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下山

劉柯嘿嘿笑着,搔着後腦勺,顯得極不好意思。宋遠橋搖搖頭也不再說,轉而指點起劉柯如何斷句。

教着教着宋遠橋就發現一個事情:這個劉柯記性出奇的好,自己指出一片經文教他斷句,他卻能一字不差的將經文通暢的背下來。這還可以說是他恰好記住了這篇經文,可自己說過的話這小子竟然也能一字不差的複述下來,宋遠橋又挑了幾篇經文讓劉柯背誦,也是如此,這就說明這小子記性真是極好,有過眼之文過耳之話皆不忘之能!

宋遠橋頓時驚爲天人,強忍激動又試了幾次,不由泄氣,原來這小子只是有死記硬背的能力,悟性卻是一般。自己說的話他是記住了,卻不怎麼理解。虧得自己還動了收徒之心,可惜啊!太可惜了!

卻不知劉柯是在黑哥提醒下藏拙,過目不忘沒什麼,但是不能被收爲弟子。被收爲弟子雖然有人指點,對修行有幫助,但師父也不會一下子就教給弟子什麼上乘的功法,若是當弟子突然突飛猛進豈不是引起懷疑。而且這種不是從小培養的弟子,師父也不放心,肯定要勘察一下弟子的性格品質,這就更耗費時間了。有這時間,劉柯在黑哥輔助下說不得已經是高手了。

看了看時辰,宋遠橋就不再說了,讓劉柯退下。現在張三丰師徒還要每人輪流爲張無忌療傷兩個時辰,眼看就要輪到宋遠橋了。

劉柯依照宋遠橋教的方法斷句,過了幾天又去請教宋遠橋字義,如是幾次後。期間宋遠橋隱約的提了下收徒的意向,可惜劉柯“向道之心”甚堅,只得作罷。

見劉柯對經典的疑問頗多,很多都是常識性的東西,用不着專門講解。於是將師尊張三丰早年的讀書筆札和自己的讀書筆札借給了劉柯,又將師尊和自己的斷句習慣教授了,劉柯如獲至寶。這些手札相當於後世的讀書筆記,乃是極其私人的東西,張三丰師徒寫的隨意,沒用什麼難懂的詞彙字眼,半文半白,很容易懂。裡面都是兩人對道家詞彙經文的理解註釋,還有引用到武學中的理解,雖是零零碎碎的片段,不是什麼武功秘籍,對劉柯卻來說無比珍貴。猶如後世看書時身邊有一部辭海(《辭海》是以字帶詞,兼有字典、語文詞典和百科詞典功能的大型綜合性辭典),隨時都能解疑答惑。

劉柯得到後先翻看一遍記到腦子裡再說,而後便按照手札解讀道藏和“易筋鍛骨篇”。

而這時,經過三四十天的苦功,張無忌雖有好轉,但最後還是功敗垂成,寒毒殘留在他心口和丹田,但也只是相比原著中能多撐一些時日而已,在衆人看來仍是性命垂危。張三丰傳授了張無忌武當九陽功修煉,可也不見得有多大功效。張三丰師徒爲此愁苦,張三丰要全力照顧無忌內功進修,其餘人等到處爲他找尋靈丹妙藥,甚麼百年以上的野山人蔘、成形首烏、雪山茯苓等珍奇靈物。論財力武當派怎比得上橫行東南數省的天鷹教,殷天正與各派曾因王盤山揚刀大會之事廝殺了好幾年,不好親至武當,聽聞外孫受了內傷,有張三丰在也不用請什麼名醫,只是把各種名貴藥材不要錢一般往山上送,隔上十日一旬就是一趟,幾乎裝滿一個屋子,不說當藥吃,就算張無忌當飯吃也吃不光。

衆人都忙着照顧張無忌,一時之間就沒人注意劉柯了,劉柯自是潛心鑽研易筋鍛骨篇,爭取早日修行。對於張無忌,劉柯沒心沒肺的想到:小張同學,你且忍忍,你是主角嘛!人生肯定是先苦後甜,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伐其身行,行弗亂其所爲……等小哥我修成易筋鍛骨篇了,你也就脫離苦海了,以後必定成爲一代巨俠(大俠檔次低),娶得美嬌娘,三代同堂,不,四代,五代同堂。

半年後,劉柯在黑哥的幫助下,將九陰真經大略看懂,易筋鍛骨篇更是全面理解,前後推演數次,皆是通順,這才着手修行。這期間劉柯又學了入門的劍法,基本的劍術十三勢,抽,帶,格,擊,刺,點,崩,攪,洗,壓,劈已學會了,再複雜的劍法也是由此演化,有了這個基礎對劉柯就夠了。後來又練了基本的陸地飛騰術即輕功,一丈多高的牆壁,劉柯助跑之後,在牆上踩踏一兩下就能越過。當然這只是修行易經鍛骨篇之前,在修行了半年的易經鍛骨篇幾近全部修成後,雖然真氣還是武當心法打底,但劉柯的筋骨大爲提升,用後世的話說就是體質強壯,力量大增,速度提升,平衡性增強,神經反應靈敏。

