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李桓下南洋
做爲大明水師指揮使的張淮身邊簇擁着一羣將領，臉上滿是期待之色。
天子親自駕臨校閱水師，這是何等的榮耀，同時也表明了朝廷對於水師的重視程度。
雖然說張淮等人也知道朝廷對於水師肯定是非常重視，畢竟水師的強大與否關係到大明海疆的安危，更是關係到開海的問題，但是就算是心中清楚，可是也比不上天子親自駕臨巡閱水師啊。
只看此時水師上下一衆將領以及士卒那高昂的士氣就知道天子親臨天津衛巡閱帶給水師的影響有多大了。
就在張淮等人滿是期待的時候，天子鑾駕已經緩緩到了近前。
張淮一眼就看到了隨侍在天子鑾駕身旁的李桓，而這會兒天子鑾駕也停了下來，見到這般情形，張淮當即上前率領着一衆水師將領在天子鑾駕之前恭敬的拜下道：“臣張淮率水師衆將恭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子緩緩自鑾駕之上走出，居高臨下看着拜倒於地的一衆水師將領，大手一揮道：“諸位卿家免禮起身！”
隨着張淮等人拜過天子起身之後，朱厚照的目光自然是落在了遠處的港口之上。
準確的說應該是落在了停靠在港口之中那一艘艘新打造而出的艦船之上，此時港口當中停泊着數百艘大大小小的艦船，其中最爲醒目的便是那數十艘之多的大明寶船。
這些大明寶船在港口之中可以說是無比的醒目，一隻只的停靠在那裡宛若一座小山一般，遠遠的看倒也罷了，可是真的到了近前的話，那種視覺上的衝擊真的很是不一般。
當看到遠處那一艘艘的大船的時候，朱厚照眼中不禁閃過幾分激動之色，雖然說他從奏章之中也知道大明水師擁有艦船數以百計，其中還有龐大無比的大明寶船，但是再怎麼說那也只是奏章之上冷冰冰的文字，根本就不如眼下這般的視覺衝擊來的大。
就像現在朱厚照看着那一艘艘的大船，便是沒有親自登上這些大船，朱厚照就能夠看出這些大船在大海之上絕對堪稱是無敵的存在。
而這會兒跟在朱厚照身旁的李桓似乎是注意到朱厚照的目光嘴角露出幾分笑意道：“陛下，這便是我大明其中一支水師，擁有艦船四百餘艘，放眼大海，可以說是罕有敵手。”
先前聽李桓講述過葡萄牙、西班牙在海上的勢力無比強盛，如今看着自家的水師規模，朱厚照只覺得豪氣頓生向着李桓道：“我大明有如此雄壯之水師，又何懼那區區蠻夷！”
李桓自然知道朱厚照口中之蠻夷指的正是葡萄牙人，說實話，李桓也有些瞧不上那些西方海盜出身的蠻夷之輩。
雖然說如今西班牙人、葡萄牙人的勢力正值鼎盛時期，放眼天下幾無敵手，但是那是沒考慮東方大明的情況下。
如果說大明真的發展海上的實力的話，區區西班牙、葡萄牙人還真的差遠了。
其他且不說，單單是人口一項就不是葡萄牙人、西班牙人所能夠相比的，大明擁有人口數以億計，而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加起來恐怕都不超過千萬人口，這樣的人口看上去不少，但是在這個時代，人口就是國力的一部分，尤其是當一個國家能夠將國力發揮出來的時候，自然是人口越多越好。
在張淮的引領之下，朱厚照以及幾位內閣重臣巡視着海港之中的這些大小艦船，看得出張淮對於這些船隻都非常的熟悉，介紹起來可以說是井井有條，一看便是對水師瞭如指掌。
此時衆人行至一艘寶船之前，因爲距離寶船很近，所以想要窺得寶船全貌便不得不揚起頭來，實在是這寶船高達數丈，宛如小山一般。
朱厚照近距離的看着眼前的寶船，突然之間心中生出登船一觀的念頭，素來是想到就做的朱厚照當即便向着張淮道：“卿家在前帶路，朕要登船一觀！”
事先可是沒有這般的安排，天子陡然之間提出要登船一觀，還真的是讓張淮聽得爲之一愣，就在張淮發愣的時候，王陽明、楊廷和幾人不禁眉頭一皺。
