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姐,已經被她的家人找到,並且關進了屋子裡,對於我們將要做的事,鄭姐表現的極爲不配合,一邊尖叫着,一邊用枕頭什麼的往我們身上砸。。 於是我們不得不用繩子把她綁在了椅子上。
一般來說,這麼綁着自己的妻子、母親,人們心裡會很不舒服吧,可是在鄭姐的丈夫和兒子眼中,我沒看到不忍,反而是看到了一種習以爲常的味道。想來在這幾年的時間裡,鄭姐經常因爲鬧騰的過火了而被綁起來吧。
我先是寫了一道引魂符,然後在另一張符紙上寫上了鄭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然後用靈火點燃了那兩張符丟盡空瓷碗裡焚化。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嘴裡念着淨心神咒,手上捏了幾個指訣,以水靈氣爲引點在鄭姐的眉心上。一直在掙扎叫鬧的鄭姐被這一指點中之後立刻就安靜了下來,這讓一旁看着我的三個人眼裡全都涌起了喜悅的神‘色’。對此,我只能聳聳肩,淨心神咒可以讓人心內空明,安定,卻不能招魂什麼的,我之所以要給她用這個咒法,只不過是覺得她太吵了。
兩張黃紙都燒成了灰,我從一邊的盆裡抓起準備好的黃米,放進碗裡,然後用準備好的黃布,‘蒙’在裝滿黃米的碗上,然後翻個兒,紮緊,用碗口對着鄭姐,左轉三圈,右轉三圈,在轉的同時,念動咒語:“老祖傳牌令,金剛兩面排,千里拘魂症,速歸本‘性’來。”咒文念過三遍以後,把碗放回桌子上,取下黃布一看,碗裡的黃米果然出現了一個小坑,這個坑比當初給小雪招魂時候出現的要淺一些,似乎代表着鄭姐丟失的魂魄沒有小雪那麼多。
用黃米把碗填滿,再次圍着鄭姐轉起了圈,這一次,三遍咒語下來,打開黃布一看,裡面只有一個一‘毛’錢硬幣大小的坑了,如此這般,又做了一次,黃米碗裡,再沒有坑了。
“大師,這就行了麼?我老婆沒事了?”鄭姐的男人看到碗裡的米沒有坑了,滿是希冀的問我。
“我,也不太確定,之前我給一個丟魂不久的姑娘招過魂,那次我足足添了五次米纔好,鄭姐丟魂的時間太長,招的卻太快,我怕是效果不會太好。”說着話,我擡起手來在鄭姐的腦‘門’上拍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拍下去,鄭姐的身子猛地打了個顫,然後,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媽,你感覺怎麼樣了媽?那你還認識我麼?”鄭姐那個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兒子撲到了鄭姐的身前,大聲叫着她,鄭姐略有些遲鈍的低頭看了看他,似乎想要擡起手來‘摸’‘摸’他,可是手被捆在椅子上,沒辦法‘摸’,只能張開嘴,從喉嚨裡擠出一個生澀的“兒”字。
“大師,我媽,我媽這是怎麼了?”鄭姐的情況,應該是比之前不認識人的那種瘋癲狀態稍微好了一點,能認出兒子了,不過那種呆滯死板的樣子明顯和他們的心理預期有一定差距。
“她應該是受了驚嚇,當場就丟魂了,而且時間太久了,好在丟魂的地方離你們家不遠,能召回來一部分,已經是萬幸了。”對於這樣的結果,我只能聳聳肩,人力,終究是有極限的。
“老,頭,子,幹,嘛,綁,着,我。”鄭姐有些遲鈍的扭過頭,看向一邊站着的老男人。
“孩他媽,你認識我就好,你認識我就好了。”鄭姐男人顯然比兒子更能接受事實,鄭姐能認出他,已經是天大的進步了。“大師,現在,我,我能把她解開了麼?”
