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老頭兒瞅了我一眼，撇嘴笑着，我投過去一個疑問的眼色，翟老頭兒一笑，“哼，你小子...今天算是走運了，那個老東西，今天也不知道吃錯啥藥了，以前...連他老婆孩子親爹他都沒這麼殷勤過，對你小子.....怎麼，怎麼就.....真是奇怪了！”
“不..不會吧，他這....”我一皺眉頭兒，心裡突然冒出來一股子說不出的勁頭兒。
“咋不會啊，那老東西..哼，平時對誰都是冷淡的很，連我這幾十年的老相識都是如此，今天....也不知道他那根兒筋搭錯了，對你小子...嘿嘿，奇了怪了！
翟老頭兒這麼一說，我心裡就更不對勁兒了，按他的意思，這蔣中虎應該是性格極爲古怪冷淡的人，這平白無故的....怎麼會對我獻起了殷勤？
我腦子裡一晃滑稽的念頭兒，難道....難道那蔣老頭兒也想收我這個徒弟，這念頭兒剛冒出來一絲，我趕緊着給打消了，孃的，我算是老幾啊，爛命一條，也沒長着三個腦袋六胳膊，憑啥都讓我碰好事兒啊。
況且，就蔣老頭兒那狗脾氣，嘿嘿....比起我那古怪師傅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算了算了，打死我...我也不想攤上這麼個玩意兒！
這無厘頭兒的念頭兒一過，冷不丁竟有一股子恐慌感，單單剛纔那絲眼神兒，我恍惚感覺着一股莫名的敵意，很陰沉，很冷淡，這感覺....很不對勁兒！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蔣老頭兒.....恐怕得有點兒什麼企圖！
翟老頭兒幫我打掃那嘔吐物，一瞅那地上，“小子...趕緊着，你瞅瞅這個...”
我強撐着脖子一瞅，翟老頭兒指着地上的那攤兒黑血，“你小子...可算是因禍得福了！”
“咋了...這攤黑血...”
翟老頭兒一笑，“傻小子...這都看不出來啊，從小到大你吃的...這五穀雜糧、瓜果魚肉，經年累月久了...這體內難免就會積累一些排不出去的毒素，這這平常人...十年八年，甚至三五十年可能都沒啥感覺，可這人老了你就知道了....那點兒小東西，很多時候可都是會壞了大事兒的！”
“這東西...平常可是極難排出來的，今天...你這一嘴嘔吐，能吐出點兒這東西，嘿嘿...也算你小子的造化啊！”翟老頭兒撇嘴笑着，一邊收拾着那一堆噁心兮兮的東西，不管咋說，翟老頭兒這一把年紀，能給我這一頓照顧，我打心底裡記着他的情分，出門遇貴人....我這就遇了個貴人，雖然....可能是帶了幾分古怪師傅的面子！
這一頓收拾完了，翟老頭兒又讓我接着睡，說這斬草除根兒的勾當，夢裡的事兒...太邪乎了，得多加一分小心，他再給我瞅瞅！
經他這一說，我恍然想起了夢裡那一絲逃掉的黑影，我趕緊着一五一十跟翟老頭兒說了一遍，聽我這一說，翟老頭兒也給愣住了，咒這東西..流傳的太久遠了，傳聞也是極少，翟老頭兒也摸不清底細，不過他一句倒是給我提了醒兒，那黑影兒應該跑不了...極可能還潛伏在我身體裡！
這話說明白了，我仰頭兒接着睡，這夢裡的事兒....還得多份小心，不過這一覺睡過了大中午，一醒過來...神清氣爽，一覺無夢，腦子也是清楚的很。
這雜七雜八的又問了一通，翟老頭兒問不出啥，我也說不出的啥，這事兒...也只能暫時打住了，不過，這夢裡的勾當....恐怕還不算完，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事兒...我可得多加小心了！
也就這時候，吱扭扭的一聲開門聲，蔣中虎泱泱的進了屋子。
夢裡的事兒勉強算妥當了，我給翟老頭兒使了個眼色，我要問的事兒，是不是也該說說了！
翟老頭兒微微一點頭兒，我也明白了，這一瞅蔣中虎，他一張臉依舊平靜的一潭死水，陰沉的要命，我咬咬牙，吐了口氣兒，這該問的...終究還是得問的！
“蔣前輩....我這次來的目的，恐怕您老心裡也清楚，這次....小子九斤，是有一事兒想要請教前輩！”我拱手一句。
