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共入旋窩

三個人把巨龍放走以後,回到了他們現在居住的小木屋當中,這個木屋的位置剛好是在森林中心的空地上,那是他們幾個月前來到這裡的時候一起搭建的。整個木屋沒有用到任何一根釘子,而是用一種針樹的刺代替釘子,經過米爾的佩劍證實,這種針的堅硬程度完全比鋼鐵更加出色。所以用來作爲釘子再適合不過了。

屋子裡面的陳設很簡單,一張桌子三張椅子和三張牀,也全部都是木製的。由於屋裡並沒有魔法燈,而晴陽又找不到材料製作,所以一開始天黑的時候,他們只能在屋子外面點起篝火,起初也會引來一些魔獸,到了後來,附近的魔獸都吃過他們的苦頭,便再也沒有魔獸敢來騷擾他們了。

後來,晴陽偶然間發現一種樹的樹脂可以燃燒,於是就用它和一個空着的瓷瓶做出了一種簡易的油燈,雖然在燃燒時會有一些淡淡的異味傳出來,但照明度還是很高的。

此時,晴陽、路克和米爾都愁眉不展的圍坐在桌前。自從巨龍走了以後,就把問題留給了他們。雖然他們選擇了相信巨龍,可是,如果真的如巨龍所說的話,他們幾乎已經等於沒有任何機會出去了。

“我看這個問題還需要從長計議,虛無之力也是一種能量,雖然是一種比較特殊的能量,可是我爺爺說過,只要是能量,就一定有多種輸出的方法,我這幾天考慮看看,應該可以想到周全的辦法來。”討論了大半天都沒有個結果,晴陽終於決定把這個問題暫時壓後。可從晴陽的表情來看,路克和米爾也明白,晴陽並沒有任何把握可以解決問題,剛纔所說的話只不過是在安慰他們而已。雖然晴陽努力剋制自己,不讓自己流露出悲觀的情緒,可是,就連只相處一年左右的路克都看出來了,米爾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於是,三個人分別躺回自己的牀上,想着各自的問題。‘要是爺爺的筆記在這裡就好了,也許我就能從裡邊找到問題的答案了。’趨於從小對爺爺的崇拜,晴陽一直都認爲只要關於魔法的問題,老約翰是無所不知的。只是因爲對名利的冷漠和對研究的熱愛,才使老約翰只能過上普通人的日子而已,晴陽一直都是這樣認爲的。

‘假如是爺爺他該怎麼做呢?如果光是元素的話倒還好辦,四大元素加上光和暗,都可以把它引導到與其相對的屬性中去,根據相剋和平衡的原理讓它們化作虛無。可是,和虛無之力相對的元素又在哪裡呢?……唉,頭疼。’晴陽想了半天,依舊沒有任何頭緒,反而覺得腦子不僅很亂,而且有些疲勞感。於是,揉了揉太陽穴之後,過了不久便沉沉的睡去了。

一夜無話,可是,當晴陽第二天醒來,卻發現路克已經不見了,米爾則仍然躺在他的牀上呼呼大睡。這種情況晴陽並不意外,因爲每天起的最早的肯定會是路克,雖然偶爾晴陽也會起早,可是卻沒法和路克多年堅持下來的那種習慣相比。於是,晴陽只是笑笑,來到桌前準備給自己倒一碗水時,卻發現桌子上面似乎寫着什麼。晴陽仔細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字跡是用木炭灰寫的,雖然不太清晰,但至少在白天可以看得很清楚。

桌子上寫的是一封短信,內容是:“晴陽,還有那個自戀的‘金絲犬’(路克給米爾起的綽號),我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不知道自己爲何要信任你們,但是,我卻知道這一年是我自從媽媽走了以後過的最爲快樂的一年,我不會說謊,也不會說感謝的話,只希望你們在離開這裡的時候,能夠幫我完成最後一個心願,我的母親叫雨澤·龍崎,是曾經魔族的聖女,現在確是魔族的囚犯,如果她現在還活着,應該是被關押在阿比拉斯,那是魔族用來關押貴族的地方。如果她還活着,請你們幫我把她救出來,並幫我找個安全的地方把她安頓下來。如果她已經死了,就幫我殺了卡洛•拉克絲那賤人,因爲我們母子這個樣子都是拜她所賜,我走了,希望你們能夠平安回去,還有……謝謝!友:路克•傑斯。”

