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舉族搬遷

青江圍口下游五十里,有一個死人灣。這裡生活着一種叫做漢江的水生妖獸,戰鬥力極爲彪悍,但是膽子極小,除非是無路可逃,不然不會主動的攻擊任何活的東西。然後這種食腐的妖獸卻對屍體極其喜歡,會在瀾滄江裡來回的巡梭,把所有的屍體都給收集到自己的老巢之中,然後再慢慢的享用。

以漢江妖獸的大小,人類,妖族的屍體大小剛剛好,是它最喜歡的食物之一,所以只要瀾滄江裡有浮屍,一定會被漢江妖獸抓到自己的老巢之中,久而久之,它們的老巢成了遠近有名的死人灣。

“老大,還沒有來嗎?”牛雄自認爲自己是那種天上下刀子都不會緊張的漢子,但是現在卻緊張的滿手心都是汗。

牛蠻穿着蓑衣,碩大的牛腦袋左右晃動,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死水泫之中的動靜:“快了,算算時間應該就是這個時候了!”

兩人身上揹着巨大的漁網,又拿着魚叉,走在路上誰都會以爲是兩個爲了撈錢而冒死打撈白尾魚的笨蛋,但這兩人的目的卻不是白尾魚。

“來了來了!”牛蠻看到一隻漢江妖獸從水底冒了出來,然後從嘴裡吐出了幾具屍體。其中一具,身着鮮豔,非常的好辨認,正是唐鬥。

“我上了!”牛雄就像是屁股上面按了彈簧一樣的一下子就跳了起來,雙手持着手臂粗的魚叉,迅速的奔向那漢江妖獸,嘴裡更是不停的發出巨大的咆哮。

漢江妖獸像是一個放大了上千倍的蝌蚪,有四足,足有利爪,有巨口,口中利齒如鋸,但是無奈天性膽子小的出奇,一見牛雄衝來,想都沒想,轉身就跑,直接就潛到了水底,一口氣游出百餘米,這才又露出一對眼珠子偷偷的打量。

牛雄才懶得怪那漢江妖獸,衝到齊腰的水灣之中,撥開其他發臭的屍體,將唐鬥給撈了起來,然後快速的又跑回了岸上。

因爲漢江妖獸收集屍體的習慣,所以附近生活的部落有些時候有親人落水而亡,就會來這裡收斂屍體,久而久之,漢江妖獸也就習慣了,只要不是誰腦子抽了,把整個死人灣的屍體都給搬走,漢江妖獸也就無所謂了。

抱着唐鬥上了岸之後,牛蠻也迎了上來,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打開來,裡面頓時一股惡臭難當的氣味撲面而來。牛蠻把瓶子放到唐斗的鼻子上,那瓶中略帶黑色的輕煙就一個勁的往唐鬥鼻子裡鑽。

十幾秒後。

咳咳咳!

唐鬥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吐出大口大口的污水,而牛蠻和牛雄則是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醒了,醒了!小鬥醒了!”牛雄興奮的想要大叫,又想到不合適,用一隻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

“這鬼玩意兒,太臭了啊!”唐鬥睜開了眼睛,慘笑一聲。

“小鬥,苦了你了!但是我們現在還要馬上趕路,你忍忍!”牛蠻收回瓶子之後說道。

“蠻哥,我沒問題的。再說還不是雄哥帶着我跑,我又不用力氣!”唐鬥翻身站了起來,除了還有些頭暈,其他已經感覺沒什麼了,當下感嘆道:“這屍參果然厲害啊!”

“嘿嘿,這可是以前我們找奔原城那個黑心的傢伙換的,可費了不少錢呢,不過有效果就好,哈哈哈!”牛雄還是老樣子,把唐鬥給夾在胳膊下,跟着牛蠻邁開步子衝刺,但嘴裡卻閒不下來。

“小鬥,你這個辦法好,刺激!”牛雄興奮無比,似乎很想發生的一切自己是主角纔好。

唐斗的計劃說來簡單,但卻瘋狂。他就是要在公邦的面前“殺死”素問母女,讓對方斷了想念,把仇恨轉到他這個陌生人的身上,讓他不能第一時間去找牛金部落的麻煩。而這其中的關鍵除了唐鬥從古鏡那裡得到的複製術外,就是屍參。

屍參是一種特殊的參類,只生長在墳墓,有巨毒,但經過特殊的處理之後,就會成爲最頂級的麻醉藥,服用之後會進入真假難辨的假死狀態。唐鬥在下水之時服了屍參粉,進入假死狀態,然後被漢江妖獸當成屍體給帶到死人灣。

若沒有漢江妖獸的幫助,不然沒有人敢說在冬汛時的瀾滄江裡能保住小命,水性再好也不行,光是裡面的水生妖獸,就足夠要人命了。

唐斗的計劃雖然精密,但是其中冒險的成分卻極大,要是有半點差錯,他就死定了,現在他趴在牛雄的胳肢窩裡,也是一陣後怕,對自己那一衝動就什麼都敢做的毛病也是極度無奈。

“小唐唐啊,你可不能再這麼傻了啊。雖然說蠻哥素問姐他們對你很好,但是你這樣拼命是不是太過了啊。你不是超人,就別做超人才做的事啊!”唐鬥心裡對自己一陣埋怨,但是左思右想,發現如果一切重頭再來,他還是會一樣的選擇,只能更加無奈的嘆氣。

