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
三人目露驚疑,看向了正在抽菸的老爺子,實在是沒想到這個老爺子當年竟然還是李定風的學生。
不過何夢慶轉念一想,原來還有這麼一出,也難怪這阿健叔會知道這麼多當年的事情。
阿健老頭深深吸了口煙,吐出濃濃的煙霧,然後才嘆了口氣,說道:“我叫楊建業,當年也是李定風老師的學生,說起來我和李豔雪還是同學呢。”
楊建業一邊抽菸,一邊說道:“你們若是一般人,想要問當年的事情,我是不願意說的。”
他擡頭看了何夢慶身邊的何露一眼,渾濁的眸光閃爍不定,然後才道:“不過,這丫頭應該是李豔雪後人吧,你們既然想知道先人的事情,我不該攔着......唉,說起來當年的事情我都還迷糊,你們查查也好。”
“你.....你知道我們?”
何夢慶十分意外,他沒想到楊建業竟然知道自己一家和李豔雪的關係。
楊建業抽了口煙,瞥了何夢慶一眼,說道:“老傢伙我在這小鎮呆了這麼久,什麼不知道?”
楊建業把煙往地上一掐,冒出了幾縷青煙。
“唉,李老師是個好人,我倒現在都不相信,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楊建業打開了話匣子,慢慢敘述起了當年的事情。
“李老師是個好人,爲人儒雅,教我們語文也教的耐心,人長得也好看,我們八一高中上到老師,下到同學,沒有一個不喜歡他的。”
他臉上露出緬懷的神色,目中閃爍着柔光,他輕笑起來,露出一口黃牙,說道:
“不過,那時候,我們印象最深的還是李豔雪和李豔梅兩姐妹,姐姐文靜嫺雅,妹妹活潑外向,當初我們那羣男生,沒有哪個不喜歡她們的。”
“李老師人也很好,知道我們這羣小男生的心思,卻也沒有生氣,總是諄諄教誨我們要學習爲主,他說‘少年慕艾,很正常,但是不學好本事是不會得到姑娘青睞的’。”
“唉”
楊建業的緬懷和柔情,變成了落寞,他嘆了口氣:
“不過一切都在那場大火中都變了。”
何露輕聲問道:“是,我二外婆的那場火嗎?”
“二外婆?”
楊建業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也是,該叫二外婆。”
他道:“就是那場大火,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一天穀倉忽然失了火,李豔梅和一個男生在那大火中活活被燒死了。”
楊建業聲音低沉,似乎藏着什麼情緒,他微微吸氣,然後才繼續道:“從那天以後,事情都變了。李豔雪不笑了,似乎受不了刺激神經出現了毛病,沉默的時候,更加沉默,但有時卻十分開朗,就像豔梅一樣。”
“人們都說,李豔雪是瘋了,想要替她妹妹活着,大家都心疼她,唯獨李老師好像更加沉默了。”
“再到後來,那些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李老師忽然有一天將李豔雪留在了教室裡,然後就發生了你們說的那些事情。”
他晃了晃腦袋,長聲慨嘆,說道:“你說,李老師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傷害李豔雪,李豔雪柔柔弱弱的一個女孩,怎麼可能拿一隻鋼筆扎死李老師,想不通,想不通。”
楊建業老頭佔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拿起一旁的拾荒袋,他沒有理會三人,一步一步往樓梯下走去。
“回去吧,大晚上別待在垃圾堆裡了。”
聲音落下,楊建業的人就消失在了樓梯的轉角,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不見了。
張玄三人聽完楊建業的故事,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這李定風到底如何,似乎又模糊起來了。
半晌,張玄擡頭透過爛窗戶看着外邊的圓月,此時已經到了晚上。
他道:“不用多想了,到底是不是李定風,去三零一教室看看就知道了。”
夜幕降臨,原本空曠安靜的教室,忽然變得陰冷了起來,張玄可以感覺到,這地方的確是陰氣不少,白天裡隱藏起來,現在都冒了出來。
何夢慶父女兩人點點頭,知道的張玄說的對,眼下什麼猜測都沒有,只有親眼到這三零一教室看看纔會知道。
順着樓梯,三人繼續往上走。
這座三層的教學樓,年久失修,混凝土澆築的樓梯,這麼多年下來早已經是坑坑窪窪的了,上面落滿灰塵,一腳踩上去,就會留下幾人的腳印。
樓層不高,但是似乎是因爲樓道的陰森昏暗,三人走的不快,腳步聲在樓道里迴響,聲音有些滲人。
“哐當”
一聲驚響,一道黑影衝了直奔何露。
何露來不及反應一聲驚呼響徹整棟教學樓,眼看就要被這黑影撲到身前。
忽然張玄出手將這黑影打飛,然後三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隻赤紅色眼睛的大老鼠,足足有小臂大小。
“是隻老鼠。”
何露驚魂未定,何夢慶鬆了口氣。
然而張玄看着老鼠通紅的眼睛搖了搖頭,說道:“有東西出來了。”
張玄語落,樓道忽然響了起來,吱吱聲就像是沸騰的集市,然後數十隻老鼠從三樓,從各個教室瘋了一樣的跑了出來,毫不害怕張玄三人。
驚恐的模樣就好像是身後有着什麼可怖的東西一般。
何露緊縮在張玄身旁生怕這些老鼠像方纔一樣攻擊她。
幾分鐘過去後,老鼠跑盡,張玄擡頭看了三樓樓道一眼,說道:“上去吧,那東西出來了。”
老高中教學樓的三樓很是空曠,一邊是石質欄杆,破敗斑駁,欄杆之外是一輪明月照亮了樓道。
樓道的右側就是一個個教室,空蕩蕩,半爛的木質門框耷拉的掛着,不時還傳來碰撞聲。
張玄要去的三零一教室,就在這樓道的盡頭。
雖然不過十多米的距離,但是一眼望去卻好像是數百米的深淵一樣,幽深可怖。
肉眼可見,盡頭的三零一教室,這時候竟然是發出了淡淡的紅光,詭異的可怕。
“張....張大哥,你聽,好像有聲音。”
何露顫顫巍巍的提醒張玄,她的手指着盡頭的三零一教室,聲音帶着惶恐。
那若有若無的聲音,正是這邊傳來的,詭異而可怖,不是之前那些老鼠的吱吱聲,更像是人的聲音。
一個男人低聲抽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