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天帝破除了人間封印，改變了天地法則之後，就又回到人間，每天帶着紅綃跟綠衣到處閒逛溜達。
“這人間真是好啊！科技越來越發達，很多東西在我小時候都只能是一個幻想，你比如說這些飛車、飛碟什麼的，小時候看科幻片，每每幻想着如果自己也能擁有一架飛碟，或者乾脆有外星人出現在自己面前，那該多好。”
他臉上露出追憶的表情，輕笑着說道：“後來被帶到那個地方，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說天吶……那麼多神仙，他們怎麼能那麼厲害呢？”
紅綃穿着一件白襯衣，下面一條黑色的筒褲，腳上穿着一雙水晶高跟鞋，一頭波浪長髮，鼻樑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鏡。輕輕搖晃着手中的紅酒杯，輕笑道：“那時候你就跟一個小白癡似的，什麼都不動。”
“公子怎麼就白癡啦，你別亂說，我覺得公子挺好的。”依然穿着一條綠色長裙，秀髮披肩一臉清純的綠衣瞥了一眼姐姐，反駁道。
“你呀，簡直就是一個小花癡。”紅綃看了妹妹一眼，然後道：“他當年怎麼就不小白癡了？被人帶到我面前，然後看了我半天，問了句小姐姐您貴庚？”
紅綃說着，忍不住嬌笑起來，道：“正常人哪有這麼問的？”
白衣天帝咧嘴笑了笑，道：“你不懂我們那個時代的風格。”
“切，還你們那個時代，歲月長河滾滾而過，什麼事情我沒見過？修真文明、科技文明、神魔文明……這些世界，我早就到處去溜達過。”紅綃有些不服氣地道。
“但你真正瞭解過那些世界嗎？”白衣天帝看着她，“我的意思是，你真正在那些世界認真生活過嗎？還是帶着神祇的心態，居高臨下，俯瞰世間衆生？”
紅綃眼中帶着一絲淡淡嫵媚，白了他一眼：“我若是早在紅塵中紮根，又怎麼會喜歡上你這傻子？”
綠衣在一旁道：“哎哎哎，我說你能不能在意點我的感受？”
“你能有什麼感受？好端端的神靈不做，偏要去做一個傻小子的小跟班……”紅綃說着，忍不住輕輕一嘆，說妹妹是小傻瓜，她又何嘗不是？
雖然張道明成長速度驚人，竟然真的突破到了那個層級，準確的說，應該幾乎快要超越了那個層級，竟然直接破掉人間封印。讓無數萬神殿裡面的神靈又驚又怒又畏懼。
但憑藉他一人之力，其實依然難以撼動萬神殿。
除非，真的還有大量太古時代的生靈活着。
也只有那些古神，纔是真正讓萬神殿感到忌憚的。
三人所在的小包廂裡面非常安靜，一邊聊天，一邊靜靜的品着杯中紅酒。
外面的人做夢都想不到這三人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我喜歡這紅塵世界。”白衣天帝放下酒杯，認真的看着紅綃：“其實我敢走這一步，也並非一點理由都沒有的。”
“你見過太古神靈？”紅綃問道。
“嗯，小姐姐真聰明。”白衣天帝微微一笑，道：“當年出來掌控神族的時候，就有太古神靈找過我，讓我去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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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滴造化液？”紅綃又問道。
“嗯，太聰明瞭！”白衣天帝笑着看她，“還是跟當年一樣，聰明，喜歡搶答。”
紅綃撇撇嘴，不過隨即認真看着他問道：“我還是有些理解不了，區區一滴造化液……”
“區區……你是不是對造化液這東西有什麼誤解？還是說，你聽說的造化液，跟我聽說的不一樣？”白衣天帝看着她，眼中也有費解之色。
“怎麼會不一樣？這東西最早還是我跟你說的吧？十億年能形成一滴，每一次收割，這一滴造化液都會被最頂尖的幾尊上位神瓜分掉，可以提升他們的神力，壯大他們的神格……”紅綃道：“但只有一滴，他拿什麼來跟那些上位神去爭？”
白衣天帝笑笑：“爲什麼非要直接去跟那些上位神爭？難道在你們的心裡，想要掀翻那個地方，就只有正面挑戰這一條路嗎？”
“難不成還有什麼別的辦法不成？”紅綃同樣一臉費解之色。
