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玲瓏收拾了早餐碗筷之後,仍舊是一身睡衣。走到客廳時,便看到聞一鶴趴在桌子上研究着什麼。好奇地走了過來,纔看到是一幅美輪美奐的古畫。不由也睜大了眼睛。
“一鶴,你哪來的這幅畫。挺好看的嘛。”
“呵呵,這叫《鬆雪藍山圖》寶貴着呢。”聞一鶴擡起頭來笑笑,暗歎了口氣,研究了好一會兒了,也沒看出什麼門道來。
其實,這是一幅水墨畫。黑白分明,以黑白點綴,勾勒出的東西其實只有幾樣,山巒、白雪、古鬆。僅此三樣而已。
可這麼簡單的東西,一目瞭然尚且不足了,還怎麼去蘊含洞天之秘呢?聞一鶴想不出來,抓耳撓腮的也空餘一嘆了。
將畫收到乾坤戒中。聞一鶴笑着,把薛玲瓏摟了過來,親暱地吻了吻,“要不,你開車,我們出去玩玩吧。就我們兩個,我好好陪陪你。”“你是說真的?”薛玲瓏驚喜地問。
“當然是真的。難道你不去……”“去!去!當然去了!你等着啊……”薛玲瓏一句話沒說完,就急匆匆地從聞一鶴懷中掙脫了去,匆匆跑到房間裡,鼓搗了十幾分鍾,這才換了一身休閒服,提着包包走出來。
“速度挺快的嘛?”聞一鶴戲謔地笑道。
“哎呀……人家不是高興嘛。你說,我們去哪呢。”薛玲瓏親暱地挽住聞一鶴的手臂,一副你決定的表情。
“好吧。我也不知道去哪。乾脆這樣,你開車兜出郊外算了,途中遇到哪裡比較愜意,咱們就停下來玩玩。”
“這樣也行。反正有你在,去哪我都高興。”薛玲瓏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情,歡快得如同十七八歲的女孩兒,雀躍得跟百靈鳥似的。
看着她高興,聞一鶴心情也大好。解不開《鬆雪藍山圖》秘密的壓抑心情,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兩人高高興興地出去兜風。卻不知,京城暗地裡,已經炸開鍋了。奇妙的《鬆雪藍山圖》被詭秘的“滴血公子”搶走的消息,宛如一陣強風,在京城地下世界中肆虐開來。只要是修煉者,盡都亂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那東西落在一個知名的人物身上還好,至少有跡可循。可落在不知名的人身上,那就糟糕了。想找都沒地方找。
於是——各方勢力都動了起來。
目標出奇的一致。
那就是尋找一個身帶滴血面具,擅使吞噬異能的高手。不得不說,各方勢力的手眼通天實在可怕。
侷限在兩個條件中,很快就鎖定了幾個懷疑對象。這幾個人,無不是靠着類似吞噬異能出名的青年高手。
其中有國安九處的狼吞,也有來自河南“饕餮”,最後一個則是出身魔門的魔門六子之一,血魔宗少主血無名!
其實,血無名不是異能者。之所以遭到懷疑是因爲,血魔宗有一類似吞噬的功法,叫做《吸星*》,據說可以吸人功力、吞人血肉,歹毒無比。
昨夜,第一個與“滴血公子”追逐的,又是同爲魔門的赤目公子。爲此,有人懷疑,這根本就是赤目公子與血無名主導的一場戲。最大的疑點乃是因爲,昨夜那場戰役,血無名沒有出現。而今天一大早,卻有人看到了赤目公子與血無名碰頭了。
這可苦了血無名這倒黴蛋了。魔門的勢力再大,氣勢再兇狠。這京城也不是魔門的地盤啊!他這個血魔宗少主的名頭再嚇人,也架不住羣狼的虎視眈眈啊。知道自己被瞄準了之後,血無名別提有多憋屈了。
窩在一家民宅中,與赤目公子大眼瞪小眼地等待消息。窩火得,雙目一刻不停地猙獰。
而另一邊——可以說是京城中,唯一起了懷疑的人。那就是宋思瑤。瞭解了關於滴血公子的傳聞之後,她驟然想到一件事。
那就是聞一鶴對付她時使出來的漩渦,卻不正是滿含吞噬力量嗎?還有,聞一鶴回到四合院的時候,不也是一幅氣喘吁吁,與人大戰一場的模樣嗎?
宋思瑤內心覺得聞一鶴疑點太大。但不知爲何,並沒有將疑惑告訴楚言風。也許,是真的不想讓楚言風知道她與聞一鶴的具體事情吧。
所以,儘管楚言風費盡心思地在尋找滴血公子,宋思瑤反而不着急。楚言風提出分開尋找時,宋思瑤更是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只是,宋思瑤與楚言風分開之後,就失蹤了。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這女人,行蹤有時候還真的莫名其妙。
這些——聞一鶴當然不知道。這丫,正與薛玲瓏一路高歌。一路出了京城郊縣。下午時,就來到了一處江岸邊上。
岸堤邊上的楊柳,受着江風吹掠,唰唰作響。清新怡人,遠離紛爭之外,聞一鶴頭一次感覺到。在殺戮之外,難得的有了一次平靜。
這一個月來,所發生的事,與以往相比,真是天翻地覆。而無法預料的未來,只怕會更是金戈鐵馬了!
