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馬明汸的話,我總算有了些安慰,心稍微寬了一些。
時間一天天過去,老趙和關佳佳都還沒消息。我沉不住氣了,給馬明汸打了個電話,要他問問他老爸。
不一會兒,馬明汸回電話說,他老爸告訴他,局裡正在緊鑼密鼓地調查這樁案件。在案件還沒偵破之前,警方不會走漏消息,怕驚動犯罪嫌疑人。這次,他實在沒辦法撬開他老爸的嘴巴,得到更多詳細的信息。
因爲老趙失蹤這事,我心裡頭好像堵着塊石頭,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這天下午,我在屋裡憋得慌,就出來在大街上毫無目的地閒逛。不覺地,我來到了關佳佳失蹤的地點,新民路。
這條街道兩旁種有榕樹,這種四季常青的樹木即便到了秋天,仍然支着茂密碧綠的樹冠,將午後那頗爲毒辣的太陽光遮擋得很嚴密,樹底下一片陰涼。
我驚奇地發現,前些日子在青陽路看到的那個七旬老頭正坐在一株榕樹下,低頭擺弄着筷子。地面上已經有一個搭建了一半的竹樓模型。
上次在青陽路的街心小公園,老頭是將筷子插進泥土裡,然後再搭竹樓模型。這次,因爲地面是水泥地板,老頭竟然將筷子豎立在地面。
我看得目瞪口呆,筷子多麼細小,老頭竟然不但將它豎立在地面,而且還能搭建竹樓模型,這簡直就是奇蹟啊!
眨眼間,竹樓模型搭好了!老頭從布袋裡摸出小松鼠,小松鼠一跳一跳,跳進竹樓模型裡,乖乖地蹲着。竹樓模型依然巋然不動,牢固得好像是用鋼筋水泥蓋起來似的。
因爲上次老頭對我態度很冷淡,我就沒過去跟他搭訕,遠遠地站在附近的一棵榕樹下觀看。我以爲老頭是街頭藝人,擺此竹樓模型吸引過路人給他投錢。可是,老頭跟前沒有收錢的鉢,而且自始至終,他都深埋着頭。偶爾有好奇的路人駐足觀看,他才擡頭瞅幾眼。有那麼幾個路人給他錢,都被他拒絕了。
我心裡納悶極了,這老頭怎麼回事?既然不是爲了賺錢,他幹嗎在路邊擺弄竹樓模型?該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我路過另外一條街道文化路時,又看到這個怪老頭在街邊擺竹樓模型。文化路也較爲偏僻,行人不多。我在附近觀察他,他還是像上次那樣,只顧低頭擺弄筷子,拒收路人給他錢。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職業敏感,我對這個怪老頭起了疑心。上次在老趙失蹤的青陽路,我看到這個老頭。後來,我在關佳佳失蹤的新民路也看到這個老頭。該不會老趙和關佳佳的失蹤都跟這怪老頭有關係吧?
這個念頭冒出來後,我心頭頓時一緊,趕忙給馬明汸打了個電話,要他問問他爸,文化路這兩天有沒有人失蹤?
馬明汸很爲難地告訴我,前兩次,他都是旁敲側擊地從他爸嘴裡打聽到失蹤案的消息。現在,他父親對他已經起了疑心,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人指使?他不好意思再追問,而且問也是白問,他父親肯定不會說的。
我十分焦急地說:“明汸,這是最後一次,你就問最後一次,好嗎?算我求你了,可以嗎?”
馬明汸沉默半晌,很無奈地說:“好吧,那我就再問一次。你可說話算話,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許再跟我提這事!”
過了一會兒,馬明汸回了電話說,文化路還真發生了失蹤案,前天有個女孩在那兒突然不見了。我渾身的熱血一下子沸騰起來,這個怪老頭肯定有問題!
掛了電話,我打車來到派出所,找到當初接案的那個胖警察,把我的想法告訴他,要他趕緊派人把怪老頭給抓起來。我這頭說得很激動,那頭的胖警察卻是滿臉不屑的笑容。
胖警察說:“你腦子沒問題吧?那麼老的一個老頭,他能有多大的力氣,光天化日之下,在街上將人給劫走?被劫的人是傻子,不懂得叫喊?”
我說:“警察叔叔,那老頭可能使用一些江湖妖術迷惑人,然後將人給帶走。比如,迷魂藥。您知道的,一個人要是中了迷魂藥,只有乖乖任人擺佈的份兒,請您務必相信我的話!”
胖警察揚了揚手中的文件,不耐煩地說:“我們是警察,怎麼辦案難道還要你這個外人來教我們?你就別鹹吃蘿蔔淡操心了,回家耐心等待我們的消息吧!”
說完,胖警察起身便往裡走。我一下急了,起身要追過去。旁邊的一個警察將給我拽住,說什麼,這裡是派出所,外人不能隨便進去。我只有衝着胖警察的背影大聲喊道:“警察叔叔,你們可以調看監控錄像啊,這個怪老頭真的有問題的!”
胖警察聽到我的叫喊聲,轉身返回來,他拿文件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腦袋,說:“監控錄像我們早就調看過了,還用你說嗎?我再說一次,回家好好等待消息。你要是再不聽,我就把你關進拘留所喂蚊子!還有,有關你朋友失蹤的事兒不要到處隨便亂說,不然的話,有你好看的!”
我不甘心,從派出所出來後,厚着臉皮給馬明汸打了個電話說,想見見他父親,跟他父親反應一些情況。馬明汸無論如何都不答應幫忙,他哭喪着說:“海名,你饒了我吧?我爸這兩天工作特別忙,正鬧心呢,我哪兒敢招惹他呀?他不揍我纔怪。你要是有情況就直接到派出所反應吧!”
在警方那兒碰壁之後,我決定自己監視怪老頭蒐集證據,我要讓那個胖警察相信,我所說的不假,那老頭真的很可疑。
可是,當我帶着微型錄像設備來到文化路時,那個怪老頭已經不在那兒。隨後,我僱了輛摩托車,逛了青陽路、新民路等幾條街道,都沒見那個怪老頭。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關叔,關叔說,關佳佳失蹤前的一篇日記裡有提到過這麼一個老頭,說是那老頭曾向她問過路。這讓我更加懷疑老頭有問題。在我的反覆勸說一下,關叔答應幫忙尋找怪老頭。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關叔給我打來電話說,他在平安路見到了我所說的那個怪老頭。我帶上錄像設備和一些常用法器趕到平安路,果然見到了怪老頭。像以前那樣,他坐在路邊的一棵樹下,旁若無人地搭建竹樓模型。
守候在附近的關叔朝我招手,把我叫過去,滿是失望地說:“這老頭都這麼老了,他怎麼可能劫走佳佳?佳佳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真跟這個老頭鬥起來,老頭未必鬥得過佳佳呀?”
我悄聲說:“憑體力,老頭確實可能不行,但是,老頭可能會什麼妖術!”
“妖術?”關叔更加失望了,說:“小唐,你沒搞錯吧?都什麼年代了,你還信這個呀?”
關叔是名電子工程師,像他這樣的高級知識分子大都是十分堅定的無神論者,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麼,他都不會信的。我說:“關叔,您要是有事,您就先回去吧,這兒交給我,有情況我再告訴你!”
關叔似乎真的不相信我,客套了幾句就走了。說實話,我巴不得關叔把這兒交給我,因爲兩個人在這兒監視容易被老頭髮現。
關叔走後,我躲到斜對面的一棵大樹後,悄悄地探出頭,密切地留意着老頭的一舉一動。與此同時,我把攝像設備打開,一旦老頭有情況,我立馬拍攝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