“姐，虧着公子一個勁誇你聰明，這點事你都想不明白嗎？”綠衣在一旁看着姐姐，撇着嘴道：“你好好想想，擁有一滴造化液的下位神，對上同爲下位的那些神靈，甚至是中位神，會是怎樣的結果？”
“那肯定有造化液的下位神更強……”紅綃說着，眼睛猛然間瞪大，看着白衣天帝：“你們不會是想……”
“嗯，就是那麼想的。”白衣天帝打斷了她，然後說道：“來了一個找茬的，走，給小綠重塑神格去！”
紅綃眼中的驚駭之色依然很強烈，她站起身，黑框眼鏡下一雙眸子很明亮，看着白衣天帝：“這麼做，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的！”
“呵呵，總好過直接被那地方給鎮壓了不是？再說了，從一開始，我就想這麼幹！只不過我的老師說了，我不行，沒那個氣運……造化液的確是增加氣運的神物，但問題是，想要獲得那東西，本身也需要不可思議的機緣和氣運！換做一般人，就算造化液放在他眼前，也會直接變成一滴清水的。”
白衣天帝笑笑：“所以呢，我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做好一個馬前卒，等待真正的天帝出現！”
“你說……那個人？他真的……？”紅綃的語氣中依然充滿難以置信的味道。
“要是能被你一眼看出來，人家憑什麼能被一羣太古至高神看上？”白衣天帝笑着摸了摸紅綃的頭，“所以呢，你的選擇，讓我感到欣慰！”
紅綃甚至沒有去拍張道明那隻佔便宜的手，只是呆呆站在那，喃喃道：“不敢相信。”
內心深處若無反意，即便再怎麼喜歡這個男人，她也不可能放棄自己大好前途不要，跑來跟他絞在一起。
她跟小妹綠衣完全不一樣。
綠衣是那種——公子去哪我去哪的小女孩。
而她，從來都只做自己的女王！
此時白衣天帝和綠衣已經從她眼前消失，她也沒在意，過了半晌，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真是這樣嗎？你這傢伙從小就喜歡騙人，一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是活的……我到底該不該信你？”
說着，她眼神漸漸柔和下來，輕聲自語道：“其實早就信啦……”
隨後，她身形一閃，下一刻，出現在幽深的宇宙深處。
而在那裡，白衣天帝和綠衣已經跟一尊只有三寸高的神像對峙在一起。
“紅綃，你竟敢背叛萬神殿！你死定了！”
那只有三寸高的神像在發現紅綃到來之後，頓時變得有些緊張起來，又驚又怒地道。
“巴掌大的三寸丁，給我滾！”
紅綃冷冷回了一句。
“你這賤人，仗着殿主對你的信任與寵愛，竟敢背叛殿主……紅綃，你完蛋了！你絕對完蛋了！我已經把這件事，彙報給了殿主！”三寸高的神像大聲威脅。
“得了吧，就你那點神念傳遞的本事，別人不瞭解我還不瞭解麼？早就被我截下來了。”紅綃笑着說道。
三寸高的神像那雙靈動的眼睛看着白衣天帝，語氣森冷地問道：“張道明，看來你背叛神殿已經很久了，這人間封印，可是你破掉的？”
“對呀！”白衣天帝聳聳肩，一臉坦然地點點頭。
三寸高的神像一下子就怒了：“張道明，你個區區聖域小屁孩，吹什麼牛？你有本事破除衆神對人間封印？你怎麼不說你能掀翻萬神殿？”
“嗯，你知道的太多了！”張道明冷冷地看着他：“所以我需要幹掉你滅口！”
三寸高的神像：“……”
半晌，他才輕嘆一聲，道：“你們應該看出來了，我今天來這裡，不是要跟你們拼命的。我奉命調查，只要你們把人間封印被破除的真相告知於我，我不會跟你們爲難。不然我若是顯出法相，這人間都要崩潰！這樣一個完美的世界，相信你們肯定不願意看着它被毀掉吧？”
“你有這膽子？”紅綃冷笑道：“毀掉一個生機勃勃的世界，就憑你那點道行，因果之力瞬間就能把你抹除幾萬個來回！”
“紅綃，我都說了，我不是來跟你們拼命，也不是來吵架的！你覺得你不說我就猜不出是誰做的嗎？”三寸高的神像怒氣衝衝地道：“你們告訴我，我回去覆命，大家相安無事，難道不好嗎？”
如果白牧野等人在這裡，一定會被驚得目瞪口呆。
這就是所謂終極之地出來的生靈？
這麼油滑？
都快趕上……咳咳。
“我都說了呀，這件事就是我做的，事到如今，我也不瞞着了，我攤牌了！”白衣天帝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
