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博從陳桐旁邊繞過去,走到了陳桐前面,頭也不回,讓陳桐跟着自己走,“那好,那咱們先回去,把雲克他們幾個都叫出來坐坐,商量一下凌瀟這件事情。”
陳桐看着張博從自己身邊走過,然後也不說話,就跟在張博身後,低着頭,看着路。
張博走在前面掏出手機,一邊打電話一邊叫人,一會兒叫雲克,一會兒喊許祁,最後連馬琰,楊波和陳家輝他們幾個人都叫過來了。
陳桐踩着張博的腳後跟,走着,想着,不知不覺,等他再擡起頭的時候,腳已經踩到了一個飯店門口。這飯店從外面看,門面不算大,門口的停車也不多,但是這飯店裡面卻一點兒也不小,既有大廳,也有包間,而且人滿爲患。
張博來過這家飯店,陳桐也來過,說到底這飯店還是在東城,張博和陳桐兩個都快二十歲了,對身邊這個環境還是夠了解的了。
陳桐和張博並肩走進飯店,兩個高大帥氣的小夥子一進門兒,立馬就引來了四周仰慕的目光和切切私語。對於這種感覺,陳桐和張博已經習以爲常,他們倆走進飯店,跟櫃檯說了兩句話後,就跟着服務員走進了一間坐落在一條走廊深處的包間裡。
包間裡不大不小,剛好能夠擺放下兩張桌子,順便在一個角落立了一臺櫃式空調和一個衣架,並且每張桌子旁邊都有序地擺放了六把椅子,張博和陳桐走進去隨便抽出兩把椅子後挨着坐下,張博跟服務員說:“我們還有幾個人,一會兒再點菜。”
服務員離開後,把門關上,然後包間裡就再也沒有聲音了。張博和陳桐兩個人誰也不說話,不是翻翻菜譜,就是看看手機,等剩下的其他幾個人過來。
沒過幾分鐘,許祁一把推開門走了進來。因爲許祁也是東城的,所以走不了幾分鐘的路就過來了。而剩下的其他幾個人,因爲遍佈在雲海市的南街和北郊,所以陳桐和張博,許祁三個人等了半個多小時之後,才慢慢等到有人進來,推開門兒了還一個個擦手哈氣,喊天叫地地說冷啊!
“我說你們搞什麼啊?怎麼不找一個咱們市居中的地方啊!這麼擰,就定在東街,讓我們幾個其他區的人好是一翻顛簸啊!”馬琰推開門,屁股後面跟着楊波,陳家輝幾個人,他們不由地發起牢騷。
張博伸手拉開旁邊的一把椅子讓馬琰做到自己身邊,然後跟大家解釋說:“事出有因,而且,事發突然。咱們今天不是聚會,是有正事兒要商量的。”
大家聽完哈哈大笑,都以爲張博在跟他們開玩笑,說笑張博是一本假正經的。可是,他們沒笑多久,就發現張博和陳桐的表情都很凝重,倆人都不跟着他們的節奏說說笑笑,這下,他們終於知道張博說的是認真的了,於是轉身關上門,自覺地分坐在兩張桌子上,把注意力聚集在陳桐和張博身上。
一個小包間裡,歪七扭八地坐着十一個大小夥兒,這裡是合宿的所有成員,當然除了凌瀟,剩下的全部到齊了,現在包間裡的氛圍跟球隊開會似的,嚴肅,安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還記得他們現在是坐在一家飯店的包間裡,以至於曠蕩的餐桌上,除了菜譜和本來就有的空餐具以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張博掃視了一下餐桌,除了凌瀟,球隊的人已經到齊了,然後他和陳桐相互看了一眼後,對陳桐說:“開始吧!你不是說有事情要跟我們商量呢嘛?現在人已經到齊了,說吧!”陳桐看着張博,又看着身邊爲了一圈兒的兄弟們,一吐氣,說:“今天召集大家來這裡集合,確實是因爲我有些事情要跟大家商量商量。”
大家看着陳桐,沒有人意識到,包間裡的兄弟裡,缺少了一道身影。
“這件事跟凌瀟有關。”
“唉?對啊!凌瀟呢?”趙也環着包間足足找了兩圈,都沒有看到凌瀟的身影,“這小子真是的,家門口集合他都不來。”說完,趙也突然從陳桐的眼睛裡看到了悲傷,而且旁邊的張博也朝趙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趙也說完以後,陳桐稍微停頓了一下,緩了口氣後很嚴肅地說:“他在醫院。”
“怎麼了?”大家夥兒異口同聲地問陳桐。
陳桐從手邊隨便拿出個勺子,在碗裡晃晃悠悠地轉着,嘴裡說:“對於凌瀟的身世,兄弟們都知道嗎?”
“知道啊!”馬琰,楊波,陳家輝跟凌瀟是發小,他們三個孰知凌瀟的身世,於是他們肯定地回答陳桐。但是,其他人就對這個問題表示無解,並且頓感神秘,於是向馬琰他們問道:“凌瀟的身世是什麼啊?”
“知道新盈連鎖超市嗎?就是雲海市最大的連鎖超市。”張博問。
“當然知道!雲海市誰不知道新盈超市啊!”大家紛紛如此回答,並且還有人知道的更多,就像石磊,他在後面跟了一句:“不過,幾個月前新盈不是倒閉了嗎?”
