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昇沉默了，沒做聲!
章義滿臉的失望，而萬國慶一看氣氛太尷尬了，忙給大家倒了一點茶水。
“東昇是個有本事的人，但是這事情太大了，咱們四五十歲都想不出來好法子，他才二十多歲，難爲人家了……”
這話要是換一個人，張東昇會覺得是不是激將？
但是這話從萬國慶的口中說出來，張東昇覺得他估計心底真的這麼想的。
猶豫一下，張東昇的面前閃過一道道的面孔，有王喜爹佝僂的撿垃圾的背影，有劉叔喝酒談笑的畫面，還有家屬樓那邊的笑臉，更多的是萬國慶。
他對自己，其實是真的好。
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喜怒哀樂都呈現在自己的面前，哪怕他知道，國企沒前途不如自己單幹，但是多說一句話而已，應該沒什麼。
“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二極管，只能發出白熾燈光，據我所知國外有人在研究二極管紅色光源，暫時沒有消息，彩管公司可以往這個方便發展，不但成本特別低，關鍵是目前世界上都沒有這項技術……”
張東昇提出了紅色二極管，不要小看這個東西，在1990年的時候，紅色器件性能的AlInGaP技術，這比當時標準的GaAsP器件性能要高出10倍。
這種二極管可以用於室外信息發佈以及汽車高位剎車燈（CHMSL）設備。
甚至還有許多生活上的應用，能爲時代彩管公司拿到源源不斷的的訂單。
“紅色二極管？可是，這東西我們試着研究過，沒摸索出來，難道你會？”
萬國慶一下子站起來了，激動異常。
二極管的原理，他是一清二楚，也曾嘗試過創新，可是創新談何容易？
“原理很簡單，只是一個化學公式而已，只是你們沒想到……”
張東昇淡淡的笑了，其實，這個紅色二極管，他老早就知道，只是一直拿不定主意，本來還打算自己組建公司搞這個產品。
後來又發現，挺麻煩的，特別是機器設備場地職工等，想要弄到那麼大規模開始盈利，能讓人頭大幾倍不止。
“張東昇，你真的要會的話，你可以提條件，只要我們能滿足，一定答應你……”
章義這會也是喜出望外，他肯定是知道，世界上別的公司都沒有掌握的核心技術，對於目前的彩管公司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我上次幫着壓科沃文公司報價的時候，你也這樣說過……”
張東昇想起，那一次章義也是這樣承諾的。
這話一說，章義一笑卻顯得很高興。
不怕張東昇不提條件，就怕有本事人手一拍，轉身走人，走的不帶一絲的留戀，那就麻煩了。
“你提條件吧，二個，二個條件，只要你能救活咱們公司，你說什麼我們都會考慮的……”
章義走向張東昇，使勁握住他的手，激動的說話都不太利落了，而萬國慶卻在發呆。
化學公式，到底什麼公式？
爲什麼張東昇能知道，他就想不出來？
“章總有一個事情，我要先說清楚，我是一個技術員，我沒有那個本事，也沒有那個能耐，把五千多人的公司，起死回生，我只能說我今天看着你們心情不錯，高興，順便把這個研究拿出來……”
張東昇一口堵死章義的話語。
他只是有些感動而已，也並沒有想憑藉一己之力，救活一個廠子，真要有那個想法的話，他自己都覺得有點自不量力。
“我喜歡那棟小院子，我想公司把產權都給我，以後我自由買賣，或者出了公司，那小院子都是我的，公司再也不能收回，這是第一個條件……”
張東昇面對章義，說出自己的目的。
那個小院子，讓他有家的感覺，但是公司的規定，哪怕就是公司裡的高層領導，公司分的房子，如果你在退休前離開。
這房子公司是要收回的，當初，章義讓他們也是商量後，才把這房子分給張東昇，目的就是想留下他。
因爲只要他一走，房子就沒了。
“啊，可以，這個我想法子給你爭取，不，是一定爭取……”
“第二個，我要新產品每年百分之十的利潤，由我自由的分配……”
張東昇的第二個要求，一下子讓章義懵逼了，因爲公司裡從來就沒有這樣的條件，百分之十？
這麼大的公司，真的生產出某種產品的話，那利潤是相當可觀的，可能是以百萬或者千萬，甚至億萬作爲單位的。
百分之十，那是相當恐怖的。
這麼大的一個決定，哪怕是章義，他也沒法子立刻答應，只能苦笑一下，試探性的問。
“張東昇，這個有點強人所難，我們一個大公司，幾千人，生產一個產品出來，恐怕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還得上繳國家的利稅，你一個人拿百分之十，剩下的五千人拿剩下的百分之幾嗎？”
章義這話一說，萬國慶也有些臉紅，哀求的說了一句.
“東昇，我們這是國企呀，不是私人企業，還有好幾千號人，你這要求太高了，能不能少一少？比喻，百分之……”
萬國慶很想說零點一，可是看張東昇那模樣，最後說了個百分之一。
這對於他來說，已經很多了。
可張東昇搖頭。
“百分之十，我沒多要，這東西真的出口的話，你的利潤就定錯了，其實成本不過幾毛錢，定價你可以定到一美元或者做衍生產品，利潤可以是百分之幾百……”
張東昇卻是絲毫不讓步，章義和萬國慶對視一眼後，卻是表示，要開會，要討論。
這個張東昇沒意見，他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不少技術員注意到，不管是萬國慶還是章義，都對他是異常的客氣。
那模樣，十分罕見。
中午下班的時候，劉志強早就守在張東昇的辦公室外面，那模樣，似乎像是知道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