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謙的父母親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讓得蘇子謙更加確定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就在蘇子謙準備一問到底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嘭嘭嘭!”敲門聲急湊且大聲,讓人一聽就知道來者不善,“蘇承澤,我知道你在裡面快點出來不要躲了。”
蘇子謙疑惑地看着父母親,兩人被看得不好意思,眼神一陣躲閃。
“你兒子蘇子云我給你們帶回來了,你們還要不要這個兒子。”敲門聲繼續響起。
蘇子謙的父母聽到大兒子被抓了,急忙想跑出去開門,本來他們還以爲大兒子只是出去散散步的,只是蘇子謙先行了一步,搶先在他們面前開了門。
來人是蘇子謙的死對頭宋高傑,對方是歷城縣令的兒子,宋高傑一直嫉妒蘇子謙,嫉妒他在讀書上一直壓着自己。
本來還在敲門的宋高傑,停下了手,看到是死對頭蘇子謙,頓時諷刺道:“呦,蘇大才子回來了,正好回來看一看你這個廢物哥哥。”
蘇子謙聽到宋高傑的話,低頭看向地上跪着的大哥,此時的蘇子云被反手綁住,胸前放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幾個鮮紅的大字。
“我是蘇子謙的哥哥,我是狗。”
在羞辱蘇子云的同時還不忘帶上蘇子謙,可見宋高傑到底有多恨蘇子謙了,而且蘇子謙的名字在蘇州都是有名的,這樣一路走來全是圍觀的人。
現在蘇家的門口站着全是人,圍在哪裡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蘇子謙看到立馬扶起蘇子云,把那牌子給摘了下來,給大哥鬆綁,接着憤怒地看向宋高傑,“宋高傑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你衝着我來,你對付我的家人算什麼事,今天這事你要是不給個解釋我,你死定了。”
宋高傑滿含笑意地看着蘇子謙,“這就要問你的好大哥了。”
本來今天他來只是想噁心一下蘇子謙的父母而已,沒想到蘇子謙回來了,這正好!
蘇子謙轉頭看着大哥,沉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子云低下頭來不敢看弟弟。
這時蘇子謙的父母也出來了,看到大兒子這副模樣立馬跑了過來焦急地問道:“子云,你沒事吧。”
蘇子謙的父親看着宋高傑憤怒地說道:“宋公子你別太過分了。”
姜逸辰看出來了,蘇承澤這是在害怕面前的這個消瘦的青年,具體點來說應該是懼怕這個青年的身份,要不然他也不會在極度憤怒的時候還叫這個青年宋公子。
宋高傑聽到這,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什麼是我不要太過分了,你們還不起錢,我只能出此下策了,畢竟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是你們太過分了好吧,這錢你們都欠了多久,我現在才叫你們還,已經很好了。”
其實三天前蘇承澤才還宋高傑一千五百兩。
“我哥欠了你多少錢,我來還。”
“也不多本金加利息也就五千兩。”宋高傑淡然的說道,他並不認爲蘇子謙能拿出這麼一大筆錢,待會他們還不起錢,自己就叫父親來抓他們進縣衙大牢,到時候還不是自己想怎麼樣折磨他們就怎麼折磨,宋高傑美滋滋地想着。
“什麼?怎麼纔過去幾天,就欠你五千兩銀子了,前些天我們不是才還了一千五百兩嗎?”蘇子謙的父母震驚了,這纔過去幾天,怎麼就又漲到了五千兩銀子,要是照這麼漲下去的話,蘇家怎麼可能還得完。
“你們也知道現在物價越來越貴了,所以利息肯定是要漲的,誰叫你們不一次性還完,要是一次性還完的話,不就不用還利息了麼,這可怨不得我。”宋高傑聳了聳肩道。
蘇子謙冷冷地看着宋高傑,他知道肯定是宋高傑設局給大哥了,要不然蘇子云根本不可能欠下這麼多錢。
蘇子謙猜得沒錯,幾天前,宋高傑突然找上了正在看鋪子的蘇子云,說是請他去喝酒,蘇子云見是縣令大人的兒子,不好拒絕,而且他也想緩和一下蘇子謙和宋高傑兩人的關係,讓得兩家關係變好,不至於縣令總是針對他們家。
要知道他們家是開米鋪的,有些事情還是要縣令幫忙的,但是自從蘇子謙在讀書上面處處壓着宋高傑,兩人的關係變差了,連帶着宋高傑的父親歷城縣令也對蘇家不太好。
