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七煞使者(三)
“陛下勿需憂煩,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我們雖然已經陷入了困境,但整個人類還未曾陷入絕境,以陛下您的神武英明,必定能夠在這個混亂的世道之中,成爲不世的王者!那邊陲國與冥族橫掃空天大陸之時,氣焰是何等的囂張!可是他們不也在這樑京城外銳氣盡挫?那邊陲國國王楊玉宣,亦在陛下的神勇無敵的神功之下被挫敗!這幾天,邊陲國與冥族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動靜,這足以說明,邊陲國與冥族對我天風國已經深有懼意,如果再加上聖使大人出現,邊陲國與冥族必然會退兵,即便是這樣僵持下去,對我們天風國而言,亦並非會多大的危險!只是,只是……”
方天回見任子良正在仔細聽他的分析,且對着他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方天回不敢懈怠,立即又接着說道:“只是現在聖城正陷在危機,誠如陛下所憂,如若聖城被攻破,那我天風國將面臨兩頭受敵之危!可目前我們根本就無法抽身幫助聖城,這倒是一個大麻煩!此事,臣與各位同僚日思夜想,亦想不出一個好的解決之道。臣愚昧,不知陛下您,是否有兩全其美的解決之策?還請陛下示下!以解臣等疑惑!”
“嗯,看來你也想到了這一層!哈哈哈,朕拜你爲相,的確是沒錯!不過,朕現在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現在冥族勢大,我們人類已經無力迴天,冥族一統空天大陸,恐怕也是遲早之事!即便是師尊親自出面調停,我天風國恐怕也只能像彌雲國那般,做個兒臣之國,這對孤王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朕已經想通了,寧願戰死,也不願意做這兒國之君,否則,孤王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任子良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現在冥族百萬大軍如入無人之境,不足一年的時間,便已經將大半空天大陸的版圖收歸囊中。以這般的速度,天風國城破國滅,那只是時間問題。任子良雖然是國王,但他沒有信心帶着全國臣民,與冥族血戰到底,即便是他任子良有必死的勇氣和決心,可是在這場戰鬥之中,他亦看不到絲毫勝利的署光和希望!勝利的天平,已經完全向冥族傾斜。至於任子良的信心和雄心壯志,亦正在被眼前的形勢逐步吞噬殆盡。
“一個悲情的君王怎能帶着全國臣民走向勝利!陛下,我天風國能夠堅持天今時今日,已然是奇蹟!陛下,您必須樹立起絕對的信心和希望,我們天風國方纔能夠渡過這個難關。臣知道目前人類的確是陷入了困境,但這也僅僅只是困境,而非絕境!那麼多的國家,那麼多的城池,都已經化爲歷史塵埃。我們天風國現在都屹立不倒,這已經是我們天風國莫大的榮耀!陛下,只要您充滿信心,臣等必定誓死追隨,即便粉身碎骨,亦榮光萬丈!人類的希望與未來,就在我們天風國,只要我們站着,那整個人類就能夠直起脊樑來,在冥族的踐踏之下,我們就是人類的署光!而您和您所創造的功績,將是史無前例的!臣等以您爲榮!天風國萬歲!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方天回突然率着羣臣和城樓上的將士們全部跪在了任子良的身後,大聲疾呼起來。
“好,好,果然不愧爲我們天風國的軍臣!朕有你等萬衆一心的軍民相隨,何懼與那冥族殊死一戰!不就是冥族嗎?他們再厲害,亦在我天風國折戟沉沙,既然冥族也非不死不滅的,那我們人類就有信心將其擊潰,擊垮!”任子良突然大聲笑起了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在這個瀕臨絕境的城池之中,堅定的信心與必死的決心,那是不可戰勝的力量!亦是戰爭決定性的重要因素之一!
