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羣島,墨家擂臺。
海族人和墨家人分別圍在擂臺旁邊,兩邊形成鮮明的對比。墨家子弟一個個吵雜不休,而反看海族那邊卻是靜靜悄悄,沒有一絲動靜的看着擂臺。林凡,瑪麗,卡里等人也是擠進人羣之中,看着站在擂臺上的鯨仇山。鯨仇山雖然一直望着地面,但一股銳利的氣壓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就連站在臺下的衆人都感到一股殺機沉甸甸的壓在心頭,不強悍,但是鋒銳,就像是一把還未出鞘可是卻殺氣騰騰的寶刀。
“墨武你上。”墨戰指了個旁邊的墨家弟子說道,既然海族人敢誇口讓自己這邊打車輪戰,墨戰就沒準備放棄這個大好機會,準備先讓墨家二代弟子中擁有武士高階實力的墨戰試試對方深淺。
“只需試探其深淺就行,要小心,保住性命,這個傢伙不簡單。”墨戰看着蠢蠢欲動的墨武告誡了一聲。墨武拱了拱手,道:“是,家主。”
“林凡你說他們誰會贏啊?”瑪麗輕聲對着林凡問道。
“一招內,墨武必敗。”林凡淡淡應允了一聲,顯然已經看出兩人深淺,斬釘截鐵的下了結論道。不過林凡的一番話卻是引起周圍墨家弟子惡狠狠的眼神,只怕要不是海族人當前的話,林凡這句話會遭到墨家弟子的衆怒。
墨武跳上擂臺,深吸一口氣,抱拳說:“在下墨家二代弟子,墨武,二十六歲,還請閣下賜教。”
鯨仇山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墨武,然後又低了下去,動作之間,充滿了對墨武的不屑,冷冷道:“下去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一旁圍觀的墨家弟子看到這鯨仇山如此猖狂,勃然大怒,一些弟子開始破口大罵,倒是對面的海族人一個個凜然不動,似乎對於仇山的話沒有絲毫懷疑。
“滾石拳”
墨武聽到鯨仇山的回答,也是大怒,一聲大喝,真氣瘋狂涌出,青灰色的光絲不斷的涌向他的手臂以及雙腿,縈繞如同實質一般,他緩緩擡步,宛若重錘砸地一般,倒是有幾分威勢。
這“滾石拳”的施展就是要在邁步的同時,不斷的借勢,踏步時聲音宛若滾石,一旦等氣勢借足,就能發揮出百分之一百三十的力量,倒是一個不錯的武技。
想要打破這種局面,就要對方蓄足氣勢,將其提前打斷。可是鯨仇山卻是一副根本無爲所動的樣子,彷彿絲毫沒感覺到墨武正在施展武技,宛若雕像一般,呆愣在原地。
“好生猖狂,看我這一拳不將你打死在此。”墨武看到鯨仇山這般自傲,心中默道,他可以想象自己這一拳砸下時,鯨仇山一副訝然的樣子,然後被自己打趴在地。
墨武的腳步越來越重,越來越迅速,走到鯨仇山的跟前時,竟然將腳下的擂臺踩裂,整個人凌空而起,一拳揮下,拳頭砸下時,就宛若山頂巨石滾落而下,聲勢浩大。
在墨武的拳頭上,青色的真氣繚繞在上面,一塊巨大石頭隱約成型。
不過鯨仇山仍然不爲所動,依舊低頭看着地面,一頭銀髮迎風飛揚,魚鰭輕輕擺動。
墨武的這一擊無論是氣勢還是力量都運用到極致,甚至有隱隱約約突破到武師初階的跡象,墨武心中暗喜,半年來卡在武士高階的屏障必將有所變化。
驀地,一道紅色的流光一閃而過,快,快的幾乎讓人看不見這道紅光閃過。
緊接着,墨武忽的發出一聲慘叫,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左手被切了下來,鮮血當空拋灑,跌落在地,不斷的翻滾着,哀嚎着,讓人不寒而慄。
“怎....怎麼回事?”
“對面耍詐。”
“那抹紅光是什麼東西?”
“....”