雖然說看上去沒有什麼兇險，但是天子要登船終歸是有那麼點風險的，因此站在王陽明他們的立場之上，自然是不希望天子登船，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只是看天子那一副模樣，王陽明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李桓，自然是希望李桓能夠開口勸說天子一番，讓天子最好是息了登船的念頭。
只可惜李桓彷彿是沒見有看到王陽明的目光一般，反而是向着有些發愣的張淮道：“張淮，愣着做什麼呢，陛下讓你在前帶路，還不快請陛下登船！”
本來還有些猶豫的張淮這會兒聽了李桓的話當即便反應了過來，衝着天子一禮道：“陛下且隨臣來！”
說話之間張淮走在最前面帶路，引領着天子登上的眼前這一艘寶船。
相比較在港口之上觀看，真正登上這麼一艘大船，居高臨下再看港口之中大大小小的船隻的時候，自然是別有一番感觸。
尤其是天子站在船舷邊上，看着船上那一門門火炮，眼中滿是興奮之色。
有那麼一瞬間，朱厚照甚至生出讓張淮下令開船出港子在海上航行一番的衝動來，不過朱厚照心中也清楚，跟在他身邊的王陽明等人能夠答應讓他登船已經是衆人所能夠忍受的極限了，真的要是下令開船的話，怕是這幾位第一時間便會站出來反對。
知道不可能真的下令出海，朱厚照依然是在船上仔細的打量了寶船一番，足足小半個時辰，幾乎是將寶船看了個遍，朱厚照這才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在衆人的陪同之下下了船。
當朱厚照下了船，可以看出王陽明、劉宇等人明顯是鬆了一口氣。
港口之中，朱厚照此時看着張淮等一衆水師將領道：“今有葡萄牙人佔據我舊港宣慰司，襲擊我大明商隊，已然是嚴重影響了我大明海貿，朕與朝廷諸公商議，絕對派遣水師前往南洋，殲滅葡萄牙人，奪回舊港宣慰司，不知爾等以爲如何？”
都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朝廷在水師上面花費了那麼多的銀錢，如今正是要用到水師的時候，衆人聽了天子的話自然是一個個的無比興奮。
更何況身爲軍人，若是想要建功立業的話，那麼只有通過戰爭來獲取，如今遠征南洋，豈不正是他們獲取軍功的大好機會嗎！
張淮毫不猶豫的便起身斬釘截鐵的向着天子道：“陛下放心，末將等定會殲滅那些蠻夷，爲我大明重奪舊港宣慰司。”
朱厚照聞言不禁露出蠻夷之色，目光投向身旁的李桓道：“李卿可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對於派遣水師南下這點，朝廷已經是做出了決斷，如今不過是正是下旨施行罷了。
對於天子的垂詢，李桓只是稍稍沉吟一番便向着天子道：“陛下，臣請親自率領大軍前往南洋行省！”
不等李桓將話說完，朱厚照不禁面色微微一變，帶着幾分詫異看着李桓道：“李卿你說什麼，你竟然要親自率領大軍前往？”
不單單是朱厚照，就是王陽明幾人也都頗有些驚訝的看着李桓，似乎是沒有想到李桓竟然會提出這般的請求。
畢竟在衆人看來，區區南洋之地，就算是有葡萄牙人佔據，還有地方上的大小土著王國，可是相比大明天兵而言，根本就沒有什麼抵抗之力。
只要大明水師抵達，必然可以勢如破竹雷霆掃穴一般將葡萄牙人統統殲滅，重奪舊港宣慰司。
李桓微微一笑道：“若是隻打下南洋，只憑我大明水師之力便可，但是如果想要建立南洋行省，並且將之徹底掌控，卻非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臣此番請命前往南洋便是要爲我大明設立南洋行省掃平障礙。”
雖然說李桓一臉的淡然笑意，可是在場之人都不是傻子，李桓話語之中所蘊含的深意他們一下子就聽了出來。
甚至有人想到了什麼，看向李桓的目光當中隱隱的帶着幾分忌憚之色。
李桓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他要親自前往南洋爲大明設置南洋行省掃平障礙，說是掃平障礙，其實就是前往南洋之地大開殺戒啊。
