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出生,可以說是因爲一場帶有聯姻與交易性質的結合。
追求縹緲的‘夢想’,名爲衛宮切嗣的男人,被愛因茲貝倫家族選中,並回應。
爲了完成家族的夙願,自身存在意義的使命,名爲愛麗斯菲爾的人造人,執行了家族的安排。
這本該是一場沒有任何感情摻雜的婚姻,卻出乎包括當事人在內,所有人的預料,經歷過無數殘酷之事的魔術師,和懵懂無知的人造人,竟然碰撞出了感情。
一種與愛情極爲相似的情感。
隨着他們的孩子出生了,這份感情徹底脫變成爲愛情,成爲親情。
如此一來,他們的孩子,應該是幸福的吧?
不,還有使命要完成!
於是,已成爲父母的兩人踏上戰場,因爲只有他們完成了使命,即便這需要付出代價,但只有這樣,他們的孩子才能真正的活在陽光之下享受太陽的溫度。
然而不幸的是,兩人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那個等待父母歸來的孩子,失去了原本應該擁有的溫暖親情與愉快的時光。
‘你的父親背叛了家族和你的母親,還背叛了你。’
家族,是這樣告訴女孩的。
於是,實現家族夙願的重任,落到了可憐的小女孩身上。
一次次的魔術性調整。
一次次的身體被打開,接受改造。
一次次的,被置於危險之中。
已經數不清次數的苦難無限的累積着,直至連神靈都會爲之變色的程度。
凡人的話,早已經死了吧,即使身體機能還能運作,但精神也應該崩潰了。
如同奇蹟一般,這孩子非但沒有死去,反而成長爲少女,獲得了強大得令人驚歎的力量,但同時失去了很多,比如正常的壽命,比如永遠都不會成長的身體。
沒有人知道少女是怎麼活下來的。
是某種信念在支撐着她麼?
但,孤獨的少女,又哪兒來的信念?
當然是有的————
用冷酷僞裝自身,用憎恨僞裝軟弱。
可就算如何僞裝,也終究是虛假的。
少女明白這一點,如果不將這些僞裝當做真實,自己,是沒辦法挺過來的。
於是,她將謊言在心裡默唸無數遍。
吃飯時,默唸着。
睡覺時,心中也是這麼想的。
甚至於,在接受魔術性調整,承受着痛苦時,少女也在不斷的這般默唸。
謊言,成了真實。
至少在少女心中,就是真實的。
如今回首,18年的時光中,處處都充滿了欺騙、冷漠、殘酷。
也是由這三要素,組成了少女的存在。
其名爲——伊莉雅斯菲爾·馮·愛因茲貝倫
希望消失了,願望也消失了。
剩下的,只有絕望,甚至只能爲趕赴絕望的終末不懈努力。
但,在她認爲是踏出邁向絕望的最後一步時,希望竟然先後爭搶着出現。
“實在是太殘酷了,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不是讓人家的努力顯得不值得了嗎?實在是太狡猾了,這樣一來,不是讓人家都捨不得去死了嗎?”
‘希望’是兩束不存在於世間的‘光’。
這兩束光並不溫暖,卻十分可靠,並真切的想要守護少女。
只有這一點,絕對不摻雜任何虛僞。
然而,世事無常,或者說,現實是無比殘酷的。
最初到來的‘光’,消失了。
隨着這道光芒的消失,少女更加絕望了。
“啊,果然,希望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啊,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只是如同海市蜃樓的幻影而已。”
於是,對於第二束‘光’,少女不再信任,不再給予感情,因爲越是相信希望,希望破滅時,就會愈發的絕望。
就和爬得越高,摔得越痛是一個道理。
但如果從一開始就不往高處走的話,就算摔倒,也不會感覺到太痛了吧。
就這樣,在第二束‘光’的照耀下,少女緩緩走向終末,那是絕望的深淵。
“沒有問題的!”
第一束‘光’消散時,少女便將自身的感情封閉了起來,在身體機能沒有出現問題的情況下,以自我放棄的方式,捨棄了自我。
“所以,就算是深淵,也沒有問題。”
慢慢的,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第二束‘光’很強大,比之前的第一束‘光’都要明亮的多。
道路上的阻礙全部被‘光’所清掃,少女無比順利的前進着。
終於,出乎預料,又在意料之中,最大的阻礙出現了。
那壓倒性的力量,即便是第二束‘光’也無能爲力,硬撞上去的話,也只會粉身碎骨吧?
“啊~,沒關係的,雖然任務沒有完成,這一點有些小小的失落,但也沒關係吧,反正,對我來說,結局都是一樣的。”
於是,少女放棄了掙扎,絕望了。
可就在這時,‘光’前所未有的閃耀起來,爆發出最強力刺眼的光輝,狠狠的衝擊阻礙之上。
可惜的是,第二束‘光’還是破滅了。
碎的乾乾淨淨,徹徹底底的消失。
少女驚愕。
“那道‘光’,有這麼刺眼嗎?”
沒有的,怎麼能?
但事實就是如此,爲了保護少女,‘光’犧牲了自己,甚至付出了不爲人知的代價,爆發出縱使‘光源’都不曾達到的光輝。
少女感受到了那份溫暖,然後無比的懊悔。
“或許,我應該相信他,就算最後的結果不會改變,但也應該,有理由,有義務去相信保護自己的他。”
可是,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吧?
“是啊,晚了······一切的結束了!”
然後,最初的‘光’重新歸來,並有行動證明着自己最初的話。
‘我會保護你,會拯救你,實現你的願望,所以,請不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