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洋拉着霍讓進入裡間,屏退其他人,這才緊張的問:“這邊的生意,你知道了多少?”
霍讓裝作不在乎道:“不就是各地蒐羅一些孩子和女人,賣給那些西域人嗎?這有什麼。這說明,我們漢人的孩子和女人在西域很受歡迎嘛。反正現在老百姓日子過得艱難,把孩子賣給我們,還能貼補一下家用呢。”
劉洋緊張道:“你可知道,這事要是讓上面知道,你我的腦袋固然是沒了,還要連累一大家子人!這可是株連的大罪。”
霍讓不在乎道:“株連大罪怎麼了?現在犯株連九族罪的人還少嗎?當今數得着的風雲人物,哪個不是身背株連九族的大罪?亂世中,被禮教束縛着不敢做這,不敢做那的人,註定成不了大事,甚至連餬口都成問題。”
霍讓說完,又腆着臉笑道:“叔父大人,就現在這世道,我們效忠朝廷,可朝廷早已被別人控制,成爲別人手上的棋子。
我們效忠別人,可這個別人未必就是真命天子。若我們過於投入,一旦投錯門戶,那就是家族幾代不能翻身的局面。
所以,我們都要看開點,別人爭天下,跟我們何干。我們只要保全身家,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好。叔父大人有這麼一項一本萬利的買賣,何不讓我也參與參與,跟着叔父喝口湯呢?”
劉洋冷笑着說道:“聽你這說話,有些明哲保身的味道。你可知道,我做這個買賣,冒的風險,可比你隨便挑選一個主公效忠來的大的多。你確定要參與?”
霍讓謹慎的問道:“不過是做個買賣而已,有什麼風險?俗話說:豺狼當道,不問狐狸。當今亂臣賊子多了,朝廷就算要整頓朝綱,猴年馬月才能輪到我們?”
劉洋沉吟了半響,突然說道:“西域墨門,你瞭解多少?”
霍讓吃了一驚。在司馬府時,他就偶爾聽過這個名詞,沒想到,在這裡,在劉洋的嘴裡,又聽到這個名詞。看來,這個西域墨門,不一般。
“不知道。”霍讓老實的回答。
劉洋說道:“西域墨門脫身原來的墨門組織,對中原懷有很深的敵意,時刻以攻入中原,奴役漢人爲目標。跟這樣的組織做買賣,一旦被人發現,就會成爲漢奸,爲漢人公敵。這你可有思想準備?”
劉洋說的這事,霍讓還真頭次聽說,愣了半天沒吭聲,劉洋趁機說道:“所以啊,你呀,就老老實實的幹你的活。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我一個人承擔就行了。以後,你需要用錢,直接跟我說就行。”
此時的霍讓,腦袋裡想的已經不僅僅是生意了。他更多想的是:既然這個西域墨門,是我們中原的死對頭。爲什麼,他會在司馬府裡聽到西域墨門呢?司馬府與西域墨門是什麼關係?
劉洋僅僅是普通的一郡太守嗎?中原那麼多太守,爲什麼西域墨門會選擇劉洋做買賣?
再一想,司馬氏選擇與劉洋合作,會不是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呢?
……
腦子裡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霍讓就沒有心思應付劉洋了。在劉洋看來,霍讓這是被嚇住了,不禁心中暗喜:這個霍讓,膽小怕事,掌控起來也不難。
爲了加強霍讓的恐懼心理,劉洋又進一步向霍讓介紹了西域墨門的一些情況,重點說了墨門無往而不利的刺客組織。把霍讓唬的夠嗆。
回到南陽城,霍讓再次出城,這回,他是真的去見黃順。不僅僅是爲了完成劉洋的任務,他自己,也有一肚子的疑問,希望黃順能夠給予解答。
霍讓沒忘記,當初自己向黃順揭發了那麼多劉洋的惡性,黃順卻無動於衷,最後,這自己最不看好的人口生意,卻引起了黃順的注意。
本來霍讓就想不通,還以爲黃順爲人奇怪,讓人捉摸不透呢。現在再看,霍讓不禁有一絲明悟:可能,黃順知道的內情,遠比自己多得多。黃順肯定知道,劉洋是在與整個漢人爲敵的西域墨門做生意,這才引起黃順的警覺。
若霍讓這個想法屬實,那黃順就是以天下爲己任,值得萬民景仰的聖人!雖然在霍讓看來,黃順做事莽撞,算度不精,又自私自利,唯利是圖。
但黃順對天下沒有覬覦之心,卻願意爲對付中原共同的敵人出力,甚至不惜改變自己的行程。這樣憂國憂民的聖人,當今天下,霍讓沒見過一個!
懷着一絲憧憬,一絲期待,霍讓找上黃順,強烈要求屏退左右。黃順本來看到霍讓前來,就覺得奇怪,再看他要求屏退左右,更是滿腹疑雲。
於是,黃順把其他人都支走,只留下白雪、程瑤和呼延康。
霍讓妥協的笑笑,說道:“老聽人說,黃順離開女人,什麼事也辦不成。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黃順此時沒心思跟霍讓說笑,在黃順的心中,霍讓是司馬懿的人,是屬於那種用過即扔的貨色。黃順可沒心思,把寶貴的精力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你不是應該留在南陽,尋找劉洋販賣人口的證據嗎?來這裡作甚?”
霍讓小聲說道:“正是在搜尋證據過程中,有新的發現,必須來找三少印證一下。”
黃順懶洋洋的說道:“什麼新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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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讓看着黃順,一字一句的說道:“與劉洋做生意的,是一個叫西域墨門的組織。”
如霍讓所料,黃順的眉毛都不曾動過一動。霍讓驚訝的說道:“難道三少早就知道此事?”
黃順看着霍讓,反問道:“難道你一直不知道此事?”
霍讓羞慚的低下頭,老實說道:“確實不知。”
黃順擺擺手,說道:“你不知道也正常。知道交易對象是西域墨門,這有什麼問題嗎?”
霍讓擡起頭,說道:“問題就出在這個西域墨門身上。西域墨門,可是以亡我中原爲目標。這可是我們漢人的共同敵人。這樣一個敵人,劉洋卻與之做生意,賺黑心錢。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下黃順感覺有趣了,笑着問道:“你感到很憤怒?”
霍讓說道:“我好歹也是漢人,感覺憤怒是應該的!難道三少聽了就能無動於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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