放眼城下,邊陲國部隊的大營依然平靜,日常的巡營士兵正在有條不紊地四處巡視,崗哨士兵正一臉警覺地盯着樑京城上的動靜,而整個邊陲國部隊除了這些之外,毫無異常。如果不是兩軍正在交鋒,任子良絕對有理由相信,這些部隊就像自己的部隊一樣,駐紮在城外,聽候他的調譴。
可惜這些都是假象,城下的部隊離樑京城如此之近,城下的這些士兵亦是虎狼之師,只要天風國戒備稍稍鬆懈,將會受到這些看起來很平靜的部隊的瘋狂攻擊,唯一的後果就是城破國亡!這些表象迷惑不了任子良,做爲一名王者,尤其是處於劣勢的王者,他必須步步小心,否則,直接的後果將是滿盤皆輸。
任子良看着城下防禦鬆懈的部隊,心中暗暗警惕,他從來都不認爲邊陲國的部隊會如此鬆懈,如果真是這樣的一支部隊,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橫掃空天大陸,如果有人認爲可以趁機偷襲的話,那絕對是自尋死路。這只是表象,誘敵主動出擊的假象,一旦有冒失者出城,他立即會遭到最大的反擊力量。任子良沒有想攻打邊陲國部隊的打算,他的目的是全力防禦!眼下冥族全無蹤影,如果貿然攻擊,很可能是全軍覆沒,這絕非兒戲!可是邊陲國部隊這幾天毫無動靜,那楊玉宣在那天的戰鬥之中,根本就沒有受傷,而且冥族亦是按兵不動,真不知道他們在玩什麼!
比耐心!比誰沉得住氣?任子良毫無把握,不能知彼,何談戰鬥?被動的等待是防禦的最下策,任子良不是沒有耐心,而是不願意如此沉寂,敵暗我明,處處被動挨打,這是一邊倒的戰鬥,這樣繼續下去,形勢將會對天風國越來越不利,任子良的眉頭蹙了起來。
“陛下,唯今之計,我們也只能這樣防守着,雖然這樣拖下去,對我們的士氣很不利,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呀!真不知道那邊陲國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方天回一臉鬱悶地說道,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城下這支看起來混亂不堪的部隊。
已經觀察好幾天了,這邊陲國的部隊還真沒拿他們天風國當回事!白天除了開飯之外,就沒見多少士兵出帳,而且這些傢伙還在城外搞燒烤,弄得天風國全城四處飄着肉香味。不過,話又說回來,邊陲國這待遇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饞得天風國士兵不知道流了多少口水。
“還是本王去下戰書,將那楊玉宣約出來再來一場大戰。這一次,本王一定給他點苦頭吃吃!哼,跟本王比耐心,他楊玉宣沒有這個時間吧!”任子良的表情是很疑惑的,他有些問題想不明白。
楊玉宣和西部之王異邪之間的賭約,任子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至少金甲戰神水連恩曾親口告訴過他,如果那異邪佔了聖城,楊玉宣就算輸了!任子良估計楊玉宣沒有這個時間耗在天風國的地界上,至少,楊玉宣也得去與異邪爭佔聖城,之後,纔有閒暇時間來對付天風國,可是現在楊玉宣反而是不着急,他爲何會如此篤定!他的憑恃是什麼?沒人告訴任子良答案。
“陛下乃萬金之軀,豈可輕身涉險!現在我們與邊陲國處於戰略相持階段,陛下不必着急約戰那楊玉宣!雖然邊陲國軍營看似風平浪靜,其實他們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們進攻受挫,士氣受到極大的影響,這對他們而言,就是最好的打擊,如果我們再約戰楊玉宣,或是乘機出兵,那都是下策,還請陛下三思!”方天回可不想冒險招惹邊陲國這羣魔鬼,穩定壓倒一切,和諧方纔是王道。保住相位,那纔是他的最終目的,其他的與他並無多大關係,至少目前,他這個相位還是高枕無憂的。
“邊陲國這是在搞什麼陰謀?這樣拖下去,對誰都沒好處!唉,看來,本王是應該考慮請師尊出手了,至少,師傅他老人家出面,那虛花等四相冥羅,絕對不敢冒犯虎威。不過,這也非長久之計,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唯今之計,唯一的淨土,也只有南部大陸,難道非要孤王背井離鄉,遠渡重洋去往南部大陸避難嗎?”任子良對於形勢的判斷很清醒,亦很清楚。天風國要想長久地守住,即便是他師傅赤煞使者出面,冥族也絕對不會賣這個人情,身爲王者,這點他心知肚明。
