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尋思,總是要規矩些的,莫要丟了主家的臉面。”馬洪笑着說道。
“行了行了,沒那麼大規矩,”辛繼軒擺擺手,“你們都是我的長隨,就跟自己兄弟一樣,怎麼不能一塊兒吃?來,都坐都坐。”辛繼軒招呼着幾人坐下。
“是。”馬洪這才挨着辛繼軒坐下。其他人見馬洪坐了,也跟着坐下。
馬洪在辛繼軒身邊最早,資歷最老。也是一衆長隨中的頭頭。
“您還別說,少爺,”馬洪坐下來說道:“您看這個堯國就是不一樣,這個凳子坐着就是比蒲團省勁兒。”
“是了。”辛繼軒點點頭,“所以說堯國勢力強盛,平定祁國,一方霸主,底蘊非是我等能夠揣度的啊!”
幾人說着,小二把菜上的也差不多了,幾人甩開腮幫子,露出後槽牙吃得有滋有味。
說實話,馬車絕對不是什麼優良的代步工具,它沒有現在車輛的彈簧減震,一路上顛簸的很。如今終於到了目的地,那還不好好吃一頓,然後再歇息一番?
幾人吃着喝着,卻不知他們一行人的行動,完全落入了一些不知名人士的眼睛中。
“大人,小的今天有要事要報。”天黑之後,辛繼軒等人休息,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睡下的,還有一些黑夜中來如自如的緹騎。
作爲王都,堯國的權力中樞,校事府的大本營所在,自然對於監管和暗哨放到了重中之重。
“何事?”
“小的今天發現,有幾個人來歷可疑,聽口音,好像是來自鄭國。”一個作流浪漢打扮的中年人說道。
徐奕的校事府在鎮武城設立了明崗暗哨無數,來往人羣皆有人盯着。爲的就是安全!防止有心懷不軌之人進入鎮武城破壞。
“是不是鄭國來的商賈?”
“不是,小的見過商賈無數,這一行人沒有商人那種市儈的氣息,反倒像是那位官員家的少爺。”
“嗯,我知道了,還有其他的事嗎?”身穿玄色官服的人問。
“大人,沒有了。”
“好。”官服從懷裡摸出一把銅板,“拿着,算你今天的消息還有點用。”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流浪漢千恩萬謝地走了。
校事府幾乎直接或者間接地將鎮武城半數乞丐和流浪漢養活了下來,這幫人每天指着提供消息獲得的錢財生存。猶如鎮武城內無處不在地天眼監控一般。
‘官服’將流浪漢上報的消息記下來,又和其他的消息彙總,一併上報。
層層上報,最終彙總到北鎮撫司衙門,楊鳳鳴和徐盛的手上。
“來歷不明的鄭國人?”楊鳳鳴喃喃道,“先叫人盯着吧,看看他們有什麼目的。”
……
“少爺,您說咱們這要去找哪位大人代爲引薦一下啊?”馬洪好歹也念過幾年書,辛繼軒帶着他,有時候也跟着出點主意什麼的。
“眼下其實堯國朝廷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咱們人生地不熟的,不好整啊。”辛繼軒砸吧砸吧嘴。
馬洪眼珠子一轉,“這樣吧,少爺。您且稍待,我去找個明白人打聽一下。”
說完,馬洪下來尋到小二,“小兄弟,過來,我問你點事兒。”
“誒,好嘞!這位客官,可是您老想吃點什麼順口的東西?”這時候正是半上午的時候,店裡沒什麼人。
馬洪拉着小二到角落裡的一張桌子坐下,從懷裡掏出二兩銀子,“小兄弟,我吧,跟你打聽點事兒,你知道誰在這附近對官面兒上事兒比較熟的嗎?”
“喲,”小二不好意思的笑笑,“這位爺,您吶,把錢拿回去吧,我值不了這麼多。”
可不嘛,二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昨天辛繼軒他們叫了上等酒席一桌,所有的菜緊着貴的上,這才花了一兩二錢銀子。
馬洪這一下這一下掏出二兩銀子,那絕不是小數目。
小二知道這錢燙手,沒敢拿。
“我跟您說實話啊,您說的這個人,我不認識。小的倒是有個朋友,我這個朋友呢,他舅舅,在戶部員外郎孫大人家當差,說是做二管家來着,他對這些事兒比較熟。
我幫您把我這朋友叫出來,我到時候呢,也跟旁邊幫襯着點,應該能幫您叫着人。
您看行嗎?”小二說得倒也誠懇。
馬洪點點頭,“行啊,那就這麼辦。這二兩銀子啊,你就收着!我都拿出來了,斷沒有再拿回去的理兒不是?只要你能幫着把人叫出來就行。”
“行嘞!這位爺要不說您大方呢!多謝您嘞!”小二樂得屁顛屁顛地下樓去了。
馬洪費了番周折,這才見到那位朋友的舅舅。
“在下初來乍到,還得老哥您多指點。”說着,馬洪舉起杯敬了對方一杯。
“哎,沒關係沒關係,聽說你跟我外甥認識,大家都是自家人,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孫貴說道。
“哎,是這樣。”馬洪這纔開口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當然,絕不是實話,“我們是打從鄭國過來,打算在堯國這邊做點生意,兩頭跑賺點差價什麼的。
初來乍到,也不知道應該找哪位大人尋個庇護,還請老哥哥爲小的解惑。”
“嗐,就這事兒啊,哎呀,這個好辦,不如這樣,我幫你代爲引薦我家主子如何?你也知道,我家主子乃是戶部員外郎,那可是實權官呢!”
“嗯……”馬洪有點疑惑,“老哥哥恕我才疏學淺,這個戶部員外郎是個什麼官?我記得三公九卿之中,並無戶部啊。”
“嗐,也不怪你沒聽過。”孫貴顯擺道,“我們大堯國的官職和其他國家都不一樣!我們這叫兩殿三府六部。
兩殿呢,是文華殿和武英殿。由左右丞相管理,三府又以校事府品級最高,之後是御史府和親軍都衛府。
而六部僅在三府之下,六部尚書也是正三品的大員!”
“哦,那這麼說,既然六部中以尚書爲尊,那員外郎只怕是六部之副官吧?”馬洪問道。
“嗯,這個,對,差不多吧。”
看到孫貴的回答,馬洪心裡便有數了。
酒席上不斷敬酒,嘴裡漂亮話一句接着一句,誆得孫貴找不着北。
“我跟你說,要說當今朝堂上,最得大王信任的,還是左相蕭筠和校事府的徐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