“對。”陳桐一口肯定,“而且,新盈董事長,是凌瀟的父親。”馬琰,楊波,陳家輝跟着陳桐的講解點着頭。
陳桐話音未落,那些不知道凌瀟身世的人已經目瞪口呆,他們不曾想,跟他們在一起稱兄道弟的凌瀟,竟然是凌家大少爺。
“那……那他在醫院幹什麼?他爸爸病了?”賈文凱問。
陳桐面無表情地看着大家,冰冷地回答道:“不是,是凌瀟住院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你倆趕緊痛痛快快地說完!急不急人啊!”雲克着急了,推攘着陳桐和張博不要再賣關子了。
陳桐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口給大家認真講述起來:“就在咱們合宿的那段日子裡,凌瀟他爸遭到了奸人的算計,迫使新盈超市倒閉關門了。但是凌瀟對此一無所知,等咱們回城解散以後,他才從小雨家人的口中得知了這件事情。並且在那個時候,凌瀟他爸媽已經不知道在哪裡了,只是把凌瀟一個人寄宿在了小雨的家裡讓小雨爸媽幫忙照看。但當凌瀟得知這一切的時候,他立馬想要回家見他爸媽,可是他家的房子裡早已經人去樓空了。第二天,凌瀟想自己一個人出去找他父母,路上他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東街的一個籃球場門口,因爲那裡有凌瀟的很多過去地回憶,於是凌瀟就決定進去看看,重溫一下曾經的感覺。但是,凌瀟進去以後卻意外地碰到了那個算計他家超市的奸人的兒子,並且還聽到了那傢伙在囂張的當衆辱罵他。凌瀟的性格兄弟們都知道,他聽到以後一下子沒忍住,直接
走進去找那個欠揍的傢伙了。誰知那傢伙見到凌瀟以後竟然給凌瀟扔過來了一張存有五萬塊錢的銀行卡,說那是他心情好,賞給凌瀟的。凌瀟聽完心裡極其不爽,轉身就把那張卡扔進下水道里了。”
“我靠!暴發戶的兒子都這麼囂張!”石磊聽完諷刺那奸人的兒子。
“小人得志嘛!”賈文凱看着石磊迴應道。
雲克舉起手在賈文凱和石磊面前劃拉了幾下,讓他倆安靜,“聽陳桐講完。”
陳桐稍微頓了頓,緩了口氣接着說:“誰知道那小子在凌瀟扔完卡之後就翻臉了,應是要讓凌瀟還回他那五萬塊錢。可凌瀟當時連自己爹媽都找不到了,哪還有五萬塊錢去給他。凌瀟不給那傢伙,那傢伙就叫了一幫社會上的小混混去小雨家樓底下鬧事兒。凌瀟因爲怕驚動了小雨家,於是就答應了聽那小子的指揮,還他五萬塊錢。”
“怎麼還?那小子刁難瀟哥了?”許祁捏着拳頭,急切地搶着陳桐的聲音問。
“你聽過‘懸賞籃球’嗎?”陳桐看着許祁問道,許祁看着天花板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陳桐擡起眼鏡又問了問其他人,但回答都跟許祁一樣。
“那是由咱們雲海市各種愛好籃球的有錢老闆投資舉辦的,之所以沒有人知道,是因爲那是一個以賭球爲目的的黑球比賽。那個要錢的傢伙就是跟凌瀟提出了這個途徑,並且那裡的最高懸賞金額是二十萬,凌瀟爲了儘快於這個傢伙劃清關係,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連什麼後果也沒有想過。”
“最後……”雲克用漸低的聲音悄悄問。
“最後凌瀟叫來了他在前幾天剛剛認識的兩個朋友,其中一個是打街球的,還有一個是美國的華僑,這兩個都是凌瀟在球場被凌瀟打敗的人,但是實力卻都不凡。他們兩個跟凌瀟組成了一個街球隊,去了那個黑球場。果不其然,凌瀟帶着他的兩個朋友一舉拿下了最後的對手,並獲得了史上唯一的一個也是最高的二十萬賞金。可是凌瀟沒想到他們三個會被那個奸商的兒子給出賣了,在凌瀟他們拿着賞金卡準備離開那個鬼地方的時候,卻被舉辦這場比賽的那幫老闆的手下給算計了,那幫黑衣人對凌瀟三人一頓暴打,並且在把凌瀟打暈了之後,從凌瀟身上拿回了那張存有二十萬元賞金的銀行卡。”
陳桐終於說完了,他停下了手中的哨子,深深地吸了兩口氣,然後看這大家。大家顯然都還沒有從陳桐的講述中脫離出來,一個個還愣愣地盯着陳桐看。
張博見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接着陳桐的話說:“陳桐已經說完了,事情就是這樣,接下來他要跟大家商量的事情就跟凌瀟的這件事兒有關。”
陳桐翹起了二郎腿,仰在椅子上,對大家說:“凌瀟現在的樣子我剛纔和張博已經見了,慘不忍睹,幾乎可以用破相來形容了。那張病牀上現在躺着的是我兄弟,我絕不會袖手旁觀的。我兄弟吃虧了,他受欺負了,我一定會替他找回去,讓那幫欺負凌瀟的人如實的給凌瀟換回來。”
“你想幹什麼?”雲克和張博問了同一個問題,陳桐看了雲克一眼,然後接着說:“要把屬於凌瀟的拿回來,除了物質上的,還有肉體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