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那‘藏璽寶圖碎片’被人搶走了?”
孤媚嬌那甜美而清脆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充滿着關切。
“呵呵,煮熟的鴨子飛了,確實有點鬱悶。”林霄聳聳肩,說道。
“不是還有六片呢嗎,爲這事鬱悶,不值當。”
聽到這話,林霄微微一怔。他不知道這孤媚嬌爲什麼夤夜來找他,應該不是爲了安慰他而來的。
是爲了她爹的死?還是爲了白天戰場上的那幾支令箭?難道這妮子已經知道了白天是自己在使壞?
不過林霄也坦然。
大家本來就是仇敵,許你們那九陽天仙斬斷我南澹國的黃珞傘蓋,就許我用令箭攪得你們大打出手!
但是還是說道:“只是我覺得有點對不起我青霞宗、南澹國死去的那些兄弟,他們出生入死、浴血奮戰……唉,爲的就是這塊碎片呢!”
“呵呵,”孤媚嬌一笑,“公子的青霞宗弟子、南澹國將士,好歹也是在真正的戰場上捐軀,可我洪夢國的許多將士就有點慘了,是被友軍殺了的。”
“這你就不能怪我了。”林霄心裡說着,“就像你爹一樣,該死!”
不過這也是他心裡所想,對方畢竟是主動來看他的,也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林霄也不好出口傷人。
“但是還是有些可惜啊!本來是應該拿到手裡的。”
林霄並不想和孤媚嬌扯得太遠,大荒聯盟互相殘殺的事更不想談,於是又把話題拉了回來。
“丟了是可惜,”孤媚嬌的聲音變得有點幽怨,“公子丟了一塊碎片,後面還有六片沒有出現,總能得到一片。可是媚嬌的爹爹……唉,要是死了……”
林霄似是有點明白孤媚嬌前來的目的了,“原來還是想從我嘴裡打聽你爹的事啊?這恐怕你就錯打算盤了。哼哼!”
“不過……”孤媚嬌的神色突然激動了起來,“我今天見到爹爹的令箭了哎!這就說明,他沒有死!”
“是嗎?那恭喜你了。”林霄抱抱拳。
“怎麼?公子聽到我爹沒死,似是不大高興呢。”孤媚嬌看着林霄。
“豈止是不高興,我可是對你爹恨之入骨啊!”林霄在這一點上並不諱言,“聽到他沒死我倒是有點吃驚呢!”
“這也不能怪公子。”
沒有想到,孤媚嬌卻並不惱怒,而是說道:“在那地牢中,公子留下的殘軀我也看到了,雙掌被剁、肚腹被挖開……確實是很殘忍。”
當時,在真陽宮的地牢中,林霄復活、殺了孤皇以後,並沒有將自己的殘軀收走,只把孤皇的身軀凝練成了紋液,並收了起來。
當時,他是爲了進一步迷惑真陽宮。
“公主能如此想,林霄很是感激。”林霄說道。
“這是事實嘛,我總不能因爲他是我爹,我就袒護他吧?公子當時被我爹捉去,施以酷刑,擱在我頭上,心情也是和公子一樣的。”
這話孤媚嬌說的斬釘截鐵,不但是讓林霄,就連大石後隱藏着的藍心月也刮目相看。
“乖乖,這女子不簡單呢。”藍心月暗道,一種危機感涌上她的心頭,“林霄這要是被她纏住,那可有點不大妙啊!”
“恕我直言,孤皇確實該殺!”林霄的聲音再次響起,“他爲了得到我的……”
“他是該償還公子一命!”
孤媚嬌又一次說道,“不過,我想我爹爹現在一定在爲自己的所作所爲後悔;不然他也不會今天拿出令箭,讓我的屬下攻擊友軍!我只是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出走,爲什麼不回洪夢國、或者是真陽宮?難道他是受誰的逼迫,亦或是現在身不由己?”
“這個……我沒法回答公主。”
林霄乾脆推了個乾乾淨淨。這妮子就是向他來套他爹的消息的,但是林霄根本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爲什麼?”孤媚嬌不依不饒。
就連躲在大石後的藍心月也這麼問,但是隨即她明白了,林霄肯定是還要利用那些令箭等做文章。
她不知道,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林霄的計劃了。
敬天皇帝得到了那國璽和那些令箭,就在剛纔、在中軍帳中,他還悄悄的囑咐林霄不要把此事說出去。
孤皇長老的死沒有確定之前,洪夢國就不能確立新的皇帝;這國璽、令箭也就不能換新的。
這樣他就還有機會利用這些令箭!
