是非常不滿意的,特別是白司顏。
“你就不能直說嗎?!非要吊人胃口,有意思嗎?!”
關係到跟她同屋而眠的傢伙,白司顏自然十分上心,不管怎麼說……她的女兒身雖然已經不是絕對保密的事情了,卻也不能輕易曝光,否則一旦被有心人揪住小辮子,那絕對是分分鐘被踹下天岐山的節奏,所以……倘若對方是個棘手的傢伙,她接下來的日子只怕就更慘無人道,暗無天日了!
而在獨孤鳳凜三人看來,得知白司顏的同寢室友不是花宮嵐之後,確實是鬆了一大口氣,但一想到跟她一屋子的是別的男人,心頭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塞住了一樣,各種不舒坦。
這鬧了大半天……他們跟白司顏分院而居的悽慘結果,還不是一點兒都沒有改變?!
早知道白司顏會這麼問,花宮嵐鳳眼輕眯,露出了一絲絲陰險的氣息……沒錯,他之所以賣關子,等得就是白司顏的這句話。
“你想知道?呵呵,那就先答應爲師一個條件。”
“不想知道!”
沒等花宮嵐的聲音落下,獨孤鳳凜三人就邁步上前,宛如三座大山一樣將白司顏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身後!
“爲師沒問你們。”
擡手輕輕地搭上東傾夜和北辰元烈的肩頭,明明那兩人已經非常賣力地想要站穩身子了,卻還是被花宮嵐輕而易舉地,緩緩推了開。
擡眸,花宮嵐眼角噙着笑,一臉溫柔地看着白司顏。
“嗯?”
白司顏咬了咬嘴脣,在對面三人擠眉弄眼的示意下,緩緩從嘴裡吐出了幾個字。
“我也不想知道。”
她這麼說,倒不是因爲獨孤鳳凜和東傾夜他們的警告,而是本能地……不想被花宮嵐抓住任何的把柄,因爲她知道,那隻披着人皮的千年老狐狸,絕對不會安什麼好心!
見白司顏不上當,花宮嵐也沒說什麼、
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好生調教調教這位流落在外的鳳鳴“儲君”!
一直到把白司顏送到了寢屋門外,花宮嵐纔回眸看了緊跟在後面,像是防賊一樣防着他的另外三人,繼而勾起嘴角輕輕地嗤了一聲,這才拂了拂廣袖,大步流星地在衆人怨恨的目光之中,揚長而去。
看着花宮嵐得意洋洋走開的背影,獨孤鳳凜面色陰沉,目光怨毒,因着剛纔強行用內力衝開了穴道,傷及了心脈,忍了好一陣子,到底還是沒有忍住,捂着手巾連連咳了好幾口老血,繼而才恨恨地罵了一句。
“該死!總有一天,我會把今日之恥,十倍償還給你!”
北辰元烈雖然沒有像獨孤鳳凜那樣被傷得那麼深,卻也是氣得不輕,跟着冷哼了兩聲。
“就先讓你得意幾天,明着打不過,暗的……我就不信你真的百毒不侵!”
一聽這話,白司顏神情一垮,轉頭對北辰元烈呵呵乾笑了一聲,繼而毫不留情地打擊他——
“還別說,他真的百毒不侵,如果你想對他下毒或者在他的屋子裡放毒蛇蠍子什麼的,我還是勸你趁早打消了這個想法,沒用的!”
北辰元烈:“……”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人存在!還讓不讓其他人活了?!
“那怎麼辦?”東傾夜皺緊眉頭,憂心忡忡,“這也不行,那麼不行,難道真的就讓他這麼肆無忌憚地……爲所欲爲了嗎?”
話音落下,獨孤鳳凜輕抿薄脣,北辰元烈深鎖眉心,卻是無言。
“哎,”搖了搖頭,白司顏跟着嘆了一口氣,“你們看我幹嘛?看我也沒用,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呵……你會不知道麼?”想起來白司顏身上那些星星點點的紅痕,獨孤鳳凜扯了扯嘴角,目光輕爍,自是不信她的話,“你只是不想跟我們講罷了。”
聞言,白司顏倒是沒有生氣,也沒有多想,早就已經習慣了吃醋小王子獨孤鳳凜捕風捉影見風就是雨的性子了,卻也懶得辯解,只目光幽幽地盯着花宮嵐的身影最後消失的地方,從齒縫裡哼了一聲。
“我要是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制住他,絕對比你們更想掐死他!”
