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戴着溼婆神面具的年輕人語氣非常堅定,而且胸有成竹,在謀劃之間,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胸襟和氣吞天下的大勢。
這是鶴老的孫子輩,非常年輕,但實力極爲強橫,乃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如果蘇劫在這裡,就會發現,此人身上的氣息,尤其是根骨,遠遠超過了風恆益。
根骨,就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資,甚至也算是命格的一部分。此子的命格,極爲驚人,如果說龍天明是三百年一遇的絕世奇才,那麼此人就是千年一遇的真正無上人物。
不過,此子的名聲不顯現,在b市的諸多家族之中,並沒有這麼一個人。
就如武家的武心洪,武心荒兩人,幾乎也沒有人知道。
此人就是完全隱藏起來,成了一個透明人,而且從他身上的氣息看來,是一直都在暗世界之中,也不知道在暗世界之中,他的身份是什麼。
在暗世界之中,似乎並沒有這號人物,蘇劫掌握了很多暗世界的情報,沒有一個高手是戴着溼婆神面具的。
由此可見,此人的溼婆神面具是最近戴上去的,就是爲了和自身的氣場融合,借神之力,做出來許多事情。
“震旦拳法.....”鶴老聽見這個名字,心中陡然一動,他感覺到了這個名字一出之後,整個空中的武運產生了一些不爲人知的波動,這種波動,只有精神修行到達了極爲敏感的境界纔可以察覺得出來。
高手眼中的世界和普通人截然不同,鶴老的修爲極爲深厚,境界之高深,已經可以察覺天地和人心之間的一種大勢凝結和走向,洞徹未來之變化。
他已經感覺到了,這震旦拳法四個字,加上其中蘊含的某些意境,的確對這裡的武運龍脈的凝結有很大作用。
“不過,你戴着溼婆神面具,我知道是你在借神之力,少林的源頭是達摩,達摩的修行是來自於古印度的瑜伽等各種秘術,而瑜伽的源頭,就是溼婆神。藉助這溼婆神的氣數,可以獲得此地武運龍脈之中的精要之處,造成一種磁吸的效果。不過人到極高境界之後,我就是神,自身的精神世界,就是不朽之神國,再也容納不下其它的人,所以說,人之修行到最高境界,就已經沒有了信仰,自己就是信仰。禪宗就把這點發揮到達了極致,歷史上很多高僧斥佛罵祖,瀟灑無比。以我的精神來看,你現在藉助神力,溼婆神的那種特點會融入你的精神世界之中,在將來對你修行會有很大壞處。”
鶴老看得很明白。
這個年輕人是他的孫子輩。
也是他家族之中,最爲出色的年輕人,甚至可以說是以後能夠照耀千古的人物。鶴老極怕這個孫子輩走錯彎路,導致於功虧一簣。
“的確有這方面的問題,其實神也不過是一種哲學心理上的想象體,溼婆神在印度的神話之中,代表了毀滅和創造。這其實是衆生自我的意識在長時間的口口相傳之中,造就的一個精神體,其實也是代表了某種擬人化的世界觀。”年輕人道:“實際上,在某種特殊的時空維度之中,神這種東西,也的確是有靈性,能夠對人的精神世界造成影響,這是不容置疑的。我現在藉助溼婆神的這種神意西,可以對此地的武運龍脈造成吸附力量,龍脈也有靈性,會尋找源頭。但也的確是這種神意世界觀,能夠對我的精神世界進行衝擊,使得我的精神世界之中會有雜質,並不純粹,不是自己的東西。但從某個方面來說,這對於我是一個考驗,如果我的精神世界,連神都降服不了,那還怎麼到達巔峰?用神,降神,破神,造神,這是人之精神世界所必須經歷的一些修行過程。”
“你有了自己的東西。”鶴老道:“這極爲可貴,如果你能夠奪取到達這裡的武運龍脈,你的實力纔會真正走到最前面,另外,我倒是獲得了一些東西,給你帶來了,你看看其中的精神境界,上面還有文運龍脈的一些氣數。”
說話之間鶴老把蘇劫所繪畫的這張紙拿了出來。
年輕人展開了這張紙,鋪墊在桌面上,看着突然氣氛似乎緊張了起來,他良久不說話,似乎要把這張紙上的意境都吸收進入精神世界之中。
