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就是你死我活的殺戮場,每個人都在好像落在網裡的魚一樣。無助的掙扎,直到魚死或者是網破的那一刻。
在月氏人死了一地以後,他們也開用弓箭了,雖然不太密集,卻很有準確性,車隊防禦圈裡不時有悶哼聲傳來,偶爾夾雜着低低的慘號聲。鄭彬等人架起高高的大盾,將雲玥護了一個嚴嚴實實。儘管月氏人的箭矢很難射到這麼遠,可他們還是有些擔心。侯爺這一次,太過靠前了一些。
亡命的衝鋒終於發揮了威力,當敵軍越衝越近的時候。三弓牀弩已經無法發揮威力,弩手們後撤之後修正了標高。重新發射的弩箭,帶着弧線射進了月氏人的後隊。透過盾牌的縫隙,雲玥清晰的看見,一支矛槍刺穿了主人和戰馬,生生的將人和馬釘在了地上。衝鋒中的戰馬居然就那樣被釘住,再不能動彈分毫。至於馬上的主人,正在手舞足蹈的慘叫,想將自己從矛槍上弄下來。最後,噴出濃濃的一口血再也不動彈了。而戰馬也緩緩趴在了地上,踢騰幾下蹄子不再掙扎。
戰馬與車陣轟然撞到了一起,月氏人被撞得頭破血流。好多人還被戰車裡面刺出來的長戟扎穿,整個月氏人的衝鋒陣型根們沒有撼動雲家的步兵戰車。只有兩處,月氏人衝破了第一道戰車。卻被第二道戰車攔了下來,戰車裡面的長戟兵非常忙碌,不斷的用長戟刺殺那些騎兵。弓弩手也拋下秦弩,拾起近戰兵刃對着面前的月氏人下手。
因爲雲家的戰車過於高大,即便是月氏人騎在馬上。也沒有高度優勢,雙方几乎在同一高度,隔着戰車的車廂板開始血腥撕殺。從對亞歷山大一戰之後,這還是雲家的步兵第一次進行如此鏖戰。
“羌兵和樓蘭人出戰,都密部左翼迂迴打擊敵軍側面。敖滄海處右翼迂迴,打擊敵軍側翼。”騎兵的衝鋒緩了下來,這個時候正是長矛兵大顯身手的機會。長矛兵對戰騎兵,簡直就是天生的剋星。羌人與樓蘭人聽到鼓號聲,立刻從戰車的縫隙用涌了出去。
羌兵得到了很好的訓練,他們三五人形成一個小組。有的干擾騎兵的注意力,有的刺馬有的刺人分工十分明確。好多月氏騎兵剛剛擋開左側刺來的長矛,右側軟肋就被狠狠來一下。剛要回身反擊,胯下戰馬脖子上被狠狠來了一下。吃痛的戰馬悲鳴一聲,將主人掀落馬下。
倒地的人被摔了個七葷八素,還沒等緩過神兒來。數柄長矛就沒頭沒腦的捅了下來,直到把人扎得好像漏勺一樣不動彈,這纔算是罷休。然後就有拎着筐子的年少着,他們熟練的剁下月氏人的頭。放進擡筐裡,這是換取軍功的憑證,萬萬不敢損失了。整個過程好像是流水作業,不過盞茶時間這支戰鬥小組就結果了四五名騎兵。
樓蘭人平日裡沒有那麼多的訓練,打法非常的粗糙。就是軍卒們站成一排,手裡拿着長矛亂捅。捅人或者馬都行,反正捅到了就可以。他們也不撿拾人頭,捅翻一層便往前前進一步。踩着人和馬的屍體,一路向西。
大月氏人的騎兵非常悍勇,即便是遭到了優勢兵力而且武器還吃虧的情況上。仍舊死戰不退,若是剛纔有這個勁頭兒。說不定還能給雲玥造成一點麻煩,可現在他們已經無能爲力。
倒出手來的秦軍弓弩手再次撿起秦弩,飛快的用腳蹬着上弦。然後對着近在咫尺的月氏人射擊,這樣近的距離射不中的難度要大於射殺對手。一時間大月氏的騎兵人仰馬翻,成片成片的倒在血泊之中。好多受了傷的月氏軍卒,是被自己的戰馬活活踏死或者是壓死。饒是如此,沒有一個人投降。他們不像是來作戰的,好像是來自殺的。
此時的死亡對他們來說,似乎不是什麼痛苦。而是一種幸福,是一種解脫。
流矢根本傷不到雲玥,就算是有流矢也射不穿雲玥那身華麗到冒泡的戰甲。推開鄭彬,雲玥仔細的看着戰場上的形勢。
月氏人這一次是瘋了,騎兵瘋狂的衝向了雲玥的中軍。他們用自己的傷亡,爲後面的步兵贏得了時間。這些步卒們踏着袍澤的屍體,“嗷”“嗷”叫着衝了上來。一路上基本沒有遭到雲家弓弩手的襲擊。因爲他們,都在忙着對付那些死戰不休的騎兵。
賴桂渡帶着自己的一萬騎兵出左翼,因爲賴喇的關心。他的騎兵是月氏人裡面,最早裝備馬鐙的。能夠穩穩的騎乘在戰馬上,讓都密部的戰士們如虎添翼。他們手中拿着鐵質的刀劍,這種刀劍與中間的刀劍有很大不同。外表看起來似乎是一柄劍。可劍脊部分卻不在中間,而是偏向一側。而且爲了快速在刺中的人體中拔出,劍刃上還開創性的留出了血槽。這種設計,跟甚至比雲家馬刀還要先進。
這東西,兼具劈刺兩種功能。尤其是使用了早期的烏茲鋼之後,劍身更加的堅韌。就算是對上雲家的馬刀,也不逞多讓。
都密部的這些傢伙似乎不是很喜歡用弓弩,而是對騎馬與砍殺十分熱衷。他們高舉着刀劍,好像燒紅的小刀一樣。從月氏人的側翼狠狠的插了進去,所過之處一片的殘肢斷臂狼藉一片。
雲玥算是見識到了真正的月氏騎兵是什麼樣兒,難怪大月氏可以縱橫西域這麼多年,的確有他的可取之處。
另外一端的敖滄海跟都密部恰恰相反,戰馬馳到了一箭之地。雲家殺才們便開始開弓放箭,甚至有的傢伙小跑着從側後包抄休密部的部族。羽箭好像雨點一樣的綿密,從側翼甚至是後方射過來。月氏人成片成片的倒下,偶爾還擊的箭矢雖然釘在了雲家的鎧甲上。卻並未破甲,只是掛在了上面而已。
雲玥一笑,到底是雲家的老人兒。能用弓箭解決的事情,從來不麻煩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