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海似乎已經習以爲常了,自顧自的招呼馬淳易坐下……
馬淳易先是掏出“大前門”香菸來,遞了一支給他。賈東海接過香菸,先是一愣,但還是點上了。賈東海抽了一口,差點沒被嗆死。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他苦笑着搖了搖頭擺手說道:“馬老弟啊,真的不是哥哥我不承你的情,實在是嗆得受不了,你別見怪啊……”
“呵呵沒什麼……這煙確實有點嗆人……”馬淳易倒也沒有計較,畢竟人家接了也抽了,禮數算是做到位了。
賈東海打懷裡掏出一包軟中華來,遞了一支過去說道:“老弟啊!你到底是幹什麼工作的?怎麼抽……”說到這裡,賈東海沒好意思繼續往下說,不管怎麼說也得給人留面子不是……
馬淳易將煙點上,很是享受的使勁嘬了一口,好像要把這根菸吞進肚子裡去架勢,半晌纔將其吐出一縷煙霧,悠悠的說道:“不瞞你說,我呢就是個廚子,工資不高不低,本來是夠吃夠喝的,可是因爲我是孤兒院出來的。所以咱不能忘本,每個月大部分工資都捐給了孤兒院,所以纔會如此窘迫。”
既然想知道對方的故事,那麼首先自己先要掏點貨出來……
賈東海一聽,頓時肅然起敬。因爲在現在這個社會上這樣的人已經不多見了,別說知恩圖報了,不以怨報德、恩將仇報就已經相當不錯了。剛想到這裡,老闆娘把一部分菜和酒送了過來。賈東海替自己和他都滿上,笑着說道:“雖然咱們認識只有短短几天,但我感覺與馬老弟還是相當投緣的,來……咱們先走一個!”
馬淳易很少喝酒,一是酒量不行,二是這喝酒又得增加一筆開銷……可是在這個檔口如果不喝的話那就太說不過去了,於是他端起杯子淺淺的抿了一口,算是個意思賬:“老哥啊!既然你我已經稱兄道弟,做兄弟的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有幾件事情我想不明白……如果過老哥方便的話還請不吝賜教……”
“無妨,直說就是了……但凡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馬淳易夾了一塊牛肉擱到嘴裡,邊嚼邊問:“剛剛在學校的時候,我清清楚楚的看見自己已經把冤魂都給圈起來了,怎麼可能還會有漏網之魚呢?”
聞言,賈東海哈哈大笑起來:“馬老弟,你確實是把看見的冤魂都圈起來了。可是沒有看見的地方呢?”
“沒有看見的地方?”
賈東海點點頭繼續說道:“是啊,你操作的全過程我都看在了眼裡,可以說非常的聰明,把一個不怎麼實用的小陣法給放大數百倍,已達到自己的目的。從這裡可以看出你的理論知識相當豐富,可是你的實踐就不是很理想了!如果我猜的沒錯,想必你的實戰經驗應該相當少纔對……”
馬淳易聽罷老臉一紅,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看出來的,但是說的一點也沒錯,自打師父失蹤之後,雖然自己一直沒有間斷修行,可是因爲身處的環境,沒有機會再次接觸這一類的事情。直到葛蓉蓉的奶奶被徐江附體,自己好像纔回到了原來的那條路上……
看見馬淳易的表情,賈東海知道自己說到了點子上,繼續解釋道:“因爲你的經驗少,所以很難融會貫通,就比如你剛剛圈鬼的時候,漏掉了最重要的一個地方……廁所!”
“廁所……對,就是廁所!”一聽他的話,馬淳易猶如醍醐灌頂,可不是嘛。自己剛剛圈鬼的時候就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原來自己忽略了這碼子事。
因爲按風水學來講,廁所被稱爲污穢、陰溼之地。對很多的小法小術的施展都有着很大的限制,尋常的法器屬於極爲純淨之物,一旦遇到污穢就會失去效用……
就比如馬淳易之前使用的墨斗,雖然材料十分奢華,但畢竟所施陣法不是什麼上的了檯面的東西,在尋常地方使用還能勉強圈鬼,可是如果鬼祟逃到廁所裡,那就只能乾瞪眼了……自己在最後階段,其實也想到了有什麼地方自己疏忽了,可是愣沒想到這裡。賈東海說得一點也沒錯,自己還是缺乏經驗啊……
賈東海見他有點臉紅,便笑道:“呵呵馬老弟啊,這算不得什麼……想我剛出道的時候,還不如你呢!你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很不錯了。”說着,又敬了他一杯……
馬淳易聽罷也就釋然了,他說的沒錯,自己確實是初學乍練。想到這裡馬淳易又輕抿了一口,問出了最想知道的事兒:“賈大哥,從我們剛見面的時候,你就號稱自己是個和尚,可是我觀你的言行舉止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呢?”
聞言,賈東海隨即哈哈大笑,但任是誰見了,都可以從中看出一絲苦澀與悲傷……
馬淳易感覺自己好像問到了雷點上,剛想再說些什麼,就被賈東海制止住了,深深看了他一眼長嘆了口氣,這才道出了其中的原由……
1988年11月6日。Y省L市突然發生了7。6級的大地震。那場大地震,可以說又是一場人間浩劫,帶走了無數人的生命,也破碎了許許多多原本和睦的家庭……震後的L市被夷爲平地,雖然政府全力搶險救災。可畢竟當時很多的條件都跟不上,所以有很多疏漏的地方,賈東海就是其中之一。
其實賈東海原本就很不幸,父親在他剛滿兩歲的時候就生病了,後來病雖然治好了,但是一直臥牀不起。是他母親吃辛受苦,一邊掙錢養家,一邊拉扯孩子……
所以日子過得相當吃緊,儘管如此,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家三口。可是那場天殺的地震,卻着實將這個已經千瘡百孔的家庭給徹底瓦解……地震當晚,當時只有七歲的賈東海因爲尿急,所以跑到屋後去撒尿,正尿到一半的時候,地面就開始劇烈的抖動,隨即地震便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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