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美眸一沉。不行,她要飛黃騰達,她要成爲水緣的王妃,將來,她還要成爲皇后。水緣是人中龍鳳,有野心,有抱負,不久的將來,這天下一定屬於緣王。
以她的美貌,她不信收服不了那個眼高於頂的男子——水緣。
讓雯兒打聽了水緣經常出沒的地方,水水這一晚便來到這座亭閣。
纖指微揚,水水閉上水眸,她憶起和大哥之間的點點滴滴。一切,如同昨日才發生。大哥對她露出溫柔的笑,如同三月的風,溫暖如春。
《問情》,是她經常彈給大哥聽的曲子。大哥很喜歡,每次聽完,給都予她很高的評價,還直說他的水兒長大了。
如今曲是人非,大哥不會再對她這樣笑。也許從今往後,她就要把那個最愛的男人藏於心底。
水緣站在檐下,他聽到了水水彈奏的樂曲。這首曲子,他聽過,是水雲經常掛在嘴裡的一首曲子。水雲說,是水兒彈得最好的一首曲子。一次他在百般無聊之下,便跑到了雲天碧水山莊,躲在暗處聽過這首曲子。
幽怨纏綿,曲調舒緩,彷彿在訴說着綿綿情意。一頓之後,曲調變得高昂,有如高山流水,延綿不絕。再之後,便慢慢遁去,有如春花,有如秋雨,終是湮滅。
夏日的晚風,微暖,微涼,很矛盾的感覺。
“你來了?”水水擡起頭,看向那個偉岸的邪魅男子。
這個男子,以後是她的夫君,是她唯一能夠愛的男人。
“你找我,我便來了。”水緣嘴角微露出諷刺的笑意。
這個女人想什麼,他當然知道。她雖愛着水雲,如今卻是他緣王的人。而他以後,說不定還是君臨天下的帝王。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很聰明。
而他喜歡和聰明的女人打交道。
能夠摘得天下最美的那朵鮮花,也不差,不是嗎?
既然如此,他便如她所願。
一伸手,他便將那具柔弱無骨的女體抱進懷中。豐腴,柔軟,而另一個她,手上青筋滿布,瘦得可憐。
絲帳紅燭,牀上的兩具赤/裸的身體交纏在一起。
水水閉着眼,想象着在她身上奮力馳騁的男子,是她最愛的大哥。
水緣睜着眼,看着身下發出嬌喘的那張臉,想象是那個女人的容顏。他毫不憐惜地衝着,一直到發泄完自己的,才從女人身上下來。
穿上衣服,水緣露出殘忍的笑容,說道:“天下一絕的滋味,不怎樣,也只不過是一個女人。不過,你能得到想要的,恭喜你,你會成爲本王的第一個側妃。”
說完,高大男子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水水這才睜開眼,只是側妃?也好。等到水緣登基,那她便能順理成章地成爲貴妃。若是順利,她便是皇后。
夏夜微熱,汗溼了的身子,極不舒服。
讓雯兒和婷兒服侍她沐浴完畢,水水才心滿意足地睡去——
“悠兒,我很困,我們回去睡覺,好不好?”楊花忍不住求饒道。
現在應該過了八點,每天的這個時候,她已經躺在牀上,和周公約會下棋。今天倒好,悠兒一直拖着她在雲苑,就是不讓出去。
剛開始楊花試着想用武力解決問題。這段時間一有時間,她就在習武。她以爲自己的武功有了一定的進步。誰知和悠兒一交手,她才知道自己還差得遠。悠兒原來是水雲的下屬,後來一直伺候在她的身邊,直接由下屬變成了自己的貼身侍女。
用武力無法打過悠兒,那就換一種策略和手段,於是她採取哀兵政策。她向悠兒求饒,悠兒卻根本不理會她。以前用這一招,百試百靈,可這一次,卻一點效果也沒有。
“姐姐,走吧,時候差不多了。”又呆坐了二十多分鐘,悠兒纔開了尊口。
“我想睡覺,哪裡都不去。”楊花有氣無力地說道。
聽到楊花的話,悠兒笑道:“行,去睡覺,我們哪裡也不去。”
楊花狐疑地打量着悠兒,她說的是真話嗎?終於可以讓她去睡覺了?
“走吧,剛纔不是說要睡覺嗎?”悠兒看到楊花傻愣的模樣,再次失笑。
楊花傻傻的樣子很可愛,難怪莊主會爲她花許多心思,討她歡心。
出了屋外,微微的晚風吹拂,和着潔白的月光,看起來,是一個不錯的夜晚。楊花將視線轉向身後,說道:“悠兒,走吧……”
她轉身的一瞬,眼角的餘光看到的,是錯覺嗎?
將視線移到前面的道路,左右兩旁,全是花朵。在月光和燈火的映照下,如此潔白,如冬天雪夜般,和着微風,搖曳生姿。
這些,是曇花。
她跨出一步,兩旁的曇花便瞬間凋謝。
她試着再跨出一步,那些花朵似被一陣輕風,瞬間吹落。
楊花停下腳步,竟不忍再往前行去。那些潔白無暇的花瓣,片片層層,完美地重疊,絕美動人。一眼望過去,看不到盡頭。
她知道曇花只開一夕,是最初一夜,也是最後一夜。
卻沒想到,因爲她的出現,曇花的生命更加短暫,不是一夕,而是一步。
這是一種殘忍的美麗,美到極致,卻毀於她的一步。
這些曇花爲她而盛開,同樣爲她而泯滅。
那個惡魔,是以這樣的方式宣告他對她的愛意嗎?
楊花踏出一步,再一步。無需回頭,她知道,那裡的曇花因爲她的一步步前行,凋謝枯萎。
一直到,她居住的別苑前,那個男人,佇立於門前。
他的右手,是曇花,左手,伸向她。
“水雲,一定要這樣嗎?”楊花走到水雲跟前,才發現,他好高。在他面前,自己是這麼嬌小。
“要。我說過,我愛你。同樣,你也要愛我。”水雲的回答,有些孩子氣。
楊花聽了,卻笑了笑。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覺得這個男人可愛。可她知道他的真面目,一個惡魔,不會對敵人仁慈。
如果她不小心成爲他的敵人,無法成爲他的愛人,這個男人,還會容忍她嗎?答案,在他們兩個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