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4 神作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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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尼爾達西和克里斯範朋克兩位影評人雖然沒有對電影的內涵進行更進一步的剖析,但是對於“盜夢空間”的推崇是毫無疑問的,即使是“史詩鉅作”這樣的形容詞也很難生動形容這部電影對於觀衆對於影評人的震撼。
雖然“紐約時報”和“電影評論”這兩本埃文貝爾支持派的代表性雜誌都沒有能夠在第一時間正確解讀“盜夢空間”,但強者總是層出不窮的,“紐約客”雜誌刊登了一篇評論,成爲了電影上映之後,第一個將電影推向“神作”的開山鼻祖!
“如果僅僅從理論框架角度出發的話,‘盜夢空間’無疑是不完美的,甚至是漏洞百出的,因爲它沒有將電影最基本的原理展示出來:那就是讓所有人一起做夢的機器,這個可以讓所有人進入同一個夢境的機器到底是什麼原理。這個基本原理的缺乏,使得整個電影就好像是沒有根基的高樓大廈,不值一提。 ..
但從科學角度去解釋這個設備的可行性、真實性,根本就不是‘盜夢空間’這個故事的重點。對於類似於該作這樣一個充滿天馬行空幻想的故事來說,框架結構是從零開始,發展到一的過程,因爲萬事都必須有一個開頭,對於真正的科幻迷來說,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沒有開頭,也就沒有後續了。
可是對講述一個故事來說,這只是一個由頭而已。這就好像牛頓的‘第一推動力’。牛頓在自己晚年提出了第一推動力,至今三百多年來依舊沒有人能夠證明,包括牛頓自己。這種理論是否存在也引起了無數爭議,但這絲毫不能掩蓋住牛頓整個力學體系的光輝。
同樣的道理,雖然說諾蘭和貝爾設定了一個‘可以讓所有人一起進入同一個夢境’的機器,並且沒有任何進行科學解釋,但卻以這個奇蹟爲奇蹟,來講述了一個情感與生活、意識與心理的複雜而美妙的故事,這並不妨礙我們對這部電影的如潮讚譽。
‘盜夢空間’與普通科幻電影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所有的科幻理論框架,包括植入意識的終極任務,都不是電影的核心。而是爲了電影所講述的人類情感而服務,將故事的整體質量提升了一個檔次。
類似的手法其實並不少見,最經典的就是‘蝴蝶效應’之中,爲了挽回過錯而不斷回到過去。這樣的情節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蝴蝶效應’始終只能算是不錯的作品。距離經典還有一段距離,因爲這樣的感情太過直白,並且用重複的手法不斷強調,這就落於了下層,連帶電影所傳遞出來的情感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但是在‘盜夢空間’裡,貝爾和諾蘭就用一個足夠複雜微妙的外殼包裹着生命裡最真摯的情感,讓觀衆必須費盡心思去挖掘去體會才能明白,甚至於在電影結束之後依舊久久回味。這樣典型的‘貝爾手法’,讓整部電影瞬間從經典的位置昇華到了更高的層次。以‘一’作爲起點。貝爾和諾蘭通過‘盜夢空間’的整個精妙故事,將所有的情感提升到了‘一百零一’的位置,堪稱完美。
關於‘盜夢空間’多重夢境的評論已經人盡皆知,但這僅僅只是讓電影從傑作躋身經典,卻不是完成更高一個層次突破的法寶,換而言之,如果僅僅只是有多重夢境,那麼這部電影也只是從‘一’到‘九十九’而已,不是‘一百零一’。因爲其他人完全可以將夢境結構設計得更加複雜更加深奧,比如說‘記憶碎片’的討巧方式,比如說‘穆赫蘭道’的變化無形,比如說‘紅辣椒’的奇異複雜。
‘盜夢空間’裡將夢境設定成爲一個有序的、規律的、符合邏輯的載體,這引發了許多爭議,因爲大部分人認爲真實的夢境應該是像‘美麗心靈的永恆陽光’那樣充滿了隨機而有趣的變化,那樣光怪陸離的畫面纔是夢境的本質。這顯然是有道理的,我們都必須承認,我們的夢境很難像‘盜夢空間’裡那般有邏輯有根據。