畢竟就算是地方土著勢力，那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將之鎮壓的，若是大明想要設置行省徹底的掌控南洋之地，不將當地的地方土著勢力狠狠的殺上一遍的話，只怕會留下無盡的隱患。
放眼朝堂之上，有那般的資格威望以及手段可以徹底的掃蕩南洋的，還真的是除了李桓之外就沒有更適合的人選了。
所以說在聽了李桓的一番話之後，朱厚照哪怕是再怎麼的不捨得李桓下南洋卻也不知該如何勸說李桓。
畢竟朱厚照也清楚，李桓絕對是大明平定南洋的最佳人選，除了李桓之外，無論是張淮還是徐英這些新生代的勳貴們都明顯不適合。
看到天子一副沉吟的模樣，李桓躬身一禮道：“還請陛下允臣所請！”
朱厚照深吸一口氣，看着李桓，最終緩緩點了點頭道：“朕答應了，不過李卿卻是要答應朕，此去務必要早去早回纔是。”
大明正德七年六月，巡閱天津衛水師的天子鑾駕回返京師，而做爲大明威武大將軍，秦國公的李桓卻是奉旨留在了天津衛，親率水師南下。
南洋滿剌加，劫掠了大明皇家商隊所獲頗豐的希文思伯爵、斯嘉麗等人在舊港港口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所幸是一不做二不休，趁機直接集結人馬佔據了馬六甲海峽，徹底的將之掌控在手。
馬六甲港口之中一座明顯有着西方風格的城堡之中，希文思伯爵等人此刻正聚在一起喝着紅酒，臉上滿是笑意的向着幾名身着葡萄牙海軍服飾的人。
在場的除了希文思伯爵幾人之外，還有幾名葡萄牙人，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希文思伯爵向葡萄牙駐印度總督所求派來的援兵。
索羅上校做爲印度總督派來的援軍將領，此番共計帶來了戰船五十餘艘，輔助船隻百餘艘，這樣一股力量已經是印度總督所能夠掌控的海軍大半的力量了。
對方能夠一下子派出手下這麼多的人馬前來滿剌加，顯然是清楚滿剌加對於葡萄牙海上航道的重要性，所以說在知曉希文思伯爵等人意圖徹底佔據滿剌加便是毫不猶豫的選擇派兵相助。
索羅上校此刻正一臉笑意的向着希文思伯爵等人道：“諸位，真是沒想到諸位行動這麼迅速，就這麼的便將滿剌加給佔據了，在下來此竟然沒有幫上什麼忙！”
希文思伯爵笑着道：“索羅上校來的卻是剛剛好，若非是索羅上校帶人前來的話，單憑我們的實力雖然能夠佔據滿剌加，但是想要剷除那些土著卻也沒有那麼容易，現在有了索羅上校帶來的人馬，只要將那些敢於反抗我們的土著統統絞殺，那麼這馬六甲海峽自此便歸我葡萄牙所掌控。”
索羅聞言大手一揮道：“不就是絞殺一羣土著嗎，這事我最拿手了，這些年我在印度幫總督大人絞殺當地土著，至少殺了有上萬人之多，如今那些人一個個的別提多麼的老實了。”
說着索羅向着希文思等人講述着自己光輝的過往，並且帶着幾分炫耀的意思，表示他親手所殺的印度土著就不下數百人之多。
而希文思伯爵聽着索羅的吹噓則是一個個對索羅稱道不已，反正在他們看來，那些土著被殺了也就被殺了反正就是一羣奴隸豬玀罷了，殺再多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
希文思伯爵端起酒杯向着索羅上校道：“滿剌加那些敢於反抗的土著就交由是索羅上校了！”
索羅同希文思伯爵碰杯大笑道：“一切包在我身上便是。”
正說話之間，外間突然之間匆匆忙忙跑進來一人口中高呼道：“伯爵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明國人的艦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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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