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郡,本屬楚國,秦惠文王十三年(即公元前3年),秦攻楚漢中,取地六百里,置漢中郡。這是“漢中”一詞最早見諸於史籍的記載。在大秦統一關東六國後置的三十六郡中,漢中郡亦爲其一(它的管轄範圍相當於現在的漢中(除寧、略二縣)、安康、商洛市西南及湖北十堰市大部)。
大秦漢中郡的郡治設在西城(即今安康市),當時秦國將郡治放在這裡的目的主要是向東威脅楚國新城郡和逞都的安全,不過在西征楚軍入主漢中之後,劉邦聽從蕭何的建議,決定將治所西遷至了重鎮南鄭(即現今漢中市)。南鄭早在秦勵公年間就已爲秦軍所佔,扼褒斜道出口,楚軍重兵守在這裡正可以截斷秦國與巴蜀之間的關係。
彭越走子午道入漢中,南端的出口正是西城,駐守在這裡的是原守衛在漢中武關一帶的秦大將襄侯王陵的部隊,說起來漢中之所以這麼快被劉邦攻陷,固然有秦軍戰意不堅的因素,但主要的還是王陵投降佔了一多半,在投降之後王陵也深得劉邦器重,劉邦更將護衛武關道和駐守新治所南鄭的任務統統交付給了王陵負責。
由於主要兵力皆大多被抽調充入了西征大軍,漢中這大後方兵力空虛,王陵和劉邦留在後方負責糧秣輜重補給的重要謀臣蕭何、曹參商議後,決定集中兵力在武關和南鄭這兩處要所防守,同時,由於西城這個,原治所重要性的降低,駐守這裡的楚兵人數大大減少,只有約不到二千餘人,其中大部分還是原本就駐在此地的秦國降兵,奉命守城的楚將是兩人,俱也是秦降將??都尉李必和駱甲。
大秦新元初年六月十九日。
當彭越率領着他的那支密林突擊隊出現在西城附近的時候,他們驚訝的發現在子午道的南口並沒有更多地兵士在扼守。僅有的一道關卡也只是爲了對付零星的商賈而設立,那五、六十名兵士與其說是在鎮守,倒不如說是爲了收取更多的好處。
如狼似虎……,只用了不到一刻的功夫,彭越手下的秦兵就將楚兵悉數就殲,並且從他們嘴裡邊獲悉了西城的兵力部署情況。
“奶奶的,不跑到老虎窩裡,就抓不到小虎崽!弟兄們。隨我殺進西城去!”面對好好大鬧一番地戰機,彭越一臉的興奮。現在,劉邦的西征楚軍主力還沒有回來,空虛的漢中就是他彭越縱橫馳騁的地方。
攻與守,從來都是相互相對的,當楚軍兵鋒受挫之時,就是秦軍反擊的時候,當然,憑現在傅戈掌握的力量,要全面的對劉邦發動大反攻還勢所不能。因爲他需要先顧慮到函谷關外的大戰和北方邊境地安全。
當前。大秦雖然暫時渡過了一個難關,卻依然面臨着相當嚴峻地形勢,北方有虎視眈眈的匈奴。東面有項羽統領下的六國主力,在南方劉邦地部隊還有一戰之力,除了這些外部因素外,在秦政權的內部,各項新政措施剛剛頒佈施行,正需要時間來恢復生產,重振國力,三世子嬰剛剛登上皇位,以他的謀算豈能甘心做一傀儡,朝廷官員們還都各懷心計。並沒有擰成一股繩,這咸陽附近若是少了軍隊的威懾,傅戈擔心會生變故,所以,在目前情形下,只有先穩固住關中這個大後方,然後才能找尋戰機復奪漢中,在此之前,先由彭越率偏師進行騷擾性質的軍事行動。以求繼續擾亂劉邦的後方,這也不失爲一個妥當的戰略舉措。
接下來的事情很快就證明了傅戈這一預見的準確性,不過,突變倒不是發生在外部,而是變生於秦國的內部。
大秦新元初年六月二十日。
咸陽。
大捷地喜悅讓整座城市都沉浸在歡樂的海洋中,大街上人來人往,一派祥和安寧的氣氛,大秦的百姓現在已經慢慢的適應了新的寬鬆的政治環境,他們敢於在街上議論政事,敢於發自內心的去評說自己的看法,而對於將這一切變化引入到大秦地新相傅戈,他們已經開始用仰視和尊敬的目光來看待了,雖然傅戈的年紀可能只與他們兒子一般大。
不止是百姓,就連朝廷裡的官員也在議論紛紛。
朝露宮。
早朝,等候上殿的官員們一個個交頭接耳,慨慨而談。
“聽說傅相又率軍打了大勝仗了,擊破楚軍十餘萬,這功績就算當年武安君也莫過如此呀!”說這話的是博士伏生,這位儒學的執着維護者現在是博士院的副院長,擔負着編篡典籍、教化百姓的重任,對於這個授業解惑的差使伏生倒是相當的心滿意足。能夠成爲一代宗師,這對於把理想看作比生命還重要的伏生來說是最大的賞賜最好的禮物,也正是因爲這個,他對傅戈的態度也在逐漸的改變。
