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少康卷面零分。”
何婉君沒有遮遮掩掩，而是平視着周念鶯，公佈了章少康的筆試得分。
別的卷子還需要判一判，這份不用。
空白卷當然只能是零分。
雖然她並不明白昊學哥哥具體的想法和用意，但是這種情況下，顯然是這女孩子已經發現了什麼，與其想方設法遮蓋，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認，反正之前又沒有規定說零分不予錄用。
譁……
彷彿是在平靜的湖面上丟下一顆深水炸彈，沉默片刻之後，整個水面像炸開一樣沸騰開來。
“零分？我的天，就這還能獲得通過？”
“有貓膩啊，有貓膩！之前還以爲葉問是昊院長的親友，現在看來，這位姓章的纔是啊！”
“我就說嘛，章院長肯定是個gay，你看有貓膩的都是男的，剛纔那個挺有姿色的妹子反而直接淘汰了的。”
“大家冷靜，冷靜一下，仔細想想，會不會這次測試，目的根本不在於醫學技能，而是……測試勇氣？”
倒是有人產生了和昊學見到白卷時同樣的想法。
然而，周念鶯很快就冷哼道：“測試嚴謹、測試熱情，也就罷了，就算還要加個什麼勇氣，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題是，既然是醫院的招聘，難道除了這些似是而非的東西之外，完全不考察醫學技能？那你這蝶谷醫院裡的醫生，就是靠什麼嚴謹、熱情、勇氣，來濟世救人嗎？”
“拜託！這是醫院，不是寺廟，靠兩片嘴脣、三寸不爛之舌，可治不好病！”
何婉君面對咄咄逼人的周念鶯，竟然有些無言以對。畢竟錄取章少康的決定不是她做出的，無法揣測昊學哥哥是什麼想法。
衆人紛紛鼓譟起來，周念鶯一時間像是領導遊行的學生領袖似的，振臂一呼、應者雲集……
“婉君。找出她的卷子，讓她先進來面試！”
昊學的聲音並不大，平平淡淡，卻一下子壓倒了教室裡幾十人的喧譁鼓譟。
昊院長好大的嗓門！
這是大家最初的想法。可是仔細琢磨琢磨又覺得不對勁。人家分明沒有聲嘶力竭地使勁喊，而且這還隔着一道小門呢，怎麼聲音跟麥克風通過音箱外放似的，還帶環繞立體聲的？
這種怪異的聽覺感受，讓周念鶯都愣了一愣。她是醫學院的驕傲，卻沒有精研過物理，對這種音波傳輸的怪異現象，表示難以解釋。
既然被點了名，周念鶯也沒什麼好畏懼的，本來就是你們營私舞弊瞎扯淡，我還怕見你不成？
何婉君很快找到了周念鶯的卷子，被她一把搶過去，昂首闊步地走進隔間，像是一個衝向戰場的英雄。
“我覺得……我愛上她了……”
一個應聘的男生看着周念鶯的背影。被她身上的某種氣質所吸引，竟然有些砰然心動。
“快打消你這個愚蠢的想法吧！”
很快就有人不屑道：“第三醫院院長的千金、華清大學醫學院最優秀的畢業生、學生會主席、華清大學十大傑出學生代表……這些年啊，追她的人也夠一個加強連了，從來沒聽說有人成功過。”
在議論聲中，周念鶯關上了身後的那扇小門，一轉身，正對着昊學玩味的笑容。
“請坐。”
昊學的開場白，似乎是一成不變的穩定。
周念鶯怒氣未消，冷哼道：“不用了！我還是希望昊院長能夠給我一個解釋，剛纔那個章少康。到底是因爲什麼通過的面試，難道你剛纔那場筆試，那些還算中規中矩的題目，完全是耍大家玩來的？”
昊學笑容微收。淡淡道：“你是來面試的，還是來找茬的？”
“那也得看看情況！”
周念鶯聲音更高，不屑道：“如果是爲醫院選拔優秀人才，倒不妨試試看。要是爲了你的親戚朋友大開方便之門，這面試不參加也罷！”
昊學搖搖頭，失笑道：“這位女同學。你是華清大學的？智商不該這麼低啊！蝶谷醫院我是唯一創始人，我的親戚朋友想要進來，還要過來參加面試，然後交個白卷，然後等你來發飆責難？你今天帶腦子出門了麼？”
“你！”
周念鶯一時卡住了，光顧着生氣交白卷過面試的事兒，卻犯了這種常識性錯誤，被直接頂得下不來臺。
智商低？
她周念鶯什麼時候收到過這樣的評價！
這讓從小含着金鑰匙長大，頭上戴着無數光環的天之驕女，情何以堪？
“不是你的親友，那也是剛纔面試的過程中，你們之間達成了什麼齷齪的交易！”
昊學一拍腦門，無語道：“智商低真是硬傷啊！能有什麼交易，開動你光滑的大腦皮層想一想，論錢的話，我蝴蝶谷項目投資達到了數億規模，難道這小子爲了一萬塊的月薪，要向我行賄千萬級別？你以爲都和你一個智商水平呢？是不是你又要說，我不是爲錢，是看上章少康了，一見鍾情？你自己信麼？”
周念鶯被昊學一頓搶白，臉色漲紅，卻竟然無從辯駁。剛纔爲了章少康白卷過面試的事，認定這其中有貓膩和不公，一時氣憤就拍案而起，可現在被昊學一條條分析下來，的確好像也沒有理由搞這一套。
“那……他到底因爲什麼通過的測試？”
周念鶯氣勢被完全壓住，聲音也情不自禁地小了許多，卻還是想問個明白。
“我有必要跟你解釋麼？”
昊學敲了敲桌子，提醒對方注意場合，“我開的醫院，有自己決定員工素質的權力。今天的面試並不限制名額，所以你們互相之間根本不存在任何競爭。就算你要戰鬥章少康，起碼等你也通過面試，成爲同事之後再說！”
“不過我還提醒你，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雖然人家起步晚，未必就不能後來居上。”
“他和我競爭？還後來居上？”
周念鶯不屑地冷笑，啪地一聲把手中卷子拍在桌上。
“那就請昊先生看看，那個0分的渣男，什麼時候能來個後來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