“可以了,不過短時間內注意不要讓她受什麼刺‘激’,否則她還可能再次丟魂兒,畢竟,剛剛召回來的魂魄多少是有點不穩定的。”說話的同時,我把碗裡的黃米倒回了一邊的盆裡,拿起紙筆寫了一張凝神符,一張定心符,讓鄭姐的兒子端來一碗水,把符紙用靈火燒化,丟進水碗裡做成符水,讓鄭姐喝了下去。
“大師,謝謝你,真的是太謝謝你了,我都沒想到,孩子他媽還有能認識我的這一天,這些年爲了給她治病,我們家能借的親戚全都借遍了,現在‘弄’得是家徒四壁,也沒什麼好感謝您的了,今天晚上就在我這裡吃頓飯吧,好歹讓我們表示一下。”鄭姐的丈夫對我充滿了感‘激’,要留我在他家裡吃飯,說實話,吃飯什麼的我倒是不太在意,不過一邊桌子上放的一張全家福卻吸引了我。
那應該是七八年前拍下的,照片裡除了鄭姐兩口子和他們的兒子外,還有一個看起來和她兒子差不多大的‘女’孩兒,不過,‘女’孩兒的打扮在這個家庭裡顯得略有些另類,怎麼說呢,從衣服到化妝,各方面來看,都有點怪異,應該就是所謂的非主流吧。當然,我看這張照片並不是因爲這個‘女’孩兒的裝扮足夠特殊,而是因爲那張臉看上去有點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似乎……有點像林逸體內的那個吳蕊?“額,那個……先生,照片上這個‘女’孩是你們‘女’兒麼?”我似乎是忘記問這家人姓什麼了,光知道鄭姐,這會兒說起話來有點怪怪的。
“哦,我姓王,你喊我老王就行了,那是我閨‘女’,名字叫王姝雯,不過,已經死了好幾年了。”說道死去的閨‘女’,鄭姐的老公面‘色’再次頹廢了下來。
“哦,不好意思。”我道了個歉,心中卻是默默的唸叨了起來,王姝雯,王姝雯,王媛雯……我終於知道這‘女’孩長得像誰了,是王媛雯!“王先生,你認識不認識王媛雯?”
“你說媛媛?認識啊。那是我小弟弟家的孩子,也是個薄命的孩子,前不久,媛媛和她媽,也都走了。怎麼,沈大師你認識媛媛?”對於我認識他侄‘女’,老王似乎也很驚訝。
“那個,算是認識吧,我跟周薰紅比較熟。”我隨口應了一句,旋即想到周薰紅的老媽說王媛雯是她弟弟的閨‘女’,那不就是說,周薰紅的老媽也是眼前這個老王的姐妹?
“你認識她?”沒想到,聽到周薰紅的名字,老王德爾臉上不但沒有半點親切感,反而有一種很不悅的味道。
“哦,不熟,見過幾次面。”我敷衍了一句。
“那就好,那就好,那丫頭,和她媽,能不接觸,最好不要接觸。唉,沈大師,去客廳坐吧,這屋子沒收拾,都讓我家孩子他媽折騰的不像樣子了,我讓兒子出去買點菜買點‘肉’,大師今天一定要在我們家好好的吃一頓。”說着話,老王把我讓回到客廳。
家裡有一個病人,他們的日子過的其實‘挺’清苦的,而且我來的時間也比較晚,現準備也來不及,就是一些從街上買回來的熟食。好在,我也不是那種挑剔的人,之前過慣了兜裡沒錢的日子,吃這些,感覺也還是很不錯的。
吃飯的時候,我還是提起了周薰紅母親的事,雖然我看得出來,老王不想提他這個妹妹,但我還是必須要問,畢竟周薰紅現在可是替我打理着冰‘玉’堂,雖然這是鄭少在暗中示意的,不過卻始終是以我的名頭培植勢力,我和鄭少都不可能整天看着他們,要是這對母‘女’有問題的話,打着我和鄭少的幌子出去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再後悔可就晚了。“王先生,我還是想問一下,您妹妹和外甥‘女’的事情。”
“爲什麼要問她們的事情?”老王再次皺起了眉頭,顯然是對我這種略有些不識趣的舉動有些不滿,不過我終究是他家的恩人,不好多說什麼。
“額,這麼說吧,周薰紅呢,以前是個小太妹,這個我是知道的,不過現在她在我手底下做事,而且負責的事情還比較重要,但是我們平時接觸的時間並不多,所以我希望對她有更多的瞭解。”實話實說,至於老王肯不肯告訴我,我就不知道了,說實話,我也覺得周薰紅那個媽不是什麼好人。
老王沉默了一會,最後就像下定了決心一樣拍了一下大‘腿’,“好吧,既然沈大師這麼說了,再推辭,就顯得我老王不夠意思了。我就給你說說我妹妹的事。”老王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大口白酒,這才繼續說道:“我妹妹叫王鳳仙,本來,是個‘挺’好的姑娘,我們兄妹三個跟着爹媽在一起日子過的‘挺’不錯的。可是誰也沒想到,飛來橫禍,就落到了我妹妹的頭上。”
看老王說這事兒的時候,一副很懊惱的樣子似乎過去的某些事除了讓他憤恨之外,還讓他很後悔。
“那時候,我妹妹才十八歲,在紡織廠做‘女’工,他們廠子三班倒,有時候中班,下了班就已經是九點多十點了。一個大姑娘家的,走夜路也不安全,平時我都會去接她,可是那天,我剛處的‘女’朋友,也就是孩子他媽請我去看電影,我就跟妹妹說晚上不能去接她了,我妹妹也答應了,誰知道,就那麼一天,就出了事了。”老王用拳頭在大‘腿’上狠狠的砸了一下,臉上分明掛着四個字——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