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漢正做着白日夢,突然被眼前的一處景色吸引了。
在水邊,一塊潔白的岩石突出山崖,在岩石的下面,一股清泉潺潺而下,恰似一個小型瀑布,那瀑布的上面,卻是一個絕好的石坪,遠遠看去,很像一個舞臺。
要是在圓月之下,有個仙子在上面凌風起舞,伴着湖光月色,那該是一副多美的景色?在周希漢的腦子裡,這仙子不是別人,就是趙蓉。
仙子再美,美得過趙蓉?
周希漢心想,他確定,趙蓉勝過仙女。
“月光塘,月光塘,”周希漢唸叨着,在他的腦子裡,一幅月色湖光,仙子翩翩而舞的景色浮現在他的腦海裡,“難道,這月光塘的名字就是這樣得來的?”
其實,每個人對每一件事物或物品,在腦海裡的印象都是不同的,周希漢看着這石巖,腦子裡出現這幅美景,不一定別人也會出現同樣的美景,所以,月光塘名字的來源,周希漢所想,自然純屬一種臆測。
可是,事情卻恰恰有這麼巧合,這月光塘的取名,確實和周希漢的臆測相差不大。
那是在八十多年前,這裡確實有過一對仙子般的人物,琴瑟和鳴,翩翩而舞,演繹了一段纏綿徹骨、柔腸寸斷的悽美之戀。似乎是有緣人,八十多年前的這對戀人,其中一個就是周希漢的恩師青雲子。他與他的情人就是在這裡相識,在這裡相別。這短暫的美好時光,纏綿了青雲子數十年的柔腸。
當然,周希漢對這段故事毫無所知。
來到山腳,一條彎彎的小道把周希漢帶進了另一片天地,這裡,拐過一個小彎,卻是到了山的背後,這裡,鬱鬱蔥蔥的山峰茂林,顯得另一種幽靜。一個小山包的旁邊有個小亭子,那邊傳來了鋤頭鐵鍬碰擊石頭的聲音。
周希漢駐足眺望,看不見什麼。他輕輕地走近一些,有外地人的說話聲,聲音似在有意壓低,怕人聽見一般。
“挖到了?”有個聲音急迫而又興奮。
“挖到了,挖到了,有條小甬道通向裡面。”回答的人聲音有些嘶啞。
“聽着,你們那邊,我說放風的,看緊點。來人了就咳嗽一聲。”那聲音顯然是對望風的人說得。
奇怪,有什麼人在偷
挖什麼呢?周希漢輕輕地藏在樹叢中,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動,扒開草叢。只見前面有幾個人在那個小山前忙碌。
“有嗎?到了嗎?”外面的人顯得興奮和焦慮。回答的聲音細小低沉,沒法聽得清。
這時,周希漢想起了,這不是在盜墓嗎?上面問話的自然是問地底下的人啦。
別急,周希漢心想,今天那婦人說的原來真有其事哈,看來這吳周大王朝的太宗皇帝吳三桂果然就埋在這裡。
可是,看那土包樣的小山,你說是陵寢吧,也太寒磣了一點,雖然比一般的古墓大得多,但作爲皇帝的陵寢來說,那真是太小氣了。雖說吳三桂的吳周天朝最終沒能成氣候,但他也算是壽終正寢,即算是沒有大規模的修築陵寢,但第一任皇帝死了,以他當時手中的人馬,即使匆匆忙忙,也至少可以壘一個像樣的墳墓來的,絕不應該是現在這樣低矮的墳墓。
周希漢躲在那草叢中偷偷地窺視了半天,只見那幾個人一邊忙碌,一邊嘀嘀咕咕說什麼。這地方太遠了點,看不很清,更加聽不清他們說些啥,周希漢又輕輕地挪到了那古亭的後面。
一共有四個人,一個望風,一個在地底下,一個扒在盜穴口,幫着提土,另一個看來是盜墓的主犯了,他沒有具體的事幹。
“怎麼樣啦?還沒有看清?”站着沒事幹的人顯得有些焦慮了,“……什麼?沒有棺槨?”
地底下的人傳出來很小的聲音,“好像是衣冠冢呢。”
“衣冠冢?他孃的,再仔細搜搜,總有些東西吧。”那人不死心。
“老大,說不定真是衣冠冢呢。當年陳圓圓出了家,和吳三桂葬在一處的可能性本就不大。我估計呀,吳三桂生前太愛陳圓圓,死後有個衣冠冢陪着他,也算是對他的回報吧。這裡面應該有陳圓圓心愛之物,好好找找。”趴在盜口邊的人分析道。
“對對,仔細找,她的金銀珠寶首飾肯定少不了。哦,注意看看有沒有古籍之類的,小心莫碰散了。”那個被稱作“老大”的人說。
“對對,傳說中那《廣陵散》就在陳圓圓手中,還是李自成在紫禁城找到的,送給了陳圓圓。你小心一點哈,碰散了那就他可惜了。”趴在地上的人對裡面說。
周希漢想,是陳圓圓的衣冠冢這就對了,吳三桂的陵寢再怎麼寒磣也不至於這麼一堆土,看來,當年傳說陳圓圓是絕世美人,讓幾個英雄好漢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這傳說似乎還不假。你想,吳三桂的老婆有好幾個,在名份上,陳圓圓連邊也挨不着,她一個煙花女,還侍過李闖王的寢,所以,陳圓圓始終在平西王和吳周王朝太宗皇帝吳三桂那裡沒法得到一個諡號,也沒有一個名分,就連一個妾也是靠邊的。但是,吳三桂深愛着陳圓圓,所以,在他死後還把她帶在身邊。
“有有有有啦。”地底下興奮地叫喚道。
“什……什麼?”上面的兩個人一起驚問道。
“古琴,古譜,還有一對玉鐲……”下面的人說。
不一會,傳上來了一把短小的古琴,暗紅,仍有光澤。接着,一個包袱,一個漆盤……
看着一件件東西傳上來,那個稱爲老大的人臉光彩照人,他銳利的眼神中帶有一絲詭秘。
東西傳了上來,裡面的人也出來了,按理,這時應該還有進去一個人查看一遍,一來看有沒有遺漏之物,二來也是檢查前面那人有沒有私藏,故意留下幾件更重要的物品。但是,這回,這老大似乎忘記了這一規矩,他竟然沒安排人下去檢查。
周希漢看着他們清理物品。看來,這把古琴和那本古籍是最珍貴的了,那個老大看完了古琴,又仔細查看那古籍,其實,也算不得古籍,是一張錦緞上繡着的古譜。
“《圓圓曲》,是《圓圓曲》,不是《廣陵散》。”那人有些失望。
“《圓圓曲》也不錯了,陳圓圓衣冠冢裡出來的,珍品。那《廣陵散》應該在吳三桂的陵寢裡,按理,當年慈禧派人來掘吳三桂的墳墓時,這《廣陵散》多半就被掘墓人私吞了。”另一個人說。
“好了,這《圓圓曲》也不錯了。嗨,這翡翠玉鐲看來也是無價之寶呢,盜過這麼多墓,這種罕見的翡翠真的難得一見。”那人拿着那翡翠對着光細看着說。
“可以了,別損壞了,收起收起。來,現在可以慶功了,累了大半天,早餓啦,先喝兩口墊墊底,到城裡面我們在盡情喝吧。”
“大哥說得對,等會我們盡情慶祝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