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漢沒有把古琴帶回家,至於爲什麼,說不清,但是,他隱隱約約感到,還是把古琴放在“鬼屋”好。
現在,他需要熟悉《圓圓曲》。哪天,選個月高風輕的日子,在月光塘的白石巖前演練一番。因爲,人家留下這琴與曲子,就是爲了讓他儘快領悟舞學的精髓。
當然,周希漢還隱隱約約有種期盼,他很想再看一看那古典美人兒。雖然,她們盜了自己祖宗婆婆的墳,本就是爲了讓他舞學速成,別曠日持久地相依相伴,免得又在情字上走祖師婆婆的老路。但是,周希漢還是渴望和那女子相見。
走出鬼屋不遠,突然腳下“啪”的一聲,一顆石子彈在地下。周希漢擡頭一看,在不遠處有個人在向他招手,看身姿,很像是個女子。隨即,那人拐過牆角消失了。
周希漢想,這是誰?他輕輕靠過去一看,那人並沒躲藏,在牆壁的另一面候着他而已。
“希漢,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你……蔣雯?”周希漢驚呼。
“嗯。我從月光塘出來我就跟上了你。”蔣雯說。
“哦?你也去了月光塘?”周希漢驚問。
“沒有,那裡我一般不會去的。”蔣雯說。
這話,讓周希漢隱隱約約感到有一絲不安,他想,蔣雯怎麼知道得這麼多?她好像對月光塘的神秘有所知似的。
於是,周希漢本能地加問了一句,“爲什麼?”
“哦,那是埋吳三桂的地方,那吳家村詭秘得很,誰去惹他們那羣怪人?”蔣雯說。
“哦。”周希漢鬆了口氣。隨即一想,自己潛意識裡是怕她知道陳瑤這人,不禁覺得好笑。他接着說,“蔣雯,你怎麼還在臨江?這裡很危險的。”
“謝謝。謝謝你在劉麥谷那裡的要求。不過,劉麥谷不可以相信,他暗中一直沒有放鬆對我的追蹤,也沒有停止追殺你們那羣人。”蔣雯說。
“你都知道了?”周希漢問。
“哈哈,誰敢說都知道?希漢,今晚我來是告訴你一件事,蘇傑的一個師兄和一個師妹已經來到臨江,你與劉麥谷合作的機會又有了。不過,聽說這兩個人比蘇傑厲害的多,我們也還沒有摸清他們的底
子。”
“哦?來得好快呀。”周希漢驚歎。
“是的,他們不但快,而且還很兇,據說,最近官場上又有一批實力派人要麼會被他們除掉,要麼拖下水。所以,我很擔心你會暴露的。”蔣雯這話道出了她來此的目的。蔣雯當然知道周希漢身懷絕技,也知道他必然會出手救人的。所以,這種擔心不無道理。
周希漢聽到這裡,也不免暗暗心驚,一場搏殺肯定就在眼前,同時,也被蔣雯的冒險來告深深感動。
“蔣雯,你還是注意保護你自己吧,你的危險很大,他們對你是除掉而後快。你說的沒錯,劉麥谷的話不能全信,他時刻都在想怎麼除掉我們這些人。而你,蔣雯,不僅僅是劉麥谷,那些過去是蕭長春的人,更是對你恨之入骨。因爲,他們對你寄存在我那裡的東西,時刻提心吊膽的。所以,你一定要注意保護你哈。再說,文茜也在你那裡,你們的危險性就更大了。”周希漢說。
“什麼?文茜在我那?沒有啊,那次被抓,她就沒回來了。”蔣雯驚問道,“我還在想,你救了她以後把她藏在哪裡了呢。”
這句話讓周希漢更是驚愕不已。她沒有和蔣雯在一起,那她會去哪裡?這可就讓人費解得很。
“那天救了她,她就走了。她會到哪兒去?”周希漢道。
“那就難說了。按理,她沒地方可去呀。她會到哪裡去呢?”蔣雯一邊沉思,一邊自言自語地說。
現在,可就奇了,文茜竟然突然失去了音信。
蔣雯似乎想到了什麼,可又仍然躊躇難決,半天,對周希漢說:“希漢,文茜很厲害的,用不着爲她擔心,說不定她又有了什麼新主意,跑到哪位領導那裡告他們的狀去了也難說。”
周希漢想,這話也不是沒道理,文茜認識高層的人,說不定此時正在哪個大領導那裡申冤控訴呢。
蔣雯看着周希漢,她看周希漢在沉思,沒有打擾他,靜靜地沒有做聲。
突然,周希漢說:“蔣雯,我想,你還是住在我給你安排的地方吧,這樣,我就放心了。”
“鬼屋?”蔣雯問,臉上有一絲羞澀。
“你知道了?對,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你是怎麼知道的
?”周希漢說。
“我怎麼知道的?你慢慢想吧。只是,住進你的家裡,合適嗎?文倩不會吃醋?還有……還有文茜,她們姐妹這對醋罈子一打爛,我會被醋薰死的。”蔣雯似乎在開玩笑,又似乎說真話。
周希漢心裡一顫,一是她這話本身就是醋意濃濃,二是她說文茜也會打爛醋罈,難道她們在一起時,文茜跟她說了什麼?
周希漢有些尷尬,訥訥地說:“現在命還懸如一線,誰還管這多?”
這回輪到蔣雯身子一顫了,他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誰還管這麼多”,這話,蔣雯聽起來別又一番滋味,細細品起來,真還蕩人心魄。蔣雯想,是呀,現在每天在逃命,東躲西藏,雖然也不是十分可怕,但是稍有疏忽,那也難說不招來一顆子彈,哪天,突然沒命了也說不準。所以,還“誰還管這麼多”?
想到這,蔣雯凝視着周希漢,說:“希漢,我的安全,我知道你會掛念的,你放心,我會小心,他們也傷害不了我。你說的那個屋子,我已經進去過,說實在的,我很喜歡,有種家的感覺。但是,現在我不會去住,我還有很多事要去做。我時不時得弄出些動靜來,只要我表示我還活着,我爸纔不會死。當然,我爸坐牢並不冤,所以我心安理得,但他不是死罪,至少,他沒有昧着良心製造冤案,只不過收了一些人的禮金紅包而已,坐幾年牢不冤。但是,有更多的人,罪比他重得多,那些人卻逍遙在外,卻繼續升官發財,還在製造更多的罪孽,所以,我不能光記着逃命,我還得讓他們的日子不很好過,讓他們知道除了他們的權勢之外,還有一件東西很有威力,那就是正義。”
蔣雯說得激昂,看着周希漢,說:“對不起,我這樣做會讓你擔心的。可是,我沒法子,他們*我走上這條路的。”
“我在看守所時,是你迫使蕭長春來救我的,是吧?”
“嗯。”
“蔣雯。你對我真好。”
“你也是呀。”
漸漸,倆人靠得很近很近。蔣雯靠在周希漢懷裡,靜靜地享受着這一刻的溫馨。周希漢輕輕地吻着蔣雯的秀髮。
慢慢,蔣雯轉過身,仰起頭,微微張着嘴脣,迎接着周希漢的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