“爲什麼?”
北辰元烈的心胸比較開闊,看待事物的角度也比較全面,特別是剛纔……當花宮嵐說到白司顏要跟他同一個房間的時候,一樹梨花同學並沒有表現得欣喜若狂,反而露出了比他們更爲驚悚的表情。
這也就是說,一樹梨花同學對花宮嵐的態度其實並不好,甚至還有些惡劣。
所以說,事情也許並沒有像他們先前猜忌的那麼糟糕?
很顯然,東傾夜也發現了這一點,不由跟着搭了個腔。
“是啊,爲什麼?難道你不喜歡他麼?”
“喜歡他?我?呵呵……”白司顏嗤笑了兩聲,繼而擺擺手仰天長嘯了一聲,“我瘋了纔會喜歡他!像他那樣的傢伙,誰受得了跟他在一起啊,換做是你,你願意嗎?!你?還有你?!”
縱然花宮嵐是國民男神,不管是在書院還是在朝野,名聲都非常好,但坦白來說……就算他不是他們的情敵,獨孤鳳凜他們也不會真的親近他。
因爲像花宮嵐那種高處於雲端之上的傢伙,就算平時表現得非常親善和氣,私底下其實並不見得有多麼看重他們,很多時候只不過是礙於禮節和情面罷了,就像他和聞人海棠,看起來關係十分親密,實際上卻是脆弱不堪,一旦遇上了什麼利益相悖的事情,便像枯枝草木一樣,輕易就能折斷,不堪一擊。
但是話又說回來,花宮嵐對他們是這樣的態度,可對白司顏……懷有的則是另外一種情懷和目的,不至於會讓白司顏這樣抗拒。
所以,東傾夜還是奇怪。
“你怎麼突然間這麼大火氣?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到他這樣問,白司顏不由微微一頓,繼而收斂了幾分神色。
她當然不能把鳳鳴儲君的事情說出來,且不說這個身份一旦透露出去,很有可能會招來不必要的禍事,就連她自己……都還沒有認認真真地正視這個身份,萬一她現在就承認了下來,什麼都沒想好,到時候再想變卦,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這麼想着,白司顏便剔了剔眉梢,從薄脣裡非常不爽地哼了一聲。
“跟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關係,我只不過是單純地想要掐死像他那麼喜歡裝逼的人而已。”
白司顏不肯坦白,東傾夜心知追問無益,就沒再問,看着白司顏在屋子裡內的空牀上放下了包袱,又滿是覬覦地看了眼另外那張空牀,微微遲疑了片刻,還是沒能忍住,走上前一把將自己的包裹扔了上去。
見狀,獨孤鳳凜和北辰元烈齊齊目光一冷,嗖地飛過去兩把冷冰冰的眼刀。
“你這是幹什麼?”
“我要睡在這裡!”
東傾夜四仰朝天地躺倒在牀上,大言不慚!
不等獨孤鳳凜和北辰元烈開口,白司顏就走上前踢了踢他的小腿,顯然非常不歡迎他——好不容易纔甩開的牛皮糖,怎麼能讓他粘回來?!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要是賴着不走,獨孤鳳凜和北辰元烈必然也不會走。
要真是那樣,就太搞笑了……屋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可擠不下這麼多人,再加上他們這些養尊處優的小祖宗肯定不會睡地上,屆時半夜爬個牀什麼呢,能把她給擠死好嗎?
“別鬧!起來回你自己的房間去,這張牀有人睡的。”
“不起,不回,不管!反正花宮嵐不是說了嘛,他要過幾天才能住進來,大不了我到時候再走,這兩天就住這裡。”
“呵呵,”白司顏冷冷一笑,難得能清淨兩天,她怎麼可能讓他賴着這兒?“你到底走不走?”
東傾夜翻過身,一把抱住牀板,死賴着不肯離開。
“不走!打死都不走!”
聞言,獨孤鳳凜和北辰元烈果然一前一後走了過去,並不是去拉開東傾夜,而是齊齊坐到了牀邊上。
“他不走……”
“我也不走!”
“好,那你們三個就好好地在這兒呆着吧,”白司顏說不過他們,只好回頭拎起自己的包裹,往肩頭上一甩,“你們不走,我走!”