就連紅綃都沒能在他眼中看見那一抹深藏着的悲傷，綠衣不用看，因爲她知道。
來到白衣天帝身邊，輕輕拉起他一隻手，十指緊扣，用力握着。
紅綃頓時有點酸了，也有點惱。
於是也走過去，拉起白衣天帝另一隻手！
三寸高的神像。
媽的你們三個過分了！
欺負誰身邊沒女人嗎？
本尊在自己的疆土上，後宮遍佈整個星海好嗎？
他冷冷看着白衣天帝：“很有意思嗎？”
下一刻，白衣天帝突然就出手了。
什麼有意思沒意思的，奪你神格才最有意思！
隨着白衣天帝出手，紅綃和綠衣，也在瞬間出手。
三寸高的神像做夢都沒想到這三人竟然會對他出手，他又驚又怒，散出神念來——
“你們又殺不死我，將我得罪到死有意思嗎？”
再說這是人間啊！
你們敢在這裡跟我動手？
我顯出法相，毀了這人間，我固然要被因果之力抹除，你們又能好到哪去？
在這地方魚死網破？
沒等他想明白，就發現自己竟然被禁錮了！
“三寸丁，當年你不行，現在……你更不行。”白衣天帝看着這尊三寸多高的神像，微笑道：“所以就你這種渣渣，還是去死吧！雞毛的無上啊，簡直弱爆了！”
他說着，伸出一隻手，輕輕一握。
嘭！
這三寸高的神像瞬間爆碎。
這尊萬神殿裡面飛出的神靈到死都沒辦法相信，當年弱小到極致的張道明竟然有本事殺了他。
在魂飛魄散的那一刻，他倒是想通了一件事——原來他真的沒騙我，這人間的封印，真是他破除的。
可惜這件事，他再也傳遞不出去了。
一個指甲大小亮晶晶的晶體，被白衣天帝直接抓在手中，然後衝着小綠微微一笑：“你看，神格這不就回來了嗎？”
小綠眸子裡滿是感動之色，閃爍着一絲晶瑩，她看着白衣天帝：“公子，我不需要這東西了，它對你意義更大。”
“意義？區區下位神的神格，沒什麼意義的。”張道明說着，不由分說，一把拉過她，然後將這晶體按在小綠腦門眉心處。
下一刻，小綠身上光華大作！
身上有神輝直接爆發出來！
“你這太糙了吧？在這你也不怕被……”紅綃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白衣天帝，覺得他舉動太瘋狂。
不過隨後她便反應過來，原來這片虛空，已經完全被張道明給封印了！
剛剛這三寸高的神像莫說沒有機會亮出法相，就算真的顯出法相天地來戰鬥，也不可能傷及人間分毫。
很快的，小綠身上的神性波動便平息下來。
畢竟當年也是有神格的存在，如今再度擁有，適應得非常之快。
得到這枚神格之後，小綠看上去似乎依然還跟過去一樣，清清爽爽，一臉清純，感覺不出她有任何變化。
這是心性使然。
若是紅綃，得到一枚神格融入，肯定氣勢會變得更強。
“可惜不知他的‘域’在什麼地方。”紅綃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域便是疆土，也正是這些神靈們最隱秘的底牌！
萬神殿的規則，即便是上位神，也很難知曉對方的域在何處。
宇宙茫茫，重重疊疊，擁有無數璀璨光輝的絢麗文明，這些文明看似都在同一片星空之下，可實際上並非如此。
它們都隱藏在一個個不同的時空當中。
域，也是一尊神靈最大的底牌了。
域不滅，神靈永存。
也就是說，別看張道明幹掉了從萬神殿飛出的三寸高神像本尊，但實際上，也只是剝奪了這尊神的神格罷了。
而這尊神的本體，在他所在的“域”裡面，依然無比強大！
依然是那個世界的最強者！
只不過沒有了神格，想要重新獲取，則需要無盡漫長的歲月。
在這過程中，只能祈禱自己的域千萬不要被發現。
白衣天帝看了紅綃一眼，笑道：“行了，所有的域，都是神靈自己的疆土，這人間纔是一切的根本，我們的根是在人間，根植於這裡，我們纔會立於不敗之地。”
“話是這麼說，但誰不想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一點？哪個域裡面沒有點好東西？吞噬了他本體，也算拯救了那個世界的生靈呢。”紅綃笑着說道。
“狠心的娘們。”小綠在一旁嘀咕道。
“狠心？你是不是忘記姐姐從前什麼樣了？”紅綃白了一眼小綠，不過迅速看了一眼白衣天帝。
對過去，她無悔，但她卻很在意這個男人對自己的看法。
白衣天帝看她一眼，露出一個溫暖笑容。
紅綃心裡面鬆了口氣。
一旁的小綠忍不住撇撇嘴，口是心非的女人！
……
