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清無奈。
和兩個老狐狸說話太累了,每一句話都要細細斟酌,每個問題都要好好思考,否則一不小心就會着道。
“兩位大人,不知是何意思。”
王長清決定裝瘋賣傻。
“別和我們打啞謎,楊雲剿匪的事情,你怎麼看?”
王長清眯着眼,最後開口。
“如今外界紛紛猜測,楊雲剿匪未成,民心大亂,陛下那邊還不知道什麼情況。”
“依微臣之見,明日早朝,看楊雲如何回覆後再做打算。”
禮部尚書又打斷了王長清的話。
“行事畏畏縮縮,難成大事!”
“陛下那邊我已打探清楚,他老人家連夜宣見鐵騎萬夫長,萬夫長出來後,陛下如今未眠,任何人都不見。”
“那萬夫長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看這樣子,楊雲必定是剿匪失敗,明日早朝,你就拿此事刁難問罪楊雲,其他的交給我們來辦。”
這不是商量,這是命令,由不得王長清拒絕。
他能怎麼辦,除了答應別無他法,上了賊船隻能跟着賊走,到現在王長清還不知道禮部尚書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禮部尚書不知道,李淵之所以不見任何人,並非生氣,而是太高興了, 土匪全滅,如此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李淵一不小心喝多了,喝醉了。
而萬夫長痛心疾首,是因爲李淵大肆稱讚楊雲,讓他覺得自己與楊雲差距太大,心中抑鬱。
楊雲早就在屋子裡,不對,屋子外泡澡。
熱水升騰,楊雲看着眼前大雨,愜意而又舒適,琉璃在一旁給他擦拭身體,柔柔嫩嫩的小手不僅讓楊雲渾身酥軟,也惹得他心裡癢癢。
“大姨媽真不是個東西,難受啊。”
楊雲情不自禁感慨一句。
“大姨媽?楊雲,你無緣無故辱罵大姨媽幹嘛?她惹你了嗎?”
“什麼叫無緣無故,大姨媽壞了我的好事啊,琉璃,你還小,等大了就懂了。”
琉璃翻了個白眼。
“琉璃不小,琉璃十八了。”
楊雲忍不住瞥了一眼琉璃的胸膛,鼻血差點沒噴出來。
“不小了,確實不小了。”
琉璃只覺得楊雲莫名其妙,不再搭話,專心給楊雲搓背。
也不知道楊雲哪兒來的癖好,喜歡洗澡,古武者明明可以不染塵埃。
原本享受沐浴的楊雲被琉璃這麼一撩撥,匆匆起身。
可天色尚早,外面又是連綿大雨,楊雲可不想讓自己溼了身子,閒來無事,看見桌上筆墨紙硯,性情大發。
“琉璃,我告訴,我最拿手的不是計策謀略,也不是古武之術,而是書法!”