現在,必須抓住每一個機會去珍惜平靜的時刻。
“一鶴,你看,這江裡的魚兒好大,還一羣一羣的呢……好玩極了。”
“唷,是啊。”
倚在江邊的石欄,往江中看。確實美妙異常。而這滔滔江水,遭受的污染並不厲害,估計是平時環保部門還算下了力氣。
迎着江風,走在江岸。
薛玲瓏忽然頓住腳步,目光看向了江對岸,驚咦一聲說道:“一鶴,一鶴,你快看。江對岸那座山上,好像有一羣宮殿呢。”聞一鶴起初沒注意,經薛玲瓏這麼一說,不禁擡眼遠眺。聞一鶴的目力驚人,雖不能誇張到如千里眼一般,目光一轉可視千里之外蟲蟻爬動。但也能看清楚數公里外,羣山之中,赤褐色的瓦礫,在陽光下閃爍着光輝。
那羣宮殿,順着山中蜿蜒,連綿一片。好似一個獨立的王國。奇妙的建築格調,注視久了,竟彷彿看到了一道沖天而起的浩然正氣,磅礴無盡!就如眼前這道滔滔江水一般氣派!
這時候——耳邊突然聽到一聲輕笑,轉過頭一看。是個花甲老者。
老者露出和善的笑臉。
“年輕人,你在看對面那片宮殿?”
“是啊!老先生,您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那一片宮殿很出名吧。”聞一鶴客氣地問道。
“是啊!那可是聖儒山呢,你不知道,你應該不是我們鄧縣人士吧。”聞一鶴訕訕一笑。
薛玲瓏甜甜地對着老者說道,“不好意思啊,老爺爺。我們是路過這裡的。出來玩的,覺得這條江很乾淨,很漂亮才停下來看看的。”
“呵呵,這就難怪了。”老者伸手一指江對岸的深山的宮殿羣,神色竟是一片肅穆,似在仰慕什麼人似的。
他道:“我們鄧縣的人都知道,很久很久以前。聖儒山上住着一個大賢者。精研儒家典籍,學究天人。他在聖儒山上,開堂授課,傳下了很多很多弟子。這些弟子,在古代很多都是當朝名仕。最不濟的,也是一方秀才。據說,那時候還有很多外地人千里迢迢來到聖儒山求學呢。”
頓了頓口氣,老者又接着道:“當時,那裡不叫聖儒山。而是那位大賢者故去之後,他的弟子們爲了紀念老師,專門在山上建立起了祠堂、宮殿。起名爲「聖儒宮」,所以那座山才叫聖儒山。”“原來如此啊。”
“對了,那聖儒宮建造如此氣派,上面可有住人呢?”老者立即道:“當然有了。那位大賢者有一位弟子乃是朝堂名仕。大賢者故去之後,爲了使大賢者的文學流傳下來,甘心走出朝堂,卸甲歸田。他來到了聖儒宮,代替大賢者作爲聖儒宮的二代傳人,繼續開堂授業呢。到現在一代一代的流傳下來,都已經第七十八代了。現在聖儒宮的掌教老師,還是中央政協委員呢。”
“什麼?”薛玲瓏大吃一驚。
聞一鶴則是開口追問道:“那現在聖儒宮,可以讓人蔘觀嗎?”“可以啊。很多人去呢。你們既然來到這裡了,就去看一看吧。年輕人多看看一些東西,有好處的。”
“好的,謝謝你了老先生!敢問老先生貴姓?”聞一鶴這纔回過神來打量老者時,暗自驚訝,老者滿面紅光,年過花甲,卻不長老年斑。顯得精神矍鑠。身上還有種淡淡的書卷氣,顯然也不是一般人。
“免貴姓吳,叫我一聲吳老就可!”老者順便遞給聞一鶴一張名片,一看,吳承恩,竟是這鄧縣畫藝協會的會長!難怪一身氣息不凡了。
“那好!吳老先生,改天定登門拜訪。今天我就先到聖儒宮看看,長長見識。”聞一鶴客氣了一下,就帶着薛玲瓏驅車過橋,趕往聖儒山。
聖儒山下,並沒有聞一鶴想象的道路崎嶇。而是通路直到頂上,顯然這裡可是花了不少資金,特異建造出來的一條馬路了。
上去的時候,來來往往的人實在不少。
來到山頂上時,更是驚訝。山頂上地勢平坦,卻寬闊無比。還設有專門的停車場。而在周圍,遠遠地就能聞到一股安詳靜謐的焚香氣息。
“奇怪了,這裡又不是寺廟,怎麼會有人拜祭呢?”薛玲瓏看到眼前最近的一座大殿前,蒲團上有人跪着焚香禱告,而且還不是一個兩個,頓時大爲吃驚。
而聞一鶴實際上,也是吃驚不小。
稍微思索一番之後,不禁啞然失笑。
原來,那位大賢者故去之後,經過無數代傳承下來。聽着他的傳說長大的後人,便漸漸地把他神化了。雖不是神祗,在後人心中卻不亞於神祗,對他三叩九拜,祈福也就成了正常事了。
事實上,一般的和尚廟裡,祭祀的滿天神佛,何嘗不是出自佛教中呢?道教有神仙、佛教有金剛佛陀,儒家有聖人,又有何怪呢?
聞一鶴稍稍給薛玲瓏解釋之後,薛玲瓏才釋然。
兩人同時朝着大殿裡走進時,聞一鶴突然神色一變,心頭大呼,不對,不對。這裡有好強的一股信仰之力!
難道是——這些四面八方聞名而來的人,常年累月焚香禱告,不知不覺寄託了精神意念,形成了信仰之力嗎?
被這麼一股信仰之力包裹住,只怕那位大賢者要是還活着,都要真的被信仰之力締造成神仙之流了,最不濟也是半仙。
而生活在這裡的人,受信仰之力影響,一個個的也得是精神飽滿,無病無災啊!
此時——聞一鶴心中忽然涌起一種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