……

“靠!這個白癡,竟然自己一個人去了。”晴陽看完信後不由激動的咒罵道。

“晴陽,大清早的,喊什麼喊?”米爾睡眼朦朧的從牀上爬起抱怨道。

“你咋還有心情睡覺,給你,自己看。”晴陽沒好氣的把一塊木板直接丟給米爾。突然兩人同時感到屋子開始強烈的震動着。

“白癡,竟然這麼快就開始了……這個傻子。”晴陽不由自言自語道,聽了這話米爾反倒更搞不清狀況了。

“好好看看吧,來與不來全憑自己意願,我們是不會怪你的。”留下了這句話後,晴陽便一個人離開了小木屋。他擡頭看了看天空,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路克正一個人盤腿懸停在空中,雖然在離小木屋很遠的地方,但由於天空虛無之力的強烈扭曲,還是一眼就能發現他的位置。晴陽沒有多餘時間考慮,於是一個閃形,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靠,真沒義氣,兩個居然都跑這麼快,連等都不等我一下。”晴陽剛剛離去,米爾便從屋子裡面走出,他看上去頭髮很亂,還是一樣的睡眼稀鬆,不過從眼神中帶有的情緒來看,卻明顯多了些什麼。

“‘白毛怪’(米爾給路克起的綽號)這傢伙真會給人添麻煩。”米爾看了看天空無奈的說道。說完之後,米爾身影一動,也消失在原地。

少時,晴陽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一顆高大而粗壯的大樹旁邊,米爾的身影也緊隨此後的出現了。

“決定了嗎?”看到米爾的身影,晴陽微笑着說道。

“你明明知道我最怕悶的,竟然還想把我一個人留在島上。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米爾無奈的聳聳肩膀。

“呵呵,對不起。”

“與其給我這種沒有意義的道歉,還不如想想將來怎麼補償我呢,”米爾撅嘴說道。晴陽則點了點頭並沒有繼續說什麼。

然後,兩人看着正在天空中漂浮的路克,這時的路克雙目緊閉,臉上的神情略微有些痛苦,不過可以看出他現在仍然能夠堅持,不過結果卻是顯而易見的,能夠容納整個天空的虛無之力又怎麼是他一個人能夠辦到的呢?

“沒時間了,讓我們來賭一把吧。”晴陽向米爾點了下頭,自己便眨眼間竄到了樹頂上。然後,把鬥氣提升至最高,一個跳躍,身體便已經來到和路克差不多的位置上了,這倒不是晴陽的位置跳的準確。而是因爲路克已經開始把大量的虛無之力牽引過來,所以晴陽的身體剛一起跳,便直接被一股引力牽引過來了。米爾也隨後跟了上來,結果和晴陽一樣,完全是被一股引力吸進來的。

“你們來幹什麼,快出去!”這時路克已經醒來,看見晴陽和米爾不禁在情緒上非常感動,急忙喊道。

“我想我們現在即使想出去,恐怕也不行了,這麼多虛無之力所形成的巨大旋窩,並不是我們兩個的力量可以抗衡的。”晴陽解釋道,可是他的表情看上去並沒有聽起來那麼絕望。他和米爾依然掛着笑容,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倒是你這傢伙,不要避重就輕,臨走的時候還託福那麼一大堆東西給我們,哼,我才懶得管呢,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米爾毫不客氣的說道。

“是啊,我們兩個可是很怕麻煩的,你可千萬別以爲一走了之了就一定有人會管你。”晴陽也附和着。

路克沉默了少許時間,而那些元素並沒有因爲他的停止而變得緩慢,反倒連晴陽和米爾他們兩個沒有主動吸收虛無之力的人,也開始被強行灌入當中。

“好啦,沒有時間討論這些了,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如讓我們賭一把好了。”晴陽突然間靈光一閃說道。

“晴陽,你有什麼好辦法嗎?快說說看。”米爾急切的問道,路克的眼中也同樣有期待的情緒,雖然並不是很明顯。但這些也都是人之常情,畢竟如果有活着的希望,任何人都不想就這麼化作虛無。

“其實,我想出的辦法很簡單,那便是……引爆精神之海。”晴陽說話的時候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還特意加重了最後幾個字。

“啊?不會吧,那樣我們豈不是都要變成白癡了嗎?”米爾大驚小怪的喊道。

“晴陽這麼說一定有他的目的。”這話說的讓晴陽和米爾同時一愣。‘這傢伙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了?今天居然會幫着別人說話了’米爾不由在心裡嘟囔道。

晴陽則只是笑笑繼續道:“沒錯,我這麼說的確是有我的理由,因爲,根據爺爺的筆記所記載,其實每個人都以爲引爆精神之海,只是爲了在生死攸關的最後一刻,突然間提升數倍魔法力用來保命的最後絕招。引爆之後不是變成白癡,也會變成魔法廢人,以後再也不能練習魔法,即使是最普通的引導術也用不了,這便是人們經常所說的‘代價’。”

“難道不是嗎?”米爾疑惑的問道。

晴陽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不,當然不只是這樣而已。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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