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果然沈寒就帶着一大羣人往野兔林最深處而去,目的是區分好哪些是現在可以挖的竹筍、哪些可以等待一兩個月後挖、哪些不能挖,而要等待它成長。
一旦定好了可以挖的竹筍後,勞作隊員們就會立刻開工,最遲今天晚上就能加上一個竹筍青魚湯了。
三國村的人,幾乎就沒吃過竹筍,聽到我們說起竹筍的美味,一羣人也是興奮得緊,希望在金槍魚肉餅的基礎上,再增加一個竹筍的美食。
臨行之前,一向習慣睡懶覺的小薰,眼淚汪汪的抓住二爸爸的手,什麼話都不說,卻讓沈寒一陣的心軟。
“好,好,小薰,二爹答應你,一定把鳥兒的狀況搞清楚,儘快的把它帶回來陪你玩,好不好?”
一陣的拍胸膛保證後,沈寒才得以成行,只不過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要是有機會的話,就儘量早點把鳥兒抓回來吧,免得小祖宗心裡不高興。
大家各忙各的不說,我也帶着一羣小夥伴們,在三國軍跟着進去野兔林幫忙之後,也順着留蔭江,大喊着口號跑動了起來。
有鍛鍊的小孩子真辛苦,每天晚上回到屋子裡時,都是雙手雙腿痠軟,沒有一絲的力道,倒頭就睡不說,第二天早上起來,簡直比受刑還要恐怖,軟綿綿的,要費盡全身力氣才能爬得起來。
當然,他們也不全是自願的,但是自從差不多都被我潑了一碗冷水在腦袋上後,他們再怎麼不想起牀都會準時出現在屋外,生怕寶哥再給他們來這麼一遭:媽呀,那冷徹心扉的感覺,打死都不要來第二次!
“快點,快點!跟上……費米,大友,你們再不跟上,待會兒我讓他們丟你們去留蔭江洗澡……對嘛……”
我一邊在他們後面跑着,一面大聲的吼叫道,在我的督促下,他們只能是勉力的跑着,重複着每天都要進行的鍛鍊。
“咦,寶哥,前面有人!”
跑在最前面的五郎,忽然就停了下來,神情凝重的道:“是……啊,是一個行腳商人!”
說到最後一句,五郎的面容早就是變成了笑意,一溜煙的跑了上去。
不只是他,其餘的小夥伴們,包括了我,也都興奮的撒腿就往前面跑。
行腳商人是東瀛乃至蝦夷島的小商販的稱呼,通常都是一個人擔着兩扁筐的東西,到處販賣;條件好一點的,就推着一個獨輪車,東西更多一點。
但無論是哪一種的行腳商人,都異常受到各個村莊的歡迎,就連那些窮兇極惡的海盜和土匪,也通常不會殺戮搶劫行腳商人,因爲盜匪們不但要買他們的東西,還會賣出一些不容易出手的東西。
來的是一個擔着兩扁筐貨物的行腳商人,扁筐上還罩着一層白布,讓我們的眼光很是饞,想要知道里面到底有什麼。
行腳商人約莫三十多歲的樣子,看上去一臉的老實,穿着一身破爛補疤的長袍,看着我們就是滿臉的笑容。
被我們圍着,行腳商人也走不動,就乾脆的將扁擔放了下來:“哈哈,小朋友們,別急,別急,我的東西可是要用東西來換,或者是用銅錢來買的,你們有嗎?”
“銅錢?”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興奮的心情被打掉了大半。
是啊,沒錢怎麼買東西呢?
正在這時,全大友卻挺身而出,從他懷裡的小袋子裡,摸出了一塊手指大小的金豆子,“你看看,這是什麼?”
“不是吧?”行腳商人大驚失色,連忙雙手接了過來,放在嘴裡一咬,然後再瞧瞧,不覺愣住了:“還真是金子?”
“當然是囉,我姐姐給我的,那還能有假?”提起了自己的姐姐,全大友一臉的驕傲:“快把東西拿給我們看吧,合適的話,我們全部買下!這顆金豆子夠買你所有的東西了吧?”
“夠!夠!怎麼不夠?”
行腳商人笑得都合不攏嘴,連忙的就將金豆子握緊在掌心,雙手就掀開了兩層白布,“來吧,小朋友們,看上什麼拿就是了!”
我們幾人齊齊的望向了全大友,這小子也知趣,笑了笑說:“大家別客氣,喜歡什麼就買什麼,我請客!”
“耶!!”
小夥伴們歡呼一聲,一窩蜂的就湊到了扁筐前面,如狼似虎的抓起了東西。
要說行腳商人的扁筐裡面東西還真多,有撥浪鼓、小麪人、糖葫蘆、布娃娃、銅釵、小皮球……看得我們是眼花繚亂。
我自然沒有湊到最前面去,看着全大友比大家都高興的樣子,我不覺有些感嘆:這多半就是全姐姐教給弟弟的吧,想要讓他早點融入我們之中,真是苦了全姐姐的用心了呢。
只不過全大友也太不知道外面的行情了,一顆金豆子足夠買下四五筐東西了,待會兒我得幫他要點找零的銅錢回來才行。
大家都想要好東西,就顯得有些擁擠,就算行腳商人一邊給他們講解東西的用途,一邊叫他們不要搶也沒有用,最瘦弱的費米斯基就這麼被擠得摔在了地上。
嘆了一口氣,我連忙把費米斯基從險境中拖了出來,替他拍了拍泥土:“搶什麼搶,沒事兒吧?”
“沒事……”
費米斯基的臉色有些古怪,下一刻就痛叫了起來:“哎喲,你扶我到旁邊去吧,我覺得好像腦袋有些疼。”
腦袋摔得痛?
我嚇了一跳,連忙攙扶着行動不便的他,就在三五米外的一塊石頭上坐下。
“寶哥,我發現這個行腳商人有古怪!”才一坐下,還沒等我問他傷到哪兒了,費米斯基忽然小聲的這樣說道。
我的反應也是非常敏捷,臉色都沒有變化,只是嘴脣微動:“什麼古怪?”
費米斯基快速的道:“我剛纔摔在他的腳下,他或許是怕我撞上他,就後退了一步,結果我看到他的晃動的長袍下面,那雙鞋子是千足靴,至少也有七八成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