天河之源。
白牧野一羣人正在那進行着燒烤盛宴。
食材真的是太多了！
多到他們一直吃一直吃，吃一百年都吃不完的地步！
關鍵是這些食材太新鮮，味道太美！
誰能想象，誰敢相信爲禍人間無盡歲月的天河背面，真正的天河之源竟然會是一個家禽家畜養殖區？
又有誰能想到，在人間那條比海大都大的天河，在真正的源頭處，只是一條從山澗流淌出來的清澈溪流？
被無上存在用大法力改造之後，就形成了人間的萬惡之源？
至於那些渾渾噩噩的天河生靈，全都是小溪裡面的那些各種各樣的微生物。
微生物是什麼體型，到了人間依然是什麼體型，只是會放大無數倍！
至於那些能夠覺醒的，則大部分是養殖區裡面那些生靈的血脈後裔。
禽獸就是禽獸，養殖區裡面這羣王八狗雞鴨鵝什麼的，也並不在意自己有多少後代流落到人間。
或許在它們的內心深處，還在爲這種事情沾沾自喜呢。
到處都是後代，哪都有自己的血脈，多好！
所以小白這些人吃的也是毫不客氣！
大藥算什麼？
這羣家禽家畜全都是吃這種大藥長大的！
無盡歲月，它們都在以各種各樣的頂級大藥爲食。
所以吃它們，比吃大藥管用多了。
既好吃，又能快速提升，還有什麼是比這更讓人開心的？
王八湯、燉王八、泉水雞、辣子雞、尖椒雞、黃燜雞、白切雞、燒雞公、柴火雞、煲禿毛雞湯、啤酒鴨、姜爆鴨、鹽水鴨、烤鴨、老鴨湯、紅燜狗肉、涼拌狗肉、?大鵝……
廚藝精湛的林子衿用這些食材做出來無數道菜，差點把一羣人肚子給撐爆了。
超凡入聖四人組全都很沒有形象的躺在那裡，小白則在遠方佈置着符陣，他要用符陣溝動這裡的地脈，要徹底解決天河之源的所有不祥之物！
一勞永逸，永遠解決這地方對人間的威脅！
綵衣揉着肚子，看着一旁同樣鼓着小肚肚的子衿：“子衿，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些廚藝？哎呀，這樣下去，我肯定會胖的吧？”
“你現在也不瘦啊！”單谷在一旁作死的插了句嘴。
“滾！”綵衣一臉憤怒的瞪了單谷一眼，然後繼續一臉期待的看着子衿。
司音在一旁小聲道：“綵衣那叫豐滿，怎麼能是胖呢？單谷哥你真不會聊天！”
單谷：“……”
綵衣：“……”
好像你也不怎麼會聊！我苗條纖細，怎麼就豐滿了？
“我早就會做飯呀，從小就會，然後這些年閒着無聊，沒事就學幾道菜，其實挺簡單的。不過綵衣我覺得你不適合學這些。”子衿笑嘻嘻地道。
“哎？子衿，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林哥都能學會，我就學不會了？我不管，我也要學，學會了回頭給我家老劉做去！”綵衣十分自然的說道，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跟老劉又已經很久沒見了，不由有些沉默起來。
子衿輕笑道：“其實呢，學這些東西說來簡單，但也需要時間，等你全都學會了，估計你家老劉，也成帝了……有我們在，只要他成功入道踏入帝境，那麼之後的路，也就會很快了。放心吧，我們有時間。”
綵衣輕柔一笑：“林哥，你真好！”
就在這時，林子衿突然眉梢一挑，看向頭頂天空。
下一刻，一尊巨大無比的神像，彷彿憑空生出，突兀的出現在那裡。
“真神降世，爾等這些人間俗子，還不快快前來跪拜？”
來自萬神殿南邊最下面倒數第二排從左往右第三百八十八個神龕中的神像來到這裡之前一路上都在忐忑。
結果到來之後，神念一掃，壓根就沒見到什麼上古大能，反倒是看見了人間的小貓兩三隻，原本的不安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雖說上位神說過沒什麼獎勵，可實際上，出差哪有白出的？
有好處自己不去爭取，什麼都等着別人獎賞？
這幾個人間的聖域小孩兒，是我的美食啦！
萬神殿南下倒數第二排從左往右第三百八十八號神靈喜出望外，迫不及待的展露法相，他要鎮壓異域！
說不定從此後，這就是他的後花園了！
跟那璀璨人間，就只有一牆之隔呀！
這可比他的域，要好太多倍！
畢竟，人間纔是真正的主位面，祖靈的能量纔是最可口的！
然後，他就看見了一本書。
從一個喜歡學習的人間美少年身上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