“我的書法,可驚天地,可泣鬼神,皇宮的路標,還有我武安殿的牌匾,都是我親筆題名,爲此皇帝陛下還讚不絕口。”
這下琉璃來了興趣。
“那你可要給我多寫幾張,往後沒錢了,我還能拿出去換錢。”
楊雲點點頭,他怎麼沒想到這點呢,現在好歹是個名人,名人的一張親筆簽名,少說價值千金。
琉璃在旁邊研墨,楊雲提筆寫字。
“武”字寫完,琉璃愣了,表情怪異,似乎不敢相信這是楊雲所寫。
“安”字寫完,琉璃研墨的手停了下來,微微側頭,不忍直視。
“君”字寫完,琉璃離楊雲足有一米遠。
楊雲吹了吹紙張,讓濃墨風乾,得意洋洋的拿着紙張,想要到琉璃面前顯擺。
“你看,我寫的不錯吧。”
琉璃別過頭,努力不讓自己去看楊雲寫得字,艱難的吐出四個字。
“一言難盡,不過確實是驚天地,泣鬼神。”
楊雲樂了。
“我就知道自己寫的好看,你看,你都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琉璃無奈。
她從未見過像楊雲一樣,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寫的好不好看,心裡沒點數嗎?你那能叫好看嗎?你那純粹是在辣眼睛。
琉璃幻想了下楊雲寫的字在皇宮當路標的場景,慘不忍睹,李淵是有多喜歡楊雲,所以才能忍受楊雲的字。
要知道,文人四雅,琴棋書畫,古代對書法很是看重。
誰能想到,天才武安君書法竟會差到如此地步,不說後無來者,至少是前無古人。
這一刻,楊雲在琉璃心中的完美形象崩塌了,但就是這種崩塌才讓琉璃覺得楊雲是個真實的存在,不像以往高不可攀。
“楊雲,到底有多少人誇你字寫的好看。”
琉璃實在看不下去楊雲那沾沾自喜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楊雲想了想。
“好像沒有,大家都是旁敲側擊的誇我的字寫的好看。”
琉璃嚅囁了下嘴脣,到嘴邊的話沒敢說出來,生怕打擊楊雲的自信。
那是誇字寫的好看嗎,大家都是怕你生氣,不敢說而已。
“公子若是不嫌棄,我也學過書法,不如對比一下。”
楊雲樂了,和自己比書法,那不是自取其辱嘛。
“好啊,讓你看看我們的差距。”
琉璃心底吐槽一句“差距個屁,我只是想幫你認清自己”。琉璃平復心情後提筆寫字。
古代寫書法有講究,大雅之事,需焚香沐浴,洗手更衣纔可,但琉璃忍不住幫助楊雲接受現實,也沒那麼多規矩。
琉璃隨手寫下“武安君”三個字。
雖說是隨手所寫,但一氣呵成,龍飛鳳舞,明明是女人所寫,但透着霸氣。
兩張宣紙平放,楊雲的那張,算了,不說了,沒法用言語形容。
琉璃的那張,不說是書法大家所寫,但也是賞心悅目。
兩張對比,高下立見,正常人一眼就會喜歡上琉璃寫的那張。
楊雲皺着眉頭盯着琉璃寫的“武安君”三個字看了半天。
琉璃心中歡喜,覺得目的達到,楊雲終於認清楚自己寫字的水平。
此時琉璃多想對楊雲說一句,武功謀略我不行,書法造詣你不行。
片刻後,楊雲說道。
“咱來沒得比。”
琉璃開心的笑了。
“公子,你終於知道自己寫得有多差了,我這字,在花滿樓最多中上水平,比我寫得好看的多了去了。”
楊雲一愣。
“琉璃,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糊塗了?”
琉璃也愣了。
“公子,你這是何意,難道不是我寫的好看嗎?”
楊雲笑了。
“你看看你寫的什麼,說是書法吧,倒有幾分意思,但還是差點火候。”
“我這才叫書法,你看看,你好好看看。”
說着,楊雲拿起宣紙往琉璃身邊湊,琉璃嚇得連退幾步,楊雲寫的字,看多了辣眼睛。
忙活了許久,琉璃有些氣餒,看楊雲的架勢,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他是他寫的字最好看。
琉璃覺得心裡面一口氣堵得慌,放棄讓楊雲認清事實這件事,說了句“身體不適”後先行告退。
楊雲則是慢慢的欣賞自己的作品,越看越覺得寫的好。
早上八點半,天空中依舊是傾盆大雨,天氣陰沉昏暗,像是夏天六點多鐘,朦朧剛亮的模樣。
哪怕是這種天氣,楊雲依舊要去早朝,作爲打工人,要愛崗敬業。
“哎,像我這麼敬業的人不多了,皇帝老兒,不知道這個驚喜,你的小心臟受不受得了啊。”
楊雲提着裝着鄭遠方腦袋的木匣子,準備去大明宮邀功領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