墨家的弟子紛紛驚駭,他們只能看到一道紅光閃過,緊接着墨武的攻勢就此消失,而後墨武就痛苦的躺在擂臺上不斷痛苦的翻滾着。
這一切的變化快若光火,讓人措手不及。
混在人羣中的林凡雙目一緊,倒是將那鯨仇山的攻勢奧妙給看了個一清二楚。鯨仇山的刀勢極爲凌厲,在墨武一拳即將砸到鯨仇山的頭頂時,鯨仇山他驀地抽刀疾斬,而且角度刁鑽無比,恰好直接將墨武的手臂斬斷,打斷其攻勢。
墨武之前的一拳可以說是超越自身極限的一拳了,攻勢如錘,可是這個鯨仇山卻輕易的將墨武拳勢中的破綻找到,然後揚臂,出刀,回鞘,幾乎如閃電般速度,將墨武的手臂斬下。
林凡突然覺得這個海族人確實不簡單,出刀回鞘的三個動作一氣呵成,如同行雲流水,可見在這一方面下了極大地功夫,最重要的是這個鯨仇山剎那間竟然已經達到了武宗初階的境界。這鯨仇山看上去不過二十歲上下的容貌,一個小小的海族人部落中竟然能培養出這麼年輕的武宗強者,實在讓人驚訝,可見這個鯨仇山的天資同樣也是不凡。
墨武很快就被擡了下去,下場時,擂臺上都淌着墨武的鮮血,看着墨武被擡下去時痛苦翻滾的樣子,墨家的弟子都覺得心頭抑鬱的很,宛若一團陰雲壓在心頭上。昔日原本修煉道路光明一片的同門師兄弟落了個這麼慘淡局面,誰的心裡都不好受,更別說一直愛才如命的墨家家主墨戰了。
“鯨無心,你派出的人是怎麼回事?居然下這麼重的手。”墨戰勃然大怒,怒聲問道。
鯨無心哈哈大笑,隨即冷冽一哼道:“不殺那個小子就算不錯了,要是給你墨家這種機會,你會派出你的弟子將我兒擊殺在擂臺上嘛?廢話少說,還打不打,不打你墨家就直接投降!”
“你....”墨戰臉色鐵青,只是緊握在袖子裡的雙手。鯨無心這幅架勢,顯然是吃定了自己墨家的年輕一輩高手,而且那個鯨仇山下手毒辣,自己要是再派其他弟子試探其實力的話,只怕死傷是墨家所承受不起的。
這時候,墨家弟子中一陣騷動,一個身高體壯,面孔正正方方,雙肩仿若大山青年男子走了出來,對着墨戰拱了拱手道:“家主,墨無極願意一戰。”
“無極。可有把握?此人不簡單!”墨戰詢問道。
“恩”
墨無極淡淡應允了一聲,便縱身跳上擂臺,也不多話,道:“墨家一代弟子,墨無極,二十三歲,請賜教。”
“無極上臺了。”
“是啊.....無極上臺了,那個還沒進化完全的海族肯定會死在無極的手裡。”
“無極,不要留手啊,將他殺了。”
“....”
這個墨無極的上場,顯然是小小的活躍了墨家弟子的氣勢,衆位墨家弟子都不停的對墨無極打氣。
鯨仇山木然的掃了一眼墨無極,冷笑一聲,依舊低着頭,默不做語。
墨無極見到鯨仇山一副自負的神態,也不敢託大,深吸一口氣,雙臂舞動,真氣宛若波紋一般蘊盪開來,居然帶起一絲絲紅色火光,這些真氣火光起伏如浪,呼嘯鋪張,隱約有炸裂空氣之聲。
墨無極的不斷的圍繞着鯨仇山踱步,紅色氣芒越來越盛,似乎在尋找着進攻的契機。可是鯨仇山依舊站着,低着頭,望着腳下的地面,狀若發呆。
墨無極長嘯一聲,見到鯨仇山遲遲未動,終於選擇進攻,所有的紅光收斂,匯聚於雙手掌之上,這一刻他的手掌赤紅灼熱,像是塗了鮮血一般,整個人從左面側斜撲去,速度極快。
鯨仇山再次抽刀,隨意斬下,紅光一閃而過,而墨無極卻早有準備的樣子,手掌一翻。
“硃砂盾”墨無極一聲低喝,將事先從自己的空間戒指取出的四品法器“硃砂盾”往前一拋,這紅色盾牌上縈繞着紅光,擋在墨無極跟前,將鯨仇山這一道格檔而下。
“沒想到無極已經將我當初賜予他的四品法器硃砂盾完全煉化,無極果然是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墨戰看着墨無極將“硃砂盾”拋出,而盾牌的後面,卻是暗藏濃濃殺機,墨無極用“硃砂盾”準備擋下鯨仇山的一刀,隨即自己就有足夠的時間將自己的雙掌印在對方的胸膛上。
對於自己一系列下的戰略,墨無極還是非常有自信的。
只可惜,很多時候,預想只是預想。墨無極還是低估了鯨仇山的實力,鯨仇山紅光一斬,將擋在墨無極跟前的“硃砂盾”狠狠劈開,而面對着墨無極接踵而至的雙掌,鯨仇山迅速變招,雙手合握刀柄,從左到右劃出一道妖豔的赤色弧線,這弧光之中紅光森然,一下子就撕破了墨無極的攻勢,刀身斬在對方的胸膛之上,帶出一捧血花。
從鯨仇山出刀到現在,不過短短的兩刀之威,卻讓墨家弟子中一代弟子的佼佼者,墨無極身負重傷,頹然倒地,生死不明。一衆弟子盡皆駭然,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再破口大罵,只是傻傻的看着站在擂臺上的鯨仇山。
悽豔的太陽緩緩準備爬下山頭,金紅色的光芒灑在擂臺上,照在鯨仇山的白髮上。
鯨仇山依舊不言不語,宛若魔神,傲立在擂臺上,一時之間,場上寂靜無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