“陛下,事情還未走到那一步,現在謀劃,也是爲時過早,不若我們還是想想如何請動聖使大人吧!只要他出手,虛花等冥羅與那楊玉宣,絕對不敢再招惹我們天風國。即便是幽冥邪王來,亦不得不考慮一下我們的背景,或許我們天風國能夠獨立於冥族之外,這也未可說定!”方天回自然明白任子良的心事,不過,他可不希望天風國被滅,對他而言,天風國可是他之奮鬥一生的地方,爲了這個相輔之位,他耗費了一生的時間,莫說任子良傷懷,他方天回也傷不起吶。
“你隨本王回宮,請師尊他老人家來吧!暫時最好的辦法也只有如此了。不過,師尊他一來,恐怕我們的日子將會更加難過,唉,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了!”任子良不再與羣臣們言語,轉身返回了行宮。
任子良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請來他的師傅,而且還有一個重大且頭疼的問題,請神容易送神難!如果他赤煞使者來了,他應該如何應對他的質問,他可是深有體會,萬一這個師傅發飈,他這個徒弟絕對招架不住。不用赤煞使動手,任子良自己就會被嚇蔫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任子良寧願面對冥族與邊陲國,至少他心裡不會發虛!
任子良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在點燃信香之後,赤煞使者很給面子地如約出現,不僅赤煞使者來了,與他同來的竟然還有六位與他裝扮一模一樣的人。毫無疑問,這六個人,也是赤煞使者帶來的,而且看那架式,這六個人與赤煞使者的地位相當,或許可以這樣說,這七個人中,赤煞使者的地位絕對不是最高的。
麻煩大了,任子良與方天回做夢也沒想到,他們會招來七煞使者,一名赤煞使者已經讓任子良君臣噤若寒蟬,現在突然出現七煞使者,任子良與方天回眼睛都直了!
七煞齊聚,寒氣逼人,站在七煞使者的身邊,任子良與方天回只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冰窟之中,渾身發涼,可是腦門上卻冒着冷汗,這種感覺,比死更難受。
“子良,你點訊香找本座前來,有何急事?”赤煞使者雖然蒙着臉,可是他的聲音卻讓人冷入了骨髓之中,而且同行的另外六人,似乎都有些不太高興。
任子良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什麼運,竟然招來了暗神聖殿的七煞使者,他真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那六名傢伙,竟然一臉不高興且一臉不屑地看着自己,似乎只要自己說錯一句話,就會立即被大卸八塊。那架式,絕對像一羣屠夫看到了豬一樣,雖然自己是一方國王,雖然修爲不弱,但任子良還是在七煞使者身上那股無形的壓力之下,身心完全崩潰。
本指望方天回還能夠說兩句,可是他斜目一瞅,方天回已經暈倒地在上,人事不醒,毫無反應!看來這回得全靠自己了,任子良努力定了定神,一臉老實地對赤煞使回道:“稟師尊,弟子目前正在遭冥族圍困,形勢已經岌岌可危,弟子……”
“哼!赤煞使,你竟然收資質這麼平庸的徒弟,而且還未徵得聖尊的同意,我看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一旁的一名蒙臉人陰冷地說道,他的聲音就像冰箭一般,重重地擊在了任子良的胸口。
“哼!玄煞使,你休得滿嘴胡言,子良只是本座的記名弟子,並非正式門徒,這點不必請示聖尊,我們七煞使者此次出來的目的乃是勘查空天大陸的戰況。子良受冥族圍攻,本座與大家都責無旁貸,你休要顧左右而言他!子良,繼續說!”赤煞使並不買玄煞使的帳,這次行動,沒主事的,大家說了都不算,他根本就無視玄煞者。
“是師尊!哦,各位還是先請入坐吧,師尊,您請上坐!”任子良自然非常高興赤煞使對他的維護,立即準備將赤煞使扶上王位。
“不必,你說正事!本座與各位使者尚有要事,你不必浪費時間!”