單單起用伏生一人或用一種學說來教育下一代當然不是傅戈所期望的,事實上,在博士院裡,除了伏生這個儒學大師外,法家、墨家、道家等諸多學派的支持和擁護者都有,博士院就象現在的學校一樣,而這些博士就是老師,只不過他們教的不是數學、語文、英語,而是一門門的學說。
這便是傅戈設想中的未來學校的雛形,或許有一天,他們也能象後世的那些名校一樣,千百年一路傳承,成爲孕育無數名人志士的搖籃。
真若有那麼一天,什麼牛津、劍橋、哈佛等等畢業的學子都將在大秦的古校歷史面前,低下一顆顆高昂的頭顱,又也許,到了那時候,是全世界的人都爭相到大秦來留學,而不是象後世見到的一樣,中國人一窩蜂的跑到外國去爭當‘海龜’。
聽到伏生的讚美之言,一貫與之對立的馮正也難得的附合說道:“那當然,傅相是什麼人物,那是老天賜予我大秦的保護天神,若不是他,這咸陽城早就被叛軍攻佔了,你我也早就淪爲俘虜了。”
自從推薦烏氏保成功之後,感受到自己意見受到重視的馮正也開始傾向傅繫了,這也難怪,雖說他是大秦名臣之後,但父親叔父卻都被胡亥所殺,這本帳縱是算不到子嬰頭上,卻也是他嬴氏做下的事情,更何況,作爲一個甚有才學的年輕官員,馮正還有相當的抱負急待施展,在現時的情況下,他也看清楚了,要想一展胸中所學,只有依靠傅戈纔有可能。
“你們說的都是些廢話,要我說今後呀,只要跟着傅相走,就肯定有好日子過。你們幾個也莫要再三心二意了。”比起上面兩位的文質彬彬,語含玄機,烏氏倮這位新晉的治粟內史說得可謂直截了當。
交易……,是的。依靠交易換取官職的烏氏倮明白他是由傅戈一手提拔起來的,只有死死的傍上傅戈這條大船,他纔有好日子過。
與官員們竊竊私語不同,正在寢宮內更換朝服的三世皇帝子嬰心情卻是患得患失惡劣之極,前線的大捷既讓他心喜又感到沮喪,心喜的是大秦的這最後一點江山總算能暫時保住了,沮喪的是傅戈竟然獲得了全勝,這將會極大的提高傅戈在關中民衆中的聲望,也會讓朝中的官員更多的向傅系靠攏,對於不甘心做一個有名無實的皇帝的子嬰來說,這不亞於是生生扼殺了他掌握大權的美夢。
子嬰怎麼也想不到聲勢浩大的楚軍居然在三天之內就敗了個稀里嘩啦,實在窩囊之極,本希望傅戈與劉邦起碼鬥一個兩敗俱傷的他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瞧着傅戈的威望日漸提升,而他這個皇帝卻是碌碌無爲,或許,在朝臣和百姓的眼裡,皇帝就是一個擺設,一個傀儡,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不,他決不甘心。
嬴氏的天下不能斷送在自己的手裡,傅戈現在正忙於軍中事務,咸陽城裡發生的事情正顧不上,也許這是一個挑戰的機會。
“稟陛下,內史韓談大人有急事求見!”子嬰剛剛穿戴妥當,身邊親近的宦官就湊近跟前稟報道。
“傳!”子嬰臉上一喜,急說道。
不一會,韓談那張白淨無須的太監臉就出現在子嬰面前,作爲三世皇帝屈指可數的朝堂心腹,韓談的心機確實夠深,平素與傅系的官員碰面時,他也總是一副笑臉相迎和藹可親的慈善模樣,遇事不打笑臉人,從不與人爭論什麼的韓談就是這樣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人物,可誰又能想到他竟是子嬰手中的一枚最重要的棋子。
“陛下,按照你的密詔,北方軍團的楊翁子將軍已率大軍沿直道開赴南下了,二日內就可到達咸陽城。”韓談果然帶來了令子嬰興奮的好消息。北方軍團大部雖在關東,但楊翁子手裡還掌握着將近三、四萬的精兵,這部援軍若能駐守咸陽的話,子嬰就有了與傅戈叫板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