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御阪美琴會這麼生氣。
說這話的,是御阪妹妹本人。
被救的人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生命的話,那麼拼命救人的人又算什麼,只是滿足自己嗎?
“但是,你原本也救不了所有人!”番外個體笑了,擡起手中的槍嗎猛地指向一方通行,“被他殺掉的那一萬多個難道還不能說明嗎?我們不自己努力的話,憑你又能夠保護的了多少?還是說你打算把我們養起來,供起來,讓我們老老實實的待着以滿足你‘拯救’我們的滿足感?”
“不,不是這樣的。”御阪美琴似乎急着想要解釋。
“吶,姐姐大人。”番外個體卻打斷了她,笑臉上似乎帶着些自嘲,“你真的以爲,妹妹們就不會有痛苦和怨恨嗎?”
只這一句話,就讓御阪美琴呆立當場。
曾經做過的噩夢再一次涌現在她眼前。
一個個死狀悽慘的御阪妹妹們拉着她的手,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她,質問着都是她的錯。
這是她最恐懼的事。
不過,從未有御阪妹妹們表現過怨恨。
但如果,她們實際上是在怨恨,怨恨自己的遭遇,甚至怨恨自己的出生的話......
“已經死掉的御阪妹妹們並不是沒有怨恨,被做那樣的事情,又怎麼可能不會怨恨,只不過,她們那用儀器形成的人格無法理解怨恨而已。”番外個體終究還是說出了這個事實,她有些猙獰的笑着,“但是我能夠理解,我能夠輕易的明白怨恨、不甘、憤怒這些負面情感,所以,我成爲了整個御阪網絡負面情緒的宣泄口,無論是活着的那些,還是死掉的那些!她們的痛苦我全部能夠一清二楚的感受到!”
御阪美琴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她已經明白了。
這就是番外個體與其餘御阪妹妹們不一樣的原因。
御阪妹妹們全部的怨恨和痛苦,全部都聚集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你......”御阪美琴緊緊咬着嘴脣,目光中似乎帶着膽怯,但是向前踏出了一小部分,看着番外個體的眼睛,“你......你們有恨過我嗎?”
這個問題如果問御阪妹妹,答案一定是否認。
因爲她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恨”。
但如果是面前的番外個體.......
“恨你?”番外個體奇怪的看着御阪美琴,“爲什麼要恨你?我們是因爲你才能夠誕生,而且你也拯救了剩下的御阪妹妹,不如說多虧了你,要不然我現在說不定只是個知曉的發狂的瘋子。”
這就是番外個體沒有變成瘋子的原因。
她雖然從御阪網絡中接收了全部的負面情緒,但也同樣接收了不少的正面情緒。
其中很大一部分。
都來源於拼命的拯救她們的御阪美琴。
所以別看番外個體一副“我是惡黨”的模樣,她在御阪美琴的面前,已經是相當的剋制自己,要是御阪美琴不在,其餘的人就能夠感受到“妹妹們的惡意”是一副什麼樣的姿態了。
而御阪美琴緊緊的盯着番外個體的眼睛,似乎是終於確定了這並非謊言,心中就像是有一塊石頭終於落下了一樣,面龐泛紅,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
“是這樣嗎......沒有怨恨我啊......不過,正因爲如此,我更不可能讓你們去上戰場戰鬥!”御阪美琴的語氣堅定起來。
在得到了答案的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到了現在,或許並不是真的在意這個答案。
因爲無論答案是什麼,她都會這麼做——守護所有的妹妹們不會再受到那樣的傷害。
如果要問爲什麼,僅僅因爲她是姐姐而已。
“製造出我的那些人說,只要我帶着御阪妹妹們去戰鬥,他們就會支付我們一大筆僱傭金,並且保障我們在退役之後擁有和普通人一樣的地位和權利。”番外個體臉上帶着譏諷的表情,“當然,那些人說的話,我一句話都不會相信,但是,我們有選擇的餘地嗎?姐姐大人,你能夠保護我們所有人的安全和生活嗎?又或者我們不同意,他們按下生產按鈕,再製造更多御阪妹妹們投入戰場?你能夠保護所有人?”
面對着番外個體的這些質問,御阪美琴張了張口,一時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反駁。
因爲番外個體說的是對的。
她可以保護自己,但是卻根本沒有絕對的把我保護每一個御阪妹妹,哪怕她把所有的御阪妹妹們都圈起來,那些人也可以製造新的。
“但是——”御阪美琴依然想掙扎一下,“媽媽一直在努力幫你們,也已經獲得了非常多支持者了,你們......”
“這種支持只不過是同情心氾濫。”番外個體再一次的打斷了御阪美琴的話,她的表情充滿了不屑,“大部分人會同情其餘人的前提條件,是自己過的好,但是,如果世界大戰,你覺得到時候人們是同情我們,還是會讓他們自己和自己的朋友親人上戰場?”
“......”御阪美琴不知道怎麼反駁。
人性的劣根性,她已經在末日副本世界裡面見識過了。
番外個體說的情況,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一旦打起世界大戰。
上到政客,下到大部分普通人,絕對都會更樂意用克隆人代替一般人上戰場,畢竟,成本低下、不會恐懼、服從命令、能力出衆......
她們的敵人,不是某個人,或者某些人。
而是一個集體,一個利益集體。
即便是現在,逼着她們上戰場的,也是整個學園都市的利益,哪怕御阪美琴能夠幹掉每一個相關的高層,新的高層也同樣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甚至更加兇殘。
更何況,現在的她還沒能力做到這一點。
“看來你已經想明白了,姐姐大人,也不用露出這種沮喪的表情,因爲這個操蛋的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番外個體撫摸着自己的槍,目光裡卻滿是冰冷,“如果我們能夠在戰場上立下功勞,在戰爭之後好歹也能夠作爲‘功臣’獲得名義上的尊敬,姑且能夠正常的生活,更何況,我決定這樣做可不只是爲了這個——更是爲了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