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 世外小島
“世界新聞報”準確來說,應該是“太陽報”的反應,埃文一貝爾不知道,他也不在乎。離開了倫敦之後,他就暫時把那一切紛擾跑到了腦後。
斯德哥爾摩,瑞典首都。這個被成爲北方威尼斯的城市裡,卻有着威尼斯所無法比擬的美景,雪。這座已經有七百多年曆史的老城,此時已經被白茫茫的雪‘色’所覆蓋,遮天蔽地的白雪將古老的斯德哥爾摩粉刷成一個潔白的世界。由於兩次世界大戰之中,瑞典都是中立國,所以讓這個國家免受了戰爭的破壞,這位城市依舊保留着遙遠年代所遺留下來的財富。裝飾着雕‘花’和時刻的城牆、石磚砌成的古堡、狹窄蜿蜒的街道,讓斯德哥爾摩散發着古老而年輕、典雅而繁華的氣質。
金碧輝煌的宮殿、氣勢恢宏的教堂、高聳入雲的尖塔、錯雜如棋盤的街道,構建出了中世紀古城區的風采:高樓林立、街道整齊、蒼翠的樹木與粼粼的‘波’光‘交’響映襯,組合成了新時比城區的繁華。汽車、飛機、魚鷹、海鷗在白雪覆蓋的城市來往‘交’錯,擡頭望去,遠處星羅棋佈的衛星城,帶來一抹如煙似夢的感覺,讓這個“和平的城市”氣質越發出衆起來。
抵達斯德哥爾摩時,機場沒有看到任何媒體和粉絲的身影。倒不是埃文一貝爾在瑞典聲名不顯,而是因爲沒有人料到埃文貝爾來斯德哥爾摩幹什麼,這完全就是他的個人行程。待埃文一貝爾離開阿蘭達機場之後,他到瑞典的消息纔在網絡上傳播了出去。
去年暑假的時候,埃夫貝爾就曾經到過斯德哥爾摩,雖然只停頓了三天時間,卻對這個有點像威尼斯、有點像巴黎、還有點馬德里味道的城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離開被連綿不絕的森林所包圍的阿蘭達國際機場,埃文一貝爾卻沒有第二次拜訪這座城市的欣喜,因爲抵達斯德哥爾摩之後,伊登一哈德遜就有些異常。
雖然伊登一哈德遜的冰山臉從來就沒有真正開懷過,但埃文一貝爾還是可以感覺出他那冰山臉之下的生硬和冰冷。此時,伊登一哈德遜那僵硬的臉上冷意更添兩分之外,還有些走神,出神地看着地鐵之外熟悉而陌生的城市風景。
埃文一貝爾的記憶中,從他們兩個認識以來,伊登一哈德遜就沒有回過瑞典。埃文貝爾一直都以爲伊登一哈德遜就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只是父親是英國人、母親是瑞典人罷了。這一次,伊登一哈德遜突然和律師事務所請假,趕回瑞典,這件事本身就透‘露’着詭異。
埃文一貝爾沒有詢問的唯一原因,就是伊登一哈德遜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現在,抵達斯德哥爾摩之後,伊登一哈德遜表現又更加反常了,這讓埃文一貝爾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與“以舟代步”的威尼斯不同“北方威尼斯”斯德哥爾摩雖然也是一個島嶼城市,但其主要‘交’通工具卻是地鐵,這座城市的地鐵穿過海底,四通八達。往地鐵的窗外看去,這個湛藍‘色’的世界透着一股冬天的清冷,就好像伊登一哈德遜骨子裡那股冰冷而孤傲的氣質。
瑞典出帥哥,這在世界範圍都公認的事實,曾經還有一個旅遊網站做過投票,斯德哥爾摩就在全球盛產帥哥城市的排行榜中一舉奪魁。平均六英尺的身高,如雕塑般的好身材,金髮碧眼的俊臉,還有北歐水土所孕育出來的氣質,總是讓人過目難忘。顯然,伊登一哈德遜就繼承了英國和瑞典兩個國家帥哥的優良血統,窗外幽藍的光線映在伊登一哈德遜棱角分明的臉龐上,一頭微卷的金‘色’短髮也變得凌厲起來,身上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凜冽氣質,更是宛若在平靜海邊徐徐前行的大冰山,讓周圍的溫度都降溫不少。
轉車,轉車,再轉車。埃文一貝爾跟着沉默不語的伊登一哈德遜一路坐着地鐵,輾轉了約莫近兩個小時,然後又換了一趟公車,乘坐了一次輪渡,這才抵達了一個陌生的小島。斯德哥爾摩城市主要有十三個島嶼和一個半島,如果再加上郊區的島嶼,就足足有兩萬四千個,埃文一貝爾就算方向感再好,此時也‘弄’不清楚自己在哪裡了。說是離開了斯德哥爾摩城市範圍了也是有可能的。
跟在伊登一哈德遜的身後,埃文一貝爾很淡定地在打量風景。鬱鬱蔥蔥的森林沿着小島的岸邊一路延伸,白雪在地面上鋪陳開來,與岸邊的浮冰連接在一起,整座小島,就連空氣裡都漂浮着清冷的味道。如果伊登一哈德遜從小就是在這裡長大的話,再加上對他不管不顧的父母,他的冰山氣質倒是有合理的解釋了。
