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吟霜呼的站起來,逼到黃順眼前,再問:“那好,我再問你,如果我跟那個白雪,都暈倒了,在不同的地方,你只能去見一個。你會選擇見誰?”
黃順一下頭大了: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估計就是再過幾千年,男人遇到這個問題,同樣還是難以回答。
屋裡三個女人,盯着黃順,等待着他的答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黃順在沉默,陸吟霜也很有耐心,也不催促,給足黃順思考權衡的時間。
終於,黃順再次艱難的開口:“如果是在吳郡,我會先去看白雪;如果是在襄陽,我會先去看你。”
陸吟霜看着黃順,“能說一下爲什麼嗎?”
黃順道:“在吳郡,多的是着緊你的人,你的身邊,不缺少關愛,少我一個,沒什麼。但白雪不行,她在這裡無依無靠,只能靠我。所以,我必須去見她,告訴她,我就在她身邊。
同樣,在襄陽,人人都知我跟白雪的關係,她的身邊不缺關愛,少我一個,沒什麼。但你不行,所以,我必須去見你,告訴你,我就在你身邊。”
陸吟霜看着黃順,半響,方冷笑道:“好,很好!你滾吧,越快越好。”
黃順的心涼了半截。看陸吟霜頭扭了過去,不再看他,知道難以挽回,情急之下,索性豁出去不管不顧大喊道:“這是我的心裡話,我全說了。正確答案,能夠哄你開心的答案,難道我不知道嗎?
但我不想騙你,哄女孩開心的話,我知道的多了。在風月樓閣,逢場作戲,尋歡作樂,我沒輸給過別人。不過動動嘴皮子而已,又不少塊肉。但我不想騙你,因爲你不同,我真的不想騙你。
我跟你認識多長時間,我跟白雪又多少時間?我若爲了你,就拋棄了她,那我成什麼人了?這樣的人,值得你去喜歡,去愛嗎?”
黃順說的聲淚俱下,說完,彷彿全身力氣都跟着話結束了,一下子變得垂頭喪氣,垮着身子,慢吞吞往門口走。
紅袖上前攔住黃順,看着陸吟霜,懇求道:“小姐,順少爺說的對呀,您就體諒一下他吧。”
添香也走到陸吟霜跟前,勸道:“小姐,順少爺是重感情的人。這樣的人,才值得託付終身,不是嗎?”
……
兩個丫鬟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着,最後,陸吟霜雙手抱頭喊道:“好啦,都別說了!他說的再有道理,再好,又怎麼樣?難道,今晚要留他在這裡嗎?還不是早晚要滾?”
這一嗓子,讓其他人都意識到這個問題。紅袖和添香馬上跟陸吟霜同一戰壕,“是啊,順少爺,天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黃順看陸吟霜辭色,似乎有些聽進去了,大喜。
“可是,我這樣子,怎麼出去呢?翻牆,我是不能了。”
陸吟霜一指紅袖,“你,送他出去。”
紅袖一愣,馬上爲難道:“小姐,這不好吧。人家雖是丫鬟,好歹也是閨閣女,以後還要嫁人呢。這深更半夜的,跟一個年輕男人走在一塊,讓人看到,以後還怎麼嫁人呢?我不去。”
陸吟霜接着說道:“那你倆一起去送送。”
添香本來在捂着嘴樂,一聽這話,馬上苦起臉,拒絕道:“那也不行,她是閨閣女,我也不是嫁過人的小媳婦呀。我也要嫁人,我也不去。”
陸吟霜急道:“你倆誰也不去,那誰去?總不能讓本小姐親自去送吧?”
紅袖嬉皮笑臉湊上去道:“要是小姐覺得不好意思,我倆可以陪着小姐一起。”
陸吟霜紅着臉搖頭,“不行不行,我也要嫁人呢,未必就是他。我也不能去。”
黃順看她們三個互相推,感到有趣,也插嘴加入了討論:“要不,你們給我找個地,能躺下就行。我不挑的。”
“想得美!”三人異口同聲。
……
最後,幾經爭論和妥協,尤其是黃順做了重大妥協後,終於達成一致:陸吟霜和紅袖出面送黃順出府門,添香留在房內。
這個安排,黃順自是沒話講,他的妥協是:男扮女妝。
“嘻嘻,眉毛這裡再畫的上挑些,好看。”
“眼影再濃一些,反正黑天,沒關係。”
“口紅多塗一些,他巴不得這樣呢。”
……
三女嘻嘻哈哈的圍着黃順,集思廣益的在他的臉上捯飭。黃順一臉的無奈,看着銅鏡中被裝扮的五彩斑斕的臉,心裡卻在暗樂:陸吟霜親自爲他化妝,這是想都不敢想的待遇啊。
一番忙活,又幾經返工,終於化妝完成,黃順拿着銅鏡欣賞着最終成果:柳葉彎眉、杏核眼、櫻桃小嘴、紅腮肚。在這些元素組合下,黃順原本高直筆挺的鼻子,就顯得不倫不類。
“別的地也罷了,”黃順笑着評論,“只這臉色,跟紙一樣白。看的我自己都毛骨悚然,你們見我這般模樣不害怕?”
黃順只是微微作勢,三女早飄向牆邊,隔遠笑道:“只有這樣,走夜路纔不用擔心被鬼欺負。鬼見到就嚇跑,哈哈。”
陸吟霜再拿出一件大錦袍,給黃順披上,遮住他一身的繃帶。然後,就和紅袖嘻嘻哈哈的左右夾着黃順出門了。
有大小姐在,一路非常順利,偶爾有相熟人路過,陸吟霜便解釋說這是她特意請來教她梳妝打扮的朋友。太投入忘了時間,現在送人家回去。
送至府門外,彭威四人早就躲在暗處等候多時。陸吟霜和紅袖也不久留,只看見彭威他們走過來,揮揮手便回去了。
黃順依依不捨的看着陸吟霜離去,許久也沒有動身的意思。
“順哥,我們得回去了,天太晚了。”彭威催促道。
黃順慢慢點頭,剛走到路口就建議道:“我一點都不困,要不,我們不回旅館了,就這麼慢慢溜達回家得了”
荊恬笑道:“順哥,你難道準備帶着這個恐怖的面具回家?”
黃順陶醉道:“你懂什麼,這上面,有吟霜手指細滑的感覺。洗掉了,豈不是什麼都沒有了嗎?”
程郊樂了:“好啊,順哥現在就是一白無常,我們就算是白無常手下的鬼卒了。這麼走在大街上,冷不丁碰上趕夜路的人,真能把人嚇半死。”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