“怎麼樣?是不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鶴老道:“我知道你從小就與衆不同,出生也有一些異象,不是尋常人,但這個蘇劫的年齡和你差不多,境界卻恐怖到了我都無法形容之地步,而且非常慷慨,居然真的就把文運龍脈之中的精神融入了這張紙中,全部傳遞給我。”
“此人倒真的是厲害,恐怖.........”年輕人長長出了一口氣:“我一直認爲,在21世紀出生的人之中,我是最強的。但沒有料到,居然會出現蘇劫這樣的人物來,其實和我同年的人之中,風恆益算一個厲害角色,不過我並沒有把他當做對手。”
“不說我們這個年紀的人,就連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出生的人,實際上也開始從巔峰滑落,九零年出生的人,已經快三十歲。以後的十年歲月之中,是屬於兩千年出生的人。”鶴老道:“而且,21世紀爲新世紀,人類可謂說是跨越了一個千年大坎,這個世紀初出生的人。本身就秉承了新舊交替的氣數,在未來很長的歲月中,你們的氣數都最爲旺盛,我是希望你能夠跨越這個世紀,看到下一個世紀的全貌。而並不希望你能夠佔據到這個世紀之中所有的人巔峰。”
“這個世紀,是人類最關鍵的一個世紀。這百年之中的走向,甚至決定了人類未來千年,乃至於永恆的命運。”年輕人道:“這個世紀,人可以長生的科技,應該就可以研製出來。生老病死,對於每個人來說,也不是永恆的公平,在這個世紀之中,一直佔據巔峰,也許在未來,就可以永遠佔據巔峰。這個世紀,應該有一部分佔據了先機的人,他會成爲真正的神,而另外一部分人,則是永遠爲螻蟻。”
“可惜,我是很有可能看不到這一天了。”鶴老搖搖頭,居然頗有幾分感慨。
嗤啦!
年輕人點燃了一根火柴,把蘇劫的這幅畫徹底燒燬,看着燃燒的火焰,還有嫋嫋青煙,他似乎在火焰之中,看到了某種極爲高深之境界。
“蘇劫,從今以後,就是我最大的對手,這文運龍脈的殘留信息我吸收了,倒是給我很多啓發,我在剛纔一剎那,精神世界深處的一些疑難問題得到了解答,我明悟了很多東西....”
說話之間,年輕人再次練習起來自己所創的“震旦拳法”來。
他的一招一式,都充滿了古天竺的瑜伽修行風格,其中又帶着明顯的中國功夫風味,兩種糅合起來,居然再也沒有了任何隔閡。
在練習的過程中,鶴老就“看”到了此地的武運開始朝着他的身上聚集,似乎隨時都要在他的體內凝聚成某種浩瀚而無邊無際的精神體。
“嗯?”
遠在明倫武校的木塔之上,劉光烈在上面坐禪,他的面前是一塊大石頭,整個人在坐禪之間,似乎是要效仿達摩面壁九年,把自己的影子都滲透進入石頭之中。
就在面壁進入了最深層的狀態之中,突然驚醒了過來,因爲他感覺到了此地武運龍脈的波動。
“老鶴精心佈局,甚至動用自己的行政力量,對這裡進行改造,這是我所不能夠催動的大勢,在地理風水上面,他是佔據了足夠便宜,但他畢竟是外來客,和此地的氣息格格不入。而且此地的武運,大部分是因我而發,和我有緣,雖然是興於蘇劫,但蘇劫不爭,我卻要把武運留在明倫之中。現在居然似乎大勢發生了極爲罕見的變數,此變數究竟爲何?”劉光烈走出屋子,朝着四處觀看。
在他的精神世界之中,此地武運四處升騰,越來越熾烈,就如狂風暴雨四處雷鳴電閃,似乎在這天災一般的波動之中,有偉大的東西即將誕生出來。
劉光烈皺眉,一籌莫展。
“武運變化,氣數牽引,這不是屬於我們的時代。”
在遠處,高高的山上,有兩座草蘆,是臨時搭建的,極其簡陋,似乎大風都可以颳走。
這兩座草蘆之中,居住了兩個人,在其中很是悠閒,看着四處浮雲漫卷,天氣陰晴不定。
此二人,赫然就是歐得利和蜜獾先生。
歐得利的那個小院子被拆遷了,他也不以爲然,並沒有反抗,更沒有當什麼釘子戶,只是在拆遷之前,就飄然離去,在遠處的山頂上臨時搭建了一座草棚。
蜜獾先生感覺很有意思,也和他一起搭建了草棚,兩人就相隔百米之遙,在這裡修行,遠遠聽見山中寺廟鐘聲,蜜獾先生也覺得極爲有意思,他似乎每天都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的確,我們的時代過去了。”蜜獾先生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