看到白司顏轉身就要出門,東傾夜無法,立刻從牀上跳了下來,拉住了她。
“好啦好啦,你就住這兒……我走,我們走……”
現在不是鬧事兒的時候,大不了,晚上再來唄!
一邊好聲好氣地把白司顏勸回來,一邊對着坐在牀頭的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東傾夜當了好長一段時間的狗尾巴草,這會兒難得聽話了一次,不用白司顏再多說什麼,就自顧自地拿起了行禮,連帶着還主動地將獨孤鳳凜和北辰元烈拽了出去。
看着他們走遠了,白司顏才關上了門,爾後縱身一躍,高高興興地撲倒在了牀板上!
艾瑪!終於自由了!
雖然只有幾天的時間,但還是有種被解放了的感覺,真是雞凍地內牛滿面!
貪婪地呼吸了幾口自由的空氣,眼見着就要遲到了,白司顏纔不情不願地從牀板上爬了起來,一想到又要見到花宮嵐,就忍不住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走出門的時候,獨孤鳳凜幾人正好也走過來找他,大夥兒的表情都不是很好,可見花宮嵐給他們造成的陰影有多大,如果一定要給這個陰影算個面積的話,那應該是……正無窮!
拖着不那麼輕快的步伐,一點兒都感受不到晉升的喜悅,白司顏一行慢吞吞地走着,到底還是走到了演武場。
院子裡,其他人都早早到齊了,因爲有國民男神花宮嵐在,所以所有學生都盤着腿在草地上正襟危坐着,頭髮紋絲不亂,表情一絲不苟,連竊竊私語都沒有。
甚至連察覺到白司顏一行走來,都沒有多少人側過臉看他們,除了幾個實在耐不住好奇的,頻頻斜着眼睛瞟過來幾眼。
走進院子後,白司顏也沒有擡眸去看玄字閣的新同窗們,因爲在她一擡頭的時候……所有的注意力就被一個人吸引了過去,不僅僅是她,獨孤鳳凜和東傾夜三人,在看到那抹身影之後,也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像是見了鬼一樣難以置信!
而那個站在花宮嵐身邊的傢伙,並不是別人,正是——
聞人海棠!
看到他們走到一半就頓住了步子,聞人海棠勾脣一笑,百媚橫生地搖着那團紅梅扇子走了過來,笑着同他們打招呼。
“怎麼樣?看到爲師在這裡,是不是覺得很驚喜?”
獨孤鳳凜:“驚喜沒有。”
東傾夜:“驚嚇……”
北辰元烈:“還差不多!”
所以!他到底爲什麼會在這裡?!那他們千辛萬苦地幫助白司顏通過考覈晉升到玄字閣,豈不是什麼好處都沒撈到?!還平白無故地多了一個花宮嵐來折磨他們?!
抖了抖腮幫子,白司顏也是一臉意外,又想是想到了什麼。
聞人海棠之前答應她的,幫她應付花宮嵐什麼的,該不會就是指這個吧?爲什麼感覺好坑爹,很不靠譜的樣子?!
所以……現在是什麼節奏?眼前的場景,已經完全超出想象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一直都負責管教黃字閣的學生的嗎?”
“哦,這個啊,很簡單啊!”知道白司顏肯定會這麼問,聞人海棠一手搖着扇子,微彎的眉眼之間不無得瑟,“我跟玄字閣的老師換了一下,他去了黃字閣,我自然就到玄字閣來了啊!”
口吻之中,竟然還是一派理所當然的口吻!
而對於獨孤鳳凜幾人,卻是完全不可理喻,無法理解的!
“換了一下?”白司顏錯愕,下意識就把心底下的腹誹給說了出來,“你們當老師的,隨便換來換去,行徑這麼草率……真的好嗎?!”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本來老秦就一直想去黃字閣,只不過先前我一直佔着沒答應跟他換而已,反正我們的任務就是負責提升你們的文治武功,至於是誰教導,用什麼方式……只要不鬧出人命,嘛……都無所謂的。”
白司顏:“……”
原來還可以這樣?!
這個名動天下威懾四海的天岐書院,實際上就是這麼一個人員混亂,管理不嚴謹的機構嗎?
突然間……好想回家!
------題外話------
元旦快樂哦!因爲身體原因,加更一直沒補上,今天先補兩千,其餘的也不會忘記的,謝謝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