他不動聲色，幾秒鐘一過，他微微點了下頭，“我這辦的...都是死人買賣，你辦的不是死人事兒，那應該...你是要找什麼東西，或是什麼人，我說的不錯吧！”
我一挑眉頭兒，這老頭兒可算精明的很，一句話就說中了要害。
“事兒...咱麼一切好說，不過我這人....施恩必圖報，這天底下可沒有掉餡餅兒的事兒！”
不過我還沒接上話兒，這老頭兒跟着又來了句，“你的事兒...咱先別說，不管難易，我都能應了你，也能幫着你辦了，但前提....你得先答應我個條件！”
這一瞬，沉寂了三秒，我點了下頭，“這條件....您老先說說，我要是能辦...我一定應您！”
“能辦...這點小事兒，你小子絕對能辦，但關鍵...就得看你小子舍不捨得割愛了！”蔣中虎瞥了一下嘴角，這一句話，我一顆心恍然提了上來。
“小子....我想要你手腕兒上的蛇，這事兒...應該不難！”蔣老頭兒一瞪眼，撇嘴一絲陰沉的笑！
“什麼...你...”這一句話，一股子冷汗猛竄到了我腦瓜頂兒，我騰地一下站起了身子！
果然...這老東西果然是有所企圖，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把算盤打到了小蛇身上，我恍然回想起剝皮縫屍的那天晚上，他當時的驚愕，那股詭異的臉色，那種說不出的眼色，原來....他是望準了小蛇！
“老東西...你..你少給我動歪腦子，告訴你...人，是我帶來的，你別給我來這套敲竹槓的勾當！”翟老頭兒一聽這話，當下也就忍不住了。
可蔣中虎絲毫理會翟老頭兒，甚至臉色都沒起一丁點兒的波瀾，他撇嘴一絲冷笑，“小子....你說呢！“
我望他愣了一瞬，搖了下頭，“這個條件....我還真不能答應！”
“哦，當真不能...我勸你再考慮考慮，應了....對你百利無一害，不應，那可就....！”蔣中虎一瞪眼，眼底裡一股子蠢蠢欲動的東西....
翟老頭兒一手護住了我，“老東西...你想幹什麼，當着我的面...你難道還想....？”
蔣老頭兒臉色驟然繃了起來，“要是不應....哼，那就讓這老東西走吧，等你啥時候還完了我這幾天的恩惠，再讓這老東西過來領你走！”
“啥...你說啥，我換你的恩惠，我啥時候欠你的情了！”這一句話還真把我弄傻了。
“哎呦...看你還這意思....還想不認賬了！”蔣中虎一瞪我，“小子...你吐得那一口黑血，是是不是我給逼出來的，還有...你夢裡的咒，要不是老子讓你剝皮縫屍，你能破了那咒，老子這也算間接地施了恩，告訴你小子....老子對你的好兒，那就算是恩，你小子別給我不認賬！”
啪的一聲，翟老頭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蔣老鬼....你..你他孃的別給我得寸進尺了！”翟老頭兒死瞪着眼，“少他娘給我胡攪蠻纏，這事兒...你最好是給我收回了心思，否則...否則別怪老子給你翻了臉！”
“啥..你說啥！”蔣中虎騰地一下也給站起來，“你這老東西，爲了這麼個生瓜*，這麼不相干的東西，你..你還想跟我翻臉，哼...要不是顧忌咱倆的情分，老子早就一刀捅了他，還用得着這麼廢話，你..你個老王八蛋，還想跟我翻臉！”
翟老頭兒氣得嘴角都直哆嗦，咬着牙，“蔣中虎啊蔣中虎，我知道你這豬腦子裡沒點兒人的思想，可你也不能啥都胡來啊，要是個不相干的人，我能把他帶到這兒....告訴你，這小子可是故人之後，想動他...除非你先宰了我！”
“你....你說啥？”蔣中虎瞬間變了臉色，“故...故人之後，這小子.....”
“邙山打鬼鞭....這名字，你不會不記得了吧！”翟老頭兒一句話，蔣中虎兩抹眉頭恍然擠到了一塊兒，“邙山...邙山打鬼鞭，那...那老鬼，難道還有後人！”
一聲言罷，蔣中虎忽然猛地一湊身子，那三寸丁的個頭兒，晃眼湊到我身前，右手腕兒猛地一疼，老虎鉗似的枯手爪子一把捏住我這右手，蔣中虎恍然變了下臉色，“一尺三寸..打...打鬼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