可以說是嫉妒吧,看着蘇子謙考了秀才、舉人、貢士、進士,便心生妒忌,但是看到蘇子謙考取了武科的探花,文科的榜眼還在京城當官了,宋高傑的父親宋鵬雲便帶着兒子親自上門道歉,說是以前那是兩個小孩子之間小打小鬧,還望不要見諒,蘇子謙的父母見到縣令這般低聲下氣,也不好繼續再說什麼,畢竟對方終究是歷城的縣令,只要自家還要在歷城生活,就不太好和對方的關係難得這麼僵。
同時蘇子謙的父母心中也升起了一股自豪……兒子在京城當官就是好,看看,現在縣令都來給他們道歉了。
自那之後,宋鵬雲就有意無意地幫襯蘇家米鋪,那段時間蘇承澤可謂是意氣風發。
但是從蘇子謙辭官後,這種狀況就變了,宋高傑和宋鵬雲又恢復了本來的面目,處處爲難蘇家。
就在幾天前,宋高傑找到蘇子云說是找他喝酒,但是在喝完酒後,宋高傑卻是帶着蘇子云去了賭坊,蘇子云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人,本來想推託不去的,但是宋高傑沉着臉說是不是看不起他,蘇子云帶着想要修復兩家關係的想法,最後只能硬着頭皮跟着宋高傑進賭坊,心裡想着進去了不賭就行了。
但是進去之後,宋高傑卻是把籌碼硬塞給蘇子云,還在一旁不斷鼓動着蘇子云,半推半就之下,蘇子云跟着一起賭博了,剛開始的時候宋高傑叫人讓蘇子云不斷贏錢,蘇子云越賭越興奮,以爲自己就是賭神下凡,身體不斷生成腎上腺素和內啡肽,那種賭博的刺激感、贏錢的快感充斥着他的頭腦,讓得他很快就沉迷到了裡面。
在這一刻他才發現錢原來可以來得這麼簡單。
宋高傑見差不多了,就叫人不再放水,很快蘇子云面前的籌碼就被他輸得一乾二淨,已經深陷其中的蘇子云把身上帶的錢全都兌換成了籌碼,想着把剛纔輸的錢給贏回來,但是沒過多久,他又輸光了。
宋高傑適時出現,說願意借錢給蘇子云,蘇子云毫不猶豫就借了五百兩,想着玩一把大的,把剛纔輸掉的錢贏回來就不玩了,但是他又輸了,就這樣他越輸越多,到最後居然輸了五千兩。
宋高傑叫蘇子云還錢,但是蘇子云哪裡有這麼多錢,宋高傑帶着一臉頹敗的蘇子云回到蘇家要債,蘇承澤看着那一張張借據,一時間竟是口吐鮮血,差點暈厥過去,但是宋高傑可不管這麼多,逼着蘇承澤還錢。
但是蘇承澤一時間哪裡拿得出這麼多錢,就算他是開米鋪的,把全部錢都拿出來,也就一千五百兩,宋高傑拿着一千五百兩走了,放言三天之後要蘇家湊齊錢還。
這幾天蘇子謙父母正在爲這事憂心着,最後只能決定賣掉宅子還錢,總不能讓兒子被抓進大牢,所以家裡的下人都被兩人給辭掉了,蘇子謙這纔沒有見到有下人在家。
可是就算是他們把宅子賣掉也不夠還錢的,但是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還一部分到時候再想辦法,蘇成澤倒是想過借錢的,但是以前的那些所謂的好友,在聽到要借錢時,一個個都生病,見不了客了。
可真是世態炎涼,當初蘇子謙剛高中文科榜眼和武科探花的時候,這些人可是把他們家的門都給踩爛了,不少人還把自己的女兒送過來,說要給自己兒子當媳婦,現在一有事,鬼影都見不着了。
“哦,對了,我差點忘記了,你的寶貝兒子剛纔已經把你家的宅子抵押給我了。”宋高傑一拍額頭說道,像是剛想起這件事一樣。
其實他是斷了蘇子謙想要用宅子來抵押還錢的念頭。
“什麼!!!”蘇子謙的父母怒目圓瞪地看着蘇子云,繼而竟是雙雙暈了過去。
蘇子謙見狀立馬上前扶住自己的父母,蘇子云也是一臉焦急地看着父母,一副手足無措,像是做了錯事的小孩一樣,變得茫然無助,本來蘇子謙還想罵一頓大哥的,但是看到大哥這麼一副樣子,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罵出口。
早上蘇子云趁着父母不注意,偷偷拿了地契去了賭坊,想要去把之前輸掉的錢給贏回來,但是很遺憾,他又輸了,在那一刻他都有一死了之的想法了,可是他不敢。
值得一說的是,賭坊明面上的老闆是一個女子,但是知道實情的人都知道賭坊背後真實的老闆其實是宋高傑,有他爹在官面上罩着,宋高傑可謂是掙得盤滿鉢滿。
見到蘇子謙的父母被氣暈過去了,宋高傑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了,他就喜歡看蘇子謙一家倒黴的樣子,他要讓蘇子謙跪在他面前認錯,就算是讀書好有什麼用,現在還不是被他踩在腳下。
“怎麼樣?快點還錢了,要不然我可就報官了。”宋高傑催促道。
蘇子謙臉色冰冷地看着宋高傑,讓大哥扶着父母親,從懷裡掏出五千兩的銀票,冷冷地說道:“這是五千兩,還有我哥用宅子抵押了多少錢,我也一併還了。”
宋高傑一臉疑惑地看着蘇子謙遞過來的銀票,拿起來仔細打量着……這銀票竟是真的。
話說蘇子謙不是辭官了嗎,怎麼現在身上有這麼多錢。
周圍圍觀的人見到蘇子謙竟是直接拿出了五千兩的銀票,頓時一陣驚呼,“沒想到蘇神童真的拿出了五千兩來!”