牛蠻和牛雄還以爲唐鬥是服用了屍參粉之後的後遺症,安慰了幾句,腳下卻一點不停。

半天之後,雨終於小了一些。長達兩週的冬汛之雨已經進入了尾聲了。牛蠻和牛雄兩人腳程極快,用了小半天就趕了回來。

村口,素問抱着小蘿莉打着傘,正在焦急的等待。讓唐鬥一個人去冒險,她本來是不同意的,但無奈唐鬥這貨口才太好,她說不過對方,只好同意了。但自從唐鬥離開之後,她就一直站在村口,就擔心聽到什麼壞消息。

此時看到唐鬥三人都平安回來,終於是鬆了口氣。

“小鬥,你沒事吧?”看到唐鬥狼狽的樣子,素問焦急的問。

“沒事,除了喝了幾口水,什麼事都沒有!哈!”唐鬥不想素問擔心,說得輕描淡寫。

“妹妹,村裡準備的怎麼樣?”牛蠻問道。

“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們回來之後就可以出發了”素問道。

“好,現在就出發,我們要搶時間。小鬥說過,不管對方是不是發現了我們的計劃,很有可能也會遷怒到村子裡來。而最有可能參與行動的是巨首部落,但是他們在雨天行動較慢,這場雨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掩護,快走!”牛蠻當機立斷,下達了出發的命令。

牛金部落上下五百來口,一起出發,一個個都揹着行囊,趕着車,向着瀾滄江上流而去。

在瀾滄江上流千餘里的地方,有一座千流城。千流城在奔原城建立之前,纔是最後一個瀾滄江入海口。以前也是相當繁華的,但是後來奔原城的城主買通了妖族高層,得到了在現在的地方建城的許可,漸漸的,千流城的地位就被奔原城所代替。

所以歷年來,兩個城市都有着很深的怨對。

再加上這一代的公邦和千流城城主有私怨,兩人已經到了不管做什麼都會唱對臺的地步,所以唐斗的計劃後半部分,就是牛金部落直接大搬家,搬到千流城的地盤,然後投靠過去。至於投靠過去的投名狀,只憑牛金部落落了公邦這麼大的面子,也足夠千流城的城主把他們保護起來了。

千餘里路,以牛金部落的腳程,在這樣的大雨之中,需要三天。

雖然是背景離鄉,但是沒有人去埋怨出主意的唐鬥。大家都知道唐鬥爲他們做了什麼,更知道沒有唐斗的主意,他們只有死路一條。雖然不怕死,但是能不死,誰也不會想死。

大雨之中,所有人都矇頭趕路,沒有人說話,那是在浪費力氣。

第一天的晚上,雨停了!

許久不見的月亮再一次高掛在天空,那圓圓的月盤提醒着人們,已經到了月中,秋季已經徹底的過去了。冬季開始來臨。

“還好我們收集了不少的食物,種子也帶去不少,只要熬過了冬天,明年開春就可以播種,我們就可以緩過來了!”牛蠻抹着臉上的水珠說道。

衆人沒有說話,雖然牛蠻說的沒錯,但是“熬過冬天”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代表着在這個冬天,部落裡不知道有多少老人和孩子會被凍死。瀾滄江的冬天很冷,準備不充分的部落都會凍死人,更不說牛金部落這樣舉村搬遷,到時候能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建村都不知道。

但沒有人說出來,大家都知道唐斗的計劃有漏洞,更知道這是因爲唐鬥不清楚情況。樸實的牛頭人們覺得不能讓唐鬥背上心裡負擔,一個字也不說。

唐鬥卻是三言兩語從小蘿莉裡那裡忽悠來了情況,一拍腦袋找到了牛蠻:“蠻哥,我的計劃有漏洞你可要早早告訴我。現在可不是顧忌誰面子的時候,而是全村人的性命啊。食物的問題我沒辦法解決,不過取暖這個我拿手!”

唐鬥小時候在北方生活過一段時間,在那裡看過最原始的炕頭,看過最原始的取暖器,對其中的原理也是摸得門兒清,在這裡就算弄不出原版的,弄一個山寨的卻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剛要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突然聽到隊伍前面傳來一陣嘈雜。

“敵襲!敵襲!”牛飛從隊伍最前方飛奔而來,大嗓門拉開了戰鬥的序章。

“佈陣!迎敵!”牛蠻站了起來,高聲大喝。

“哦哈!”衆牛頭人戰士齊聲高呼。老弱婦孺集中起來進入內圈,把車輛圍起來當防線,戰士則佈陣在外,不過幾個呼吸時間,防禦陣形就好了,可見牛金部落衆人的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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