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婭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睛,她沒有想到海皇這麼快就答應了簽訂契約。不過在想到海皇蘇生之時所吞噬的圓柱形機械裝置,心中有些瞭然。
海皇如此果斷的與米婭簽訂平等契約,其最大的原因,就在於它獲取了奧西塞亞文明代理人的殘留數據庫,對於米婭所擁有的時間權能,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
時間權能——可以直接對時間線進行操作,這是從未在魔女權能光譜出現過的超規格權能。
如果說僅僅憑藉生化AI陣列和奧西塞亞文明的羣體無意識網絡,海皇絕對不會相信米婭能夠逃離被毀滅的宇宙。
但是有了時間權能——在這等規格外的魔女權能之下,海皇有理由相信,米婭能夠達成最終的目的。
“很高興看到人類文明又多了一名契約大魔。”米婭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心神一動,把空間權能覺醒所使用的厄琉息斯秘儀,再次啓動。
這是在時空閉環之中才可以達成的特殊操作,厄琉息斯秘儀的力量永遠貫穿時空閉環的首尾。
一尊虛幻無比的正二十面鏤空體,出現在了機甲的駕駛艙內,純白色的光芒瞬間貫穿了米婭與機甲的核心光腦,等待着米婭與海皇的追加代價。
“厄琉息斯秘儀嗎。”海皇的聲音有些凝重,它已經在奧西塞亞文明的數據庫之中,看到了厄琉息斯秘儀的記錄。
海皇沒有馬上進行等價交換,因爲它還有着模糊的想法——特別是在看到米婭所擁有的時間權能之後,它也擁有了追求那一層境界,也就是晉升的希望。
“厄琉息斯秘儀,是奧西塞亞文明所發現的唯一超規格的魔女權能,但是奧西塞亞文明根本付出不了超脫時空閉環……恢復現世宇宙的代價。”海皇緩緩說道。
“但是,那位奧西塞亞文明所屬的魔女級象限分解體,已經從時空閉環超脫,前往了其他的時空象限。”米婭一陣見血的說道,“恐怕最大的助力,就是厄琉息斯秘儀。”
“厄琉息斯秘儀被現世宇宙本身所排斥使用——或許就是因爲厄琉息斯秘儀本身已經成爲了它所獻祭的代價之一,現歸屬於現世宇宙。”
“強行使用,就像篡奪現世宇宙的權柄一般,有着極大的反噬。”
米婭不由的想起了她獻祭給現世宇宙的亞空間印記。
米婭所換來的……就是她現在所擁有的——永不衰竭的九級靈能王座之力,以及從時空閉環之中超脫……從被毀滅的現世宇宙之中超脫的希望。
雖然有些可惜,但是米婭並不後悔。
這是必要的付出,因爲她所獲得的後續好處,遠遠超出一個無法掌控的魔女權能。
“厄琉息斯秘儀,我所付出的代價,追加空間權能。”海皇破天荒的追加了代價,“我想要晉升那一層境界,就不能被魔女權能的力量所束縛。”
“並且,想要保護摩爾史黛拉機關,構建出隔絕毀滅的宇宙,隔絕瑪格達拉的壁障,也需要空間權能的力量,不是嗎。”海皇的聲音笑了笑。
“——!”米婭的瞳孔微縮,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從空間權能之中復生的海皇,竟然想要再次捨棄空間權能。
“你確定嗎?你纔是空間權能的最初的擁有者,只有你才能夠完整的發揮空間權能的力量。”米婭沉默些許,向海皇說道,“還是說,你想擺脫魔女級象限分解體的身份?”
“沒錯,魔女權能的力量,對我來說就是一個詛咒。”海皇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彷彿說的是其他人,“我作爲原初之塵,原本就擁有宇宙初生之時所帶來的,那一絲極其微小的根本法則和權限。”
“但是因爲魔女級超能物種對現世宇宙的毀滅,其散落的空間權能融入了我的存在,我不得不被動承受空間權能所帶來的強大詛咒,我的本體只得陷入永恆的沉眠。”
“在久遠到無法想象的漫長時間之後……時空閉環被啓動了,我才得以藉助永劫輪迴,把空間權能切割開來,並且遠遠拋離。”
“我的本體雖然擺脫了空間權能,卻無法超脫時空閉環,最後被你徹底斬殺,也算是一個幸事,因爲我再也不需要走上那一條被封死的晉升道路。”
海皇的聲音無悲無喜,“我的殘餘意識與空間權能融爲了一體,在你喚醒了空間權能之後,我作爲海皇再次復生。”
米婭靜靜的聽着海皇講述着自身的歷史,雖然簡短,但是米婭依舊能夠從海皇略顯平淡的話語之中,聽出些許無奈。
“我的意識強度,已經無法承載空間權能的詛咒了。”海皇如是說道,“我還想存留自我……存留身爲海皇的自我。這也是我最後的底線,我絕不能成爲魔女權能的傀儡。”
米婭深呼一口氣,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魔女權能的詛咒,確實是無法繞開的一個原點,我明白你的苦衷了。”
“空間權能,將成爲摩爾史黛拉機關的關鍵部分,將成爲我們存世的方舟。”米婭最終做出了決定,“厄琉息斯秘儀,代價確認。”
“以海皇所擁有的空間權能爲支點。”
“交換——空間權能的所屬權。其最終所屬,爲我自身!”
隨着厄琉息斯秘儀的再啓動,經由海皇的確認,原本米婭所捨棄的空間權能,以一種奇妙的方式迴歸了掌控。
空間權能所化的行星大小的鋼鐵巨龍,以及核心部位的利維坦級海皇系機甲,再次成爲了米婭的專屬。
“嗡嗡嗡——”
隨着空間權能的徹底剝離,一張虛幻無比的淡藍色神經網絡,出現在了機甲的核心光腦之上,不僅被刪除了管理員權限,並且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海皇——”米婭再次吟唱着,“締結平等契約!”
米婭的話音剛落,厄琉息斯秘儀就具現化出一尊虛幻的天平。
在天平兩端,雙方有着一模一樣的契約條件。
“平等契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永世如一。”米婭輕聲說道。
“平等契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永世如一。”海皇也同時複述着雙方的契約條件。
但厄琉息斯秘儀的力量並沒有就此消失,而是深深的隱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