“真不愧是蘇神童,話說他不是辭官了嗎?怎麼有這麼多錢?”要知道很多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見到這麼多錢,更不要說蘇子謙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年能拿出這麼多錢,說出去估計都沒有人信,但是事實卻是發生在了他們的眼前,這讓得他們不得不相信這個令人驚訝的事實。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蘇蘇天生聰慧,對他來說掙這麼點小錢,只是小意思了。”一個圍觀的小女生滿臉崇拜地看着蘇子謙,癡迷地說道。
姜逸辰聽到這……只能臥槽一聲,沒想到蘇子謙在蘇州的名聲這麼大,連死忠粉都有了,儘管之前早有預料,但是姜逸辰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蘇子謙在蘇州的人氣。
宋高傑臉色難看地聽着周圍的議論聲,聽到居然還有蘇子謙的死忠粉在這裡,頓時瞪了過去,只是那小女生絲毫不怕,完全是一副爲了哥哥可以犧牲一切的樣子,毫無畏懼地瞪回了宋高傑,完全沒有因爲對方是縣令的兒子,就害怕了。
宋高傑見狀臉色更加難看了,就像是本來在吃一樣很美味的食物,但是吃着吃着,突然發現裡面竟是有一隻蟑螂腿在裡面,這種感覺比吃屎更難受,想着剛下可能已經把那蟑螂的其他部位給嚥了下去,胃裡就會一陣翻騰。
“你們家的宅子再加上前面的米鋪,一共是四千兩銀子。”宋高傑陰惻惻地說道,他不相信蘇子謙身上還有這麼多錢。
“我剛纔抵押的時候才一共一千兩,現在怎麼變成四千兩了。”蘇子云不可置信地問道。
就算是加上前面的米鋪,頂天了也才兩千兩,宋高傑擺明了是想坑蘇家一把。
“剛纔是剛纔,現在升價了。”宋高傑淡淡地說道,接着語鋒一轉,“要是覺得貴,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只要蘇子謙跪下來學着狗叫三聲,我就只收三千兩怎麼樣,少爺我是不是很仁慈,很善解人意?”
“多謝宋公子的好意了,這四千兩我還是給得起的。”蘇子謙再次從懷裡掏出銀票,但是找了找只有兩張五千兩整的銀票,還有一堆碎的銀票。
周圍的人看到蘇子謙手中的銀票,眼都紅了,這至少有上萬兩銀票了,要知道剛纔蘇子謙已經還給宋高傑五千兩了,但是身上竟然還有上萬兩,蘇子謙這幾年到底幹了什麼,這麼掙錢。
“宋高傑,這多餘的一千兩就當我拿去喂狗了。”最後蘇子謙把五千兩整扔給宋高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而後扶着父母親回屋子裡了。
宅子是經過父母親辛苦打拼纔買下來的,裡面承載了他們一家太多的記憶,所以就算是知道宋高傑故意擡高價格坑他們,蘇子謙也要把宅子給贖回來。
宋高傑臉色難看地看着地上的銀票,那張有些白皙的臉此時已經變得異常扭曲,顯得猙獰恐怖起來,本來他還想着來讓蘇家難堪的,可是沒想到的是,到最後難堪的卻是他。
宋高傑拂袖憤怒離去,把手中的房契給扔在了地上,旁邊的下人看了眼地下的五千兩,猶豫了一下,撿了起來,追了上去。
而蘇子云急忙撿起地上的房契,追上了蘇子謙,從他的手中接過父親,蘇子謙看了看蘇子云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想必經過這一次,蘇子云應該徹底醒悟了。
還在原地的圍觀人羣則是還沒從震驚中醒過來……就因爲沒有碎銀,直接給了宋高傑五千兩,這是多有錢纔敢這樣敗家,就算是歷城的首富都不敢這麼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