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時張玄要和魏武老人一起回客店,沒想到魏武老人卻是拒絕了。按照他所說的這客店突然少了個店小二還說的過去,但是突然多了嬰兒那就不好辦了。若是被人誤會成柺子,告了官就不好走脫了。
張玄問:“你還要去西山投親不成?”
魏武老人搖搖頭道:“哪裡有什麼親戚在西山,不過是客套話罷了。我就帶着孩子往前面的村子裡定居下來吧,有點餘錢,買個鄉下房子應該不難。”
劊子手這個職業,認真算起來也是個撈陰門的輕賤職業,雖然是收入高,每逢砍頭還會有家屬送來利錢,但是卻遭人嫌棄,成家是千難萬難。所以這老丈倒是有些餘財,養活兩個人是沒什麼問題的。
張玄點點頭道:“這樣也好。”
張玄想了想,從黑棺空間裡取出一個陽元芝,遞給了老人道:“這東西你拿去,對這孩子有幫助,他自幼呆在這墳塋裡,營養不良,陰陽不平,拿去給他補補。”
魏武老人接過陽元芝點點頭道了聲謝謝,然後兩人就此別過,這月下墳塋,只留下那個陳二屍體還丟在地上。
第二天一早,衆人醒來,發現陳二與魏武老人都不見,不由得有些奇怪。
只不過大家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也不至於告官,其一是魏武老人只是路上遇到的伴,也不至於拘束人家的往來。其二是那陳二隻當他是受不了昨天的那一巴掌自己跑了。
也就錢老闆一個罵罵咧咧,直說這陳二不是個東西。
一行人離了這客店,姬夢玉問起昨夜的事,張玄倒也不隱瞞,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她。夢玉聽了道:“你們這人心還真是比鬼還險惡。”
張玄聽了一聲冷笑:“還有更險惡的,你以爲那個飯店老闆是個好東西?”
姬夢玉不解的看了一眼張玄,她昨天上去的早,對下面發生的事情倒不是太清楚,只是感覺到了有一股奇怪的氣息進了客店。
張玄道:“你見過一個戒指換一碗米糊的嗎?”
張玄拋出一個問句,這問的也正是他昨晚看見的。那錢老闆也不是好東西,他見女屍從開始的流利溝通,到後來的逐漸呆滯,提價後也不還價於是纔有了這麼離譜的一個戒指換一碗米糊這樣的荒謬事情。
就看那個錢掌櫃的手段,只怕是想溫水煮青蛙一樣慢慢逼她就範,試想如果真是大家小姐沒來生活來源,只怕只會輪得委身他人的結果,就像西西里美麗傳說的女主角那樣。
姬夢玉笑道:“怎麼不收拾一下那客店老闆?”她知道張玄看不慣那老闆,故意調侃張玄。
哪知道張玄卻是一笑,道:“這次可用不到我收拾他了。”
陳二是響馬的探子,在客店老闆這裡打探消息都是報備了的,這一段時間不見,等那響馬下山有那掌櫃好看的。
正如張玄所預料的一樣,他們才走了不到三天,一會響馬從山上下來,直奔這客店,動用酷刑逼問這老闆陳二去了哪?
老闆因爲着實不知道這人去了哪兒,受了不少的酷刑,後來也不知那個暴脾氣的響馬生了氣一腳踢在大廳的立柱上。立柱年久失修,早就被蟲蛀空了,一腳下去直接踢斷,這承重的柱子一斷,客店轟然倒塌,掀起一陣煙塵,把所有人都埋在裡面。這倒成了這個地方流傳的故事了,當地人叫做客店有靈壓響馬。
過了這客店,張玄一行人倒是順順利利的再也沒遇到什麼古怪的事情。
但是這一路上的光景卻不是很好,雖然不至於是橫屍荒野,但也是荒涼至極,有的村子早已經變成了空殼,再無一人。
到了西山省的省會,張玄就感覺這鼠疫引起的恐懼。還未進城,就看到一隊藍色制服的士兵在城門前檢查行人。
他們個個帶着白色的口罩,拿着漢陽造的長槍,挨個檢查要進城的路人。
雖然這省會並不是爆發的主要城市,但這些士兵檢查起來仍然是十分小心仔細。
張玄一行人進了城,也就不再和蘇掌櫃的一起,兩人道了別就分開了。
姬夢玉待蘇掌櫃走後,道:“行了,我也先走了,到時候找你。”
張玄雖然知道姬夢玉這女人是衝着這沖天的怨氣來的,但一點也不掩飾的直接走真的好嗎?
張玄沒好氣的道:“去吧去吧,別給我惹出亂子就好。”
張玄要去的隔離區,而姬夢玉要的是尋着那些屍坑去吸收怨氣,兩人要去的地方可不同。
姬夢玉走了,張玄卻是找了個客棧,坐了下來,準備打聽隔離區的事情。
雖然鼠疫橫行,但是飯店裡還是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張玄坐定,點了一點酒菜,然後叫住過來的上菜的小二,問道:“小二,聽說這西山鬧了鼠疫,怎麼我見這省城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小二哥一笑,道:“瞧您說的,要是連省城鼠疫橫行了,這世道就亂了。”
他表面上誇了一句,然後悄悄湊了過來道:“客官您是不知道,這別省城裡的長官狠得下心,但是有了生病發燒的,一家子都給抓了去,關到二十幾裡外的劉家鎮,那地方纔是真的地獄。”
常言道棄車保帥,更不要說是這些平民,這當地的軍閥可不會心慈手軟。只不過這手段看着很辣,但是也的確有效,這省城安穩就是這很辣手段的結果。
張玄問道:“那其他的城市也是這樣嗎?”
小二道:“那可不是,這長官都這樣了,更不要說手底下人了,那是有樣學樣,幾乎都是用某個村子鎮子來隔離,許進不許出。偶爾送進去一批物資就算仁至義盡了。”
張玄疑惑道:“沒有醫生?”
張玄起了身,出了飯店,事不宜遲他現在就打算去劉家鎮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