但我們都忽略了,在貝爾和諾蘭的故事中,無論是偷竊意識還是植入意念,都不是獨立個體自由誕生的夢境,而是經過設計的、受擺佈的夢境,所以遵循事先設定的邏輯就成爲了必然。而電影中對於意識的控制更是堪稱高明,將心理學在不動聲色之中融入了整個體系,在‘黑客帝國’之中個體意識至少是被允許在虛擬空間常規生活的,但是‘盜夢空間’裡意識必須是按照預先設定的軌道前進,這才能達到目的。心理學與夢境的聯繫,在故事之中得到了最大化的利用。這也是隱藏在電影故事明線之下的智慧。
貝爾和諾蘭設定的夢境顯然不同於‘黑客帝國’等先驅們的設定,在故事之中,夢境是以心理學邏輯作爲依據,以日常生活作爲潛在特徵,然後按照一定的框架搭建起來的。這就使得我們很難分別夢境和現實之間的差異,時時刻刻都會處於一個懷疑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的處境之中,這也成爲了電影的最大看點之一。
夢境和現實之間的模糊界線,其實就是諾蘭和貝爾講述這個故事的根本目的之一。在‘盜夢空間’這個看似精準機械的夢境設定背後,隱藏着這樣的一個模糊界線作爲核心,從而引發出一個又一個的火花,電影裡各式各樣精妙有趣的細節只有當觀衆真正學會自問‘爲什麼’的時候纔會發現,這些細節所蘊含的火花一朵接着一朵,層出不窮,這也成爲了深深蘊含在整個故事背後龐大的感情背景不動聲色之中對觀衆產生影響的最有效方式。
強大而富有內在邏輯的細節設定,就像一個黑洞般吸引着觀衆對電影進行解讀,在不知不覺中使得觀衆進入一個龐大的迷宮,一邊歇斯底里地尋找着出爐,但一邊又笑容滿面地樂在其中。夢境和現實的模糊界線,使得‘盜夢空間’不僅僅是在講述電影裡的植入意念過程,同時還在觀衆的腦袋之中進行了意念植入:它會使得觀衆有主動的意願去將這個故事填補完整。
諾蘭和貝爾的聯手指導,最大的亮點就在於,電影不僅僅是一個迷宮,形式與結構的重視之下,角色的豐滿也沒有被忽略雖然電影僅僅只是完整塑造了柯布這一個角色,但這就已經足夠了,這使得電影從‘九十九’的位置突破了‘一百’的限制,成就了獨一無二的‘一百零一’。
夢境和現實之間的模糊界線,其實真正的核心內容還是情感,無論觀衆按照什麼方式去將這個故事填補完整,情感都是無法繞開的中心。總體而言,諾蘭和貝爾在故事裡講述了三種不同類型的情感。
第一個是人們的情感來源,簡單來說就是費舍爾父子之間的親情,這也是植入意念這個任務得以完成的前提,其曲折和細膩程度,讓人拍案叫絕的同時,也感嘆人類情感的複雜和深刻;第二個是接受任務的動機,回家這個核心思想貫穿整部電影始終,也成爲了支撐柯布努力下去的唯一動力,這是人類最純粹的思想之一,家園的重要性,在電影之中被無限放大,讓人感受到了機械框架結構之下的溫暖。
第三個則是人類的自我救贖,又或者說是因果循環,這也是整部電影存在的基礎,柯布的回家之路、費舍爾最終接受意念植入,其實就是一個救贖的過程,柯布是因爲悔恨、而費舍爾則是因爲遺憾,這就是一個因果循環。更不要說柯布之所以知道植入意念是可行的就是因爲他曾經對妻子成功植入過,而且導致了妻子無法分辨夢境和現實的差異,選擇了自殺,這使得整個故事完成了一個圓圈的銜接,同時又與‘模糊界線’這一命題接軌,將電影推向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這三種截然不同卻又彼此聯繫的情感,並不是一下子就涌現出來的,而是隱藏在了超級複雜的劇情結構之中,通過每一個細微的環節層層推進,讓人們在觀影過程中自然而然得到自己的體悟。這恰恰也是貝爾在他電影裡最爲擅長的部分!
觀衆也許解不開紛繁複雜的線索,但卻會明白電影情感主線所帶來的直接感受;在恰當地時候,每一個疑惑都會得到解答,觀衆或者會因爲找到了自圓其說的解釋而釋然,或者因爲領悟到這一切不過是因爲柯布內心的情感掙扎而感動,又或者這兩種感受都可以體會到,這也就證明了電影在內容、形式、風格和結構上達到了完美的融合,是每一個電影觀衆夢寐以求的終極觀影感受!
將商業與藝術完美融合起來,諾蘭和貝爾的珠聯璧合,將‘盜夢空間’推向了一個全新的高度,這已經足以讓這部電影名垂青史。但如果電影僅僅止步於此,那至多隻能贏得一個‘經典’的形容詞,而不是筆者所認爲的‘神作’。
真正將‘盜夢空間’打破了一百的限制,贏得了超出範圍之外的那個‘一’的,不是框架結構的複雜精妙,不是情感線索的深刻動人,也不是二者的完美結合,而是隱藏在電影整個框架之外的深刻內涵。這纔是‘盜夢空間’隱藏的真正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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