沿着被白雪遮掩的枯草地之間的鵝卵石小道,一路離開海岸邊,往裡走去。小島上的寂靜帶着一些空曠,間或傳來的風聲夾雜着海鷗的叫聲,也‘蕩’出悠長的迴音。
這似乎是一個很小很小的鎮子,視線的盡頭可以看到七八戶人家的模樣,沒有高樓大廈,最高的一棟建築也只是一個三層的小樓而已,佔地面積似乎也不大。
距離建築羣近了,可以看到人影逐漸多了起來,甚至有些不正常得多。只是,眼前的人們,黑鴉鴉的一片,偶爾‘露’出的其他‘色’彩,也只是隱藏在黑‘色’外套裡面的白‘色’襯衫而已。這座小島原本就足夠清冷了,冬天的雪‘花’和冰塊將四周都嚴嚴實實的包裹了起來,現在又看到一片壓抑的黑‘色’,更是讓人不由打了兩個寒顫。埃文一貝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着,雖然也是冷‘色’調的灰‘色’和褐‘色’,但至少還帶着一些溫暖的感覺。
看到埃文一貝爾和伊登一哈德遜走過來的身影,路過的人停下腳步,表情似乎有些疑‘惑’,然後就又匆匆地離開了。這又有些奇怪,按道理說,1小島上就這麼幾戶人家,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肯定都是互相認識的纔對。但爲什麼現在大家都好像不認識伊登一哈德遜一般?難道,這是伊登一哈德遜第一次來這兒?不對,剛纔一路過來他可是熟練得很,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伊登一哈德遜小時候生活在這裡,長大後離開了,所以這裡大部分人都不認識了。
“伊登……?”一個不確定的聲音迎面傳了過來。
埃文一貝爾擡起頭來,看到了一位白髮蒼蒼的紳士,白‘色’襯衫黑‘色’西裝的打扮,一絲不芶,就連灰白的頭髮都整齊伏貼。這讓埃文一貝爾想起了幾天前看到的麥克傑弗瑞。不過,麥克傑弗瑞的氣質更儒雅柔和一點,眼前的老人更加嚴肅古板一些,特別是線條緊繃的下巴弧線,讓人看得出來他是一位很嚴謹的老人。
“祖父
”伊登一哈德遜生硬而禮貌地點了點頭,呼喊了一聲。
埃文一貝爾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眼前的老人居然是伊登一哈德遜的外祖父。至於伊登一哈德遜稱呼上的生疏——他稱呼對方爲“祖父、外祖父”而不是“爺爺、外公”埃文一貝爾就多了一絲瞭然。看來,伊登一哈德遜的家裡,不僅父母對他不聞不問,再上一輩的關係似乎也沒有天倫之樂的和氣融融。只是,不知道是因爲沒有感情,還是因爲家族是一個貴族導致的關係疏遠。打量一下這個小島,如果都是哈德遜外祖父家的,那麼的確算是一個貴族了。
伊登一哈德遜的外祖父梅森托馬斯表情略微變了變,似乎有一些尷尬,但是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只是說了一句“快點回房間梳洗一下,還是以前那個房間。”說完之後,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父母晚”伊登一哈德遜點了點頭,提着自己的行李揹包就往前走了,絲毫沒有爲埃文一貝爾和梅森一托馬斯互相介紹的打算。埃文一貝爾只好和梅森一托馬斯微微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就跟在伊登哈德遜的身後走了過去。
走進最中間那棟三層的建築,人雖然不多,但大家全部清一‘色’的黑白配,還是讓人感覺十分壓抑。建築風格倒很樸實,不像是底蘊深厚的富有家庭,只能從地毯、壁紙等裝飾品中看出一些年代的痕跡。房間裡的人來來往往,看到伊登一哈德遜似乎都沒有認出他來,只是木然地擦肩而過。埃文一貝爾隱隱猜到了什麼,但並沒有說出來,重點是,他不知道伊登一哈德遜讓自己陪同過來的打算是什麼?
伊登一哈德遜輕車熟路地走上了二樓,找到了靠西邊最裡面的房間,然後打開‘門’走了進去。
埃文一貝爾還在打量這間屋子,簡單的黑白風格,一張大‘牀’,一張書桌,還有一個衣櫃,就沒有其他東西了,簡陋得像是廉價的汽車旅館。然後就聽到伊登一哈德遜的聲音“抱歉,把你拉入這趟渾水。”埃文一貝爾一回頭,就看見了伊登一哈德遜站在窗戶邊,清冷的身影,身影低沉,帶着淡淡的憂傷“我嬤嬤(MOON)去世了。”嬤嬤,是瑞典語中‘奶’‘奶’、外婆的意思。這可比剛纔那句硬邦邦的“祖父”親暱多了。
回過頭來,伊登一哈德遜還是一臉的冷靜,只是那雙眸子裡,卻多了一點情緒在閃動“我害怕我會出手打他們,所以希望你能夠隨時提醒我,不要讓我破壞了嬤嬤的葬禮。”
他們?指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