舉個簡單的例子說明,此時劉柯一躍足有一丈高,若是手腳並用兩丈高牆也攔不住劉柯,雖然不如周伯通一躍而上三丈來高的房樑,但周伯通是一代高手,新五絕之首,劉柯只是個習武不滿兩年的江湖新人,沒有可比性。不過劉柯去當個翻牆入室的飛賊卻是綽綽有餘了。劉柯去林中砍柴時偷偷試過自家力氣,四五百斤的巨石能一下舉過頭頂,堅持好一會。當然劉柯只是暗中修行,測試實力卻是在山林之中無人觀看。

期間,劉柯研讀九陰真經是越來越快,在臨近張三丰一百零一歲的壽辰時已是感覺可以全面修習了,時機已到。

這日劉柯隨人下山採買,回山時卻是找不到人,谷虛子等人問過鎮中居民,有人看見一個青年道士出了鎮子,順着大路往西北去了。谷虛子追了一陣不見人影,急忙回山稟報,宋遠橋也是納悶劉柯在山上待得好好的,怎麼不聲不響的就離開了,此前一點跡象也無。谷虛子又去劉柯的住處,只見牀鋪整潔,物品齊全,不似要離開的樣子。搜了一遍,在牀鋪之下找到一封信,只見信封上寫着祖師親啓。谷虛子不敢擅專,急忙送去宋遠橋手中。

宋遠橋見到信封上比幼童好不了幾分的字跡,知道是劉柯的筆跡。便帶着信去見張三丰,待說了事情經過,宋遠橋拆開信,見裡面只有兩三張紙,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這才遞給張三丰。張三丰展信一看,只見上面寫到。

“祖師爺尊鑑:弟子柯拜上,弟子本是苦命之人,幸得武當收留……”後面自是一段感恩的客套話,宋遠橋見張三丰微微皺眉,知道什麼原因,說道:“師父,這的確是劉柯的字跡,他幼時頑劣,沒有用功,寫字有如小兒塗鴉。”

張三丰點點頭繼續看下去,只見:“今日弟子機緣已到,且去尋仙問道。然日前得一消息,後山崖下偶有人聲傳出,似有人在崖底活動,聽聞多年前祖師爺曾與高手相鬥於此,恐有遺禍。”張三丰霎時間想到與自己比武后墜入懸崖的火工頭陀(這是電影中的劇情),心想這下無忌孩兒有救了,見下面還有段文字,於是鎮定心神看了下去,“弟子曾聞西域有一奇藥名爲黑玉斷續膏,色呈黑色,氣息芬芳清涼對筋骨之傷有奇效,骨骼粉碎亦可恢復。又於道藏中尋到一篇功法,與筋骨亦有奇效,名曰易筋鍛骨篇,奉於祖師爺。請祖師爺萬勿掛念,弟子劉柯再拜。”

張三丰看向未看的那張紙,只見上面寫滿小字(小瘋子語:劉柯那把字就不稱爲蠅頭小楷了,怕侮辱了‘楷書’二字!),看了一遍,以張三丰的見識眼光自然看得出這篇功法非凡,自己推演過後,定能創出一門專門恢復受損筋骨的功法。若是如此三徒俞岱巖不僅可以恢復行動,說不得武功也可修煉回來。再也抑制不住心頭喜意,忍不住捋須而笑,“好小子!”

見得旁邊宋遠橋神情疑惑,便將信遞給他,宋遠橋村略看過,也是心喜,看完後問道:“師父,那劉柯?”

“沒看到這小子信中說‘萬勿掛念’嗎?這小子根本不想我們去找他,讓他走吧!”張三丰年紀過百,什麼事情沒見過,早已不是拘泥之人。劉柯雖然學了幾套武當入門功夫,看了些道藏,但也有“一話”之功,如今提供了火工頭陀所在和黑玉斷續膏線索,對武當也是有功無過,“遠橋,將劉柯列入三代弟子名錄中,以後他就是武當正式弟子。”

宋遠橋點頭應是,隨後召集武當七俠七人往後山探查懸崖,果然發現了脊椎已斷的火工頭陀。也不知張三丰怎麼遊說的火工頭陀,後來張無忌端茶跪拜正式拜入火工頭陀的門下學習九陽神功,將來行走江湖爲火工頭陀揚名。張無忌身上的寒毒自是無妨。

而後,武當六俠齊赴西域,歷盡千辛萬苦,一年之後,帶回黑玉斷續膏,爲俞岱巖接骨正筋。俞岱巖修習張三丰由易筋鍛骨篇推衍出的功法,半年後已經可以正常行動,再過一年已是恢復昔日武功(俞岱巖只是手腳被廢,內功還在),衆人大喜。

這些都是後話,跟劉柯無關。此時的劉柯已經一頭扎進了秦嶺的茫茫山林中。正是“猛虎歸山,蛟龍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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