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遠征圖魯漢斯克的距離更爲遙遠,但是尤世威卻比陳四幸運,當尤世威的大軍抵達圖魯漢斯克的時候,圖魯漢斯克的守軍並沒有任何準備,尤世威幾乎沒有花費太大精力就拿下了圖魯漢斯克。俄軍沒想到明軍會同時進攻布拉茨克和圖魯漢斯克,更沒有想到會明軍跨越如此長的距離遠征圖魯漢斯克。
圖魯漢斯克距離曼加澤亞不遠,而曼加澤亞是俄國人的貿易殖民地,曼加澤亞現在是亞洲西北部東西方貿易的集散地,巨量珍貴的各種貂皮、海象牙、動物油(海豹油、鯨油)等源源不斷運往歐洲,曼加澤亞是俄國在西伯利亞最大的城市,在鼎盛時期,這裡的商家超過兩千家,每年有超過十萬張黑貂皮從這裡被賣到歐洲。
但現在的曼加澤亞受到俄國政府的政策以及大火的影響已經開始走向衰落,尤其天啓二十二年的一場大火,更是重挫了曼加澤亞。尤世威奪取圖魯漢斯克之後,並沒有繼續進攻曼加澤亞,而是開始積極轉向防禦,預防俄軍的進攻。
然而這一切都是錯誤的決定。雖然俄國人想東征,但是俄軍現在根本就無力發動五萬人以上的東征。
朱由校以及朝廷都錯估了俄國的形勢。現在俄國的羅曼諾夫王朝正處於實力最弱的時期,朝政鬆弛,盜賊橫行,國庫空虛,民情疲憊。而且沙皇米哈伊爾剛剛病逝,年僅十六歲的阿列克謝繼位,成爲羅曼諾夫王朝的第二位沙皇,少年沙皇阿列克謝缺乏執政經驗,他將朝政委託給了莫羅佐夫處理。
朱由校錯失了一次擴大戰果的機會。俄軍沒有來,讓明軍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穩固了在葉尼塞河以東的統治。大明在葉尼塞河以東修築了近二十座大小不同的堡壘。
九月份底,朱由校正式確認在葉尼塞河以東,勒拿河以西的廣大區域設立中西波爾承宣布政使司。
“朕決定將朕的陵墓修在北海。”朱由校在朝會上突然說道。
生前修陵是傳統,更是大明的傳統,但朱由校並沒有打算現在就修陵,他只是要將修陵的地點確認下來,一旦他的陵墓修在這裡,將來只要帝國還姓朱,那後世子孫誰也不敢丟掉北海。
“陛下這是爲何?”孫元化不解地問道。
“無他,朕就喜歡這裡。”朱由校微笑着說道。
“可是北海距離京師路途遙遠……”孫元化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他話裡的意思是人要死裡,再運到北海去可能屍體都腐爛了。
“朕暫時不會修陵,朕會先修一條從京師到北海的馳道。”朱由校說道。
朱由校說完,又斬釘截鐵地說道:“此事朕意已決,無須再議了。”
“陛下,自從我軍北伐大獲全勝以來,俄軍一直並沒有東征的跡象,臣認爲此事有些蹊蹺。”袁崇煥說道。
“難道情況有變?”朱由校看向王禮乾說道。
“俄國沙皇米哈伊爾剛剛病逝……”王禮乾將俄國沙皇的情況簡單地彙報了一遍。
“俄國人有沒有在西波爾增兵的跡象?”朱由校問道。
“根據京師都督府的軍報,俄國人在西波爾有增兵,但數量極少,最多隻是加強防禦。”袁崇煥答道。
“陛下,東廠在俄國的探子極少,暫時無法打探到更多的消息。”王禮乾說道。
“大都督府和兵部這邊有什麼打算?”朱由校知道東廠現在還無法滲透到莫斯科去。
“陛下,臣認爲應該先解決衛特拉蒙古一事。”孫傳庭說道。
“理由呢?”朱由校問道。
“衛拉特蒙古現在分爲綽羅斯(準噶爾)、和碩特、杜爾伯特、土爾扈特四大部落以及數個小部落,而小部落大多依附四大部落存在,其中杜爾伯特部,在我軍北伐喀爾喀蒙古之時大多已經投降帝國,剩下的三大部落中,其中土爾扈特部西遷到了伏爾加河一帶,目前實力最強的和碩特部卻是時常入侵帝國領土,和碩特部已經數次侵入青海和西藏,至於綽羅斯部,在帝國擊敗喀爾喀和杜爾伯特部之後,綽羅斯部迅速壯大,不日將會成爲帝國的心腹大患……”孫傳庭解釋道。
朱由校知道在歷史上,綽羅斯部曾數次叛亂,綽羅斯部遲早會成爲禍害。朱由校想到這裡,便問道:“孫愛卿,你的意思是西征衛拉特蒙古?”
“臣認爲在西征俄國之前,一定要先解決衛拉特蒙古一事,跨過葉尼塞河之後,我軍極有可能會同時遭到衛拉特蒙古以及俄國人的夾攻。”孫傳庭說道。
“袁愛卿,你認爲呢?”朱由校問道。
“臣贊同孫尚書之言,我軍控制葉尼塞河之後,便與衛拉特蒙古已有衝突,根據京師都督府的軍報,俄軍與衛拉特蒙古有聯手的跡象。一旦我軍跨過葉尼塞河,我軍極有可能會同時面對俄軍和衛拉特蒙古。”袁崇煥說道。
“你們拿一個具體的計劃給朕。”朱由校說道。
“諾。”
……
回到後宮,妃嬪們都在討論朱由校要將陵修到北海之事。雖然根據宮裡規矩,能與朱由校合葬最多隻有兩三人而已。
“陛下,您真的要將陵修到北海嗎?”雖然朱由校已經下定了決心,但張嫣還是忍不住問道。
“此事朕已經決定了。如果你們不願意葬到北海,朕不會強求的,但如果你們願意的話,百年之後,誰都可以跟朕合葬到北海。”朱由校肯定地說道。
“無論如何,妾都一定會追隨陛下的,生死相隨!”張嫣說道。
“妾也願意追隨陛下,生死相隨!”妃嬪一起說道。
“陛下,您爲何一定選擇北海?”範慧妃問道,說完,她馬上又解釋道,“妾只是好奇而已。”
“天命所歸。”朱由校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只得糊弄地說道。
朱由校的答案雖很籠統,但卻很能讓人接受,也讓人無話可說。聽到朱由校的答案,妃嬪們再也沒有繼續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