“是,回稟師尊及各位尊長,冥族的虛花冥羅、死氣冥羅、刑獄冥羅和退敗冥羅以五十萬冥族部隊圍我天風國,並且不顧上次他們四個應承師尊的誓言,公然對我天風國動武,致使我國損失巨大!現在他們將我困在這樑京城,進退維艱!實在無奈之下,徒兒唯有請師尊屈尊前來助我,請師尊出手懲戒虛花這羣無信無義之輩!”任子良一臉虔誠地叩拜道,他雖然是國王,但他知道現在面對的是誰,跪拜那絕對是應該和值得的。
“虛花這些傢伙竟然如此大膽,敢違逆本座的話,真是死有餘辜!哼,本座再去會會他們!”赤煞使者眼中寒光一閃,殺氣立即瀰漫整個大殿。
“師尊,還有一件事情弟子要奏稟!就是那天衍神劍的主人艾啓鷹雪,據弟子探得的消息,上次他們在西星國領地之內與那幽冥邪王一戰之後,他們都消失了。不過,弟子派精銳細作穿過重重障礙,到西星國探到了消息……”任子良猶疑了一下,看了一下赤煞使者,這可是秘密情報,他也不準備與其他的六位使者分享,他自然看出來了,這七煞使者名爲一體,實際卻是各自爲戰,相互之間誰也不買帳。
“哈哈哈,子良不需要猶豫,但說無妨,就讓大家分享一下吧!你且起來說話,再怎麼說,你也是一國之尊,豈可如此跪在地上!”赤煞使者一臉笑意地扶起了任子良,他自然是很得意,畢竟能夠讓其他六名使者不爽。
“多謝師尊!弟子收到消息,那艾啓鷹雪與原鎮雲國的女婿乃是兄弟,就是那個叫劉林楓的傢伙,他一身修爲也異常的厲害。那鎮雲國之所以能夠突破進西部大陸,就是艾啓鷹雪幫助他們策劃實施的!而那艾啓鷹雪爲了幫助鎮雲國與劉林楓,不惜與幽冥邪王血戰,之後據說是兩敗俱傷,艾啓鷹雪在仙人的幫助之下,重回天界,艾啓鷹雪的消息弟子是無法探知,不過,那劉林楓有了動靜……”任子良還是沒說出來,他知道這個情報對於七煞使者是非常重要的。
“繼續,讓他們聽聽!再怎麼說,他們也是你的師叔伯輩,聽到了這樣的絕密情報,肯定也會有所表示的,哈哈哈,不然,他們怎麼好意思站在這裡!”赤煞使者放聲朗笑起來,他的笑聲自然是非常得意。
“是!那劉林楓突然日前出現在界雲國雁回城前,界雲國被異邪與哭喪冥羅滅掉之後,他又出現在聖城的外城-天離城中,據弟子估計,那天離城肯定是守不住的!只要危機一出現,劉林楓必定遇險,如此那艾啓鷹雪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這樣推測,那艾啓鷹雪必定會出現在天離城中,這個只是時間問題!弟子已經派出了幾拔精銳細斥侯,只要艾啓鷹雪一出現,弟子立即就可以收到消息!”任子良滿頭大汗,一臉虔誠地說完了自己的情報,之後,他才發覺自己的背上已經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