從洪夢國將士的手中奪關搶隘,甚至直搗洪夢國的國都!
只要佔了洪夢國,就挖了真陽宮的根基;沒有洪夢國財力的支持,真陽宮儘管強者如林,那也蹦躂不了幾天。
到時候就可以兵發真陽宮,奪回那尊被他們搶去的八紋鼎!
所以林霄不能說出一切,不能讓真陽宮、洪夢國的人知道:孤皇早就死了!
需要他們認爲,孤皇還活着!
“關於這個問題,似乎你該回去問問真陽宮的武陽老祖!”林霄繼續把水往渾攪。
在萬界王船外,武陽老祖給孤媚嬌介紹自己時候的那神情,依然歷歷在目。武陽老祖那意思,很顯然就是已經認定,孤皇是自己殺的;他希望孤媚嬌能找自己報仇!
那林霄也不在意,也在孤媚嬌與武陽老祖之間播種點什麼種子。
能不能發芽他不敢肯定,但他相信總會起點作用的。
“公子的意思,就是我爹還活着了?”孤媚嬌突然問道。
林霄搖頭,“這個我不清楚。你也看到了我當時的樣子,是被你爹殺在先的,你爹去哪了,現在又在哪裡?貌似公主真的不該問我。”
林霄這話說的滴水不漏。
孤皇殺了林霄,剖開他的肚腹,自然也不會再守着一具死屍;林霄即使是自己復活,那也肯定是在孤皇離開之後。
“看來我爹真的是還在人間了。”孤媚嬌嘟噥着,“難道真是武陽老祖逼走他、讓他連洪夢國也不敢回的?”
“這……還是你自己去考慮。”林霄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架勢。
“不管怎麼說,是我爹先對不起公子在先。”孤媚嬌說道,“只要我爹還活着,媚嬌一定替我爹還債!”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呼!”
林霄長舒了一口氣,“媽媽的,差點沒露餡。”
“這小子,原來還有這本事啊!”藍心月在石頭後面罵着。
但是一想到林霄和真陽宮的仇怨、青霞宗和真陽宮的仇怨,藍心月也就不說什麼了。
這已經不是林霄和那女子的關係,而是國與國、宗門與宗門的關係了。
就林霄個人來講,在去極北荒漠的路上,真陽宮派出要不說做臥底,並派出像鎮天那樣的鎮宮級長老追殺他們。
要不是林霄機警、強大,恐怕早就被他們殺了。
林霄現在怎麼對付真陽宮應該都不爲過!
從宗門來講,真陽宮聯合洪夢國兵圍青霞宗,殺死數尊長老;還收買臥底湯唯陽,差點將青霞宗毀掉。
青霞宗怎麼對付真陽宮也都不爲過!
但是,藍心月猛地想起了孤媚嬌臨走時的那具話,“還債?她要怎麼還?哎呀,是不是她要……不行,我得給林霄提個醒。”
想着,從大石後走了出來,“行啊,林霄。殺其父,還要佔其女,你可是真能做的出來啊!”
“你……你怎麼偷聽我們的說話?”林霄一指藍心月,“再說了,我什麼時候想‘佔其女’了?”
“是師父讓我來看看你到底要搞什麼鬼的。”藍心月直接把責任推到了青霞老祖的身上,“你不想佔其女,爲什麼不直接告訴她,你爹是我殺的,還把他凝成了紋液!”
“師父也真是!還派你盯我的稍!”林霄嘟噥着。
“你打算怎麼辦?”藍心月問道,“人家可是說要替他爹還債的!說不準要以身相許、以身相報呢!”
“這是我自己的事。”林霄說道,“這難道也是師父讓你來問的?”
“哼,誰樂意管你的破事。本姑娘只不過是看在我們一起出生入死、又是兄弟的份上,想提醒你一句,這種感情可不是隨便玩的;小心燒的你五內俱焚!”
“不用你管!”
“好,我不管。不過……”
正在這時,一個兵士走了過來,“師叔祖,我到處找你,原來你在這裡啊。”他說着,還偷看了藍心月一眼。
“你別這麼看我,剛纔可不是我在這裡和他幽會;那女子剛走,你們應該也看到了。”藍心月連忙解釋。
兵士一笑,十分神秘的說道:“師叔祖,又有個姑娘在營門口等你呢!”
“啊?又一個啊?”藍心月立刻大喊着,一指林霄,“你到底在外面勾搭了多少個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