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洛熙的惱怒,莫凝芙很是不解,他討厭高歡這個能理解,但他爲何連君墨湮也討厭?
爲何說君墨湮是個僞君子?
“小蝶,若是你跟着他了,你就……”說到後面,洛熙長嘆了一口氣,輕喃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早知道如此,他便不會帶她前去逍遙王府。
“洛公子,惹你生這麼大的氣,小蝶很對不住,但是感情的事,誰也控制不住,小蝶喜歡高相國,小蝶也想不到的。”她低下頭絞着紗絹道。
是啊,她喜歡高歡……去死!
“你!”洛熙沉下去的氣息一下子又被提了起來,帶着點抓狂的語氣道:“小蝶,我實話和你說,若是你跟了高歡,便是死路一條!朝庭內想扳倒他的人不計其數,高歡被處死,是遲早的事情!”
莫凝芙一臉驚訝,眼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洛熙。
洛熙轉過身來,掩去眸裡的那抹歉意,他不能眼睜睜看着小蝶跟了高歡,他不許!
“小蝶,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帶着一絲無奈,洛熙揮袖離去。
洛熙一走,莫凝芙收起柔弱的姿態,臉上一片沉凝:“高歡,這次你逃不了!”
很bi不及待的,高歡第二天便找上門來,洛熙很是暴怒,把大門緊緊鎖着,硬是不讓高歡進來,高歡在門外不死心的等了許久,最後只得怏怏而去。
莫凝芙坐在屋檐上,看着高歡那吃不到葡萄的樣子,心裡直髮笑,明知道臭名在外,還這麼不知廉恥的上門要人,這男人臉皮厚得可以。
但是洛熙趕走高歡不久,便因爲某些事情出了門,擔心高歡再次找上門,洛熙特別囑咐了小青,若是高歡來了,怎麼也不能讓他進來。
呵,看來今天沒戲看了。
莫凝芙無趣的從屋上跳下來,回到房內準備補個眠,沒睡多久,便讓小青叫醒了。
“小蝶姑娘,君相國來了。”
莫凝芙心裡一緊。
“他在哪?”
“就在東廂閣亭子處侯着姑娘。”
“嗯,知道了。”莫凝芙起了牀,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儀容,便走往亭子處。
君墨湮來得好巧,若是洛熙在的話,君墨湮也應該進不來。
東廂閣亭子處正立在府內的一個人工湖旁,時值初秋,涼風習習,湖面被吹得泛起圈圈漣漪,君墨湮身着一襲白色月華袍,修長的身形雕玉般立在亭內,如霜般的長髮隨風而飄,道不盡的風華絕世。
誰說白頭髮一定老,
她咋覺得君墨湮無論黑髮還是白髮,都那麼好看。
見到身後腳步聲傳來,君墨湮轉過身來,秀美清俊的臉容欣喜不已:“小蝶姑娘你來啦。”
“君相國好。”莫凝芙行了一個禮道。
“不必多禮。”君墨湮連忙扶起她,看到身後跟着的小青,便對她道:“這位姑娘,我與小蝶姑娘有些事情要說,請先回避好嗎?”
小青微笑着點了點頭,人家說君相國是一位謙謙君子,對人十分禮讓,今天一見,果真不同凡響,雖貴爲相國,對着她這個下人,竟是那麼禮貌有加。
“姑娘,小青先下去了。”小青附在莫凝芙耳邊輕語了一句,便退了下去。
君墨湮默聲不語的看着莫凝芙,眸裡深摯柔情,莫凝芙一陣心虛,便轉過臉去,不去看君墨湮。
“小芙,你一定要這麼做嗎?”
“啊?”
“難道就一定要報仇嗎?”
莫凝芙眸裡掠過一絲閃爍:“君相國,小蝶不明白你說什麼。”
“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小蝶!”君墨湮心裡一揪,走到莫凝芙身前:“你是我的小芙!”這面容出自他手,是他費盡心思修補而成的。
“君相國,我想你誤會了,莫凝芙早已不在,這個面容也不是小芙的,你的小芙已經不在這世上了!”君墨湮嘴裡所說的小芙,根本就不是她!她只是來完成兩人最後的心願。
她與她一樣,死不暝目。
君墨湮愣愣的看着她,剔透幽淨的眸裡翻涌着異樣情緒,良久後,才顫聲道:“小芙,你怎麼……變成這樣……難道報仇真的那麼重要嗎?”
“君相國,小蝶早已說了,這不是爲報仇,小蝶是喜歡高相國!想和高相國一起而已!”她知道自己的話狠狠的傷着君墨湮的心,她於心不忍,但不得不狠心。
此話一出,君墨湮立刻愣在當場,良久的說不出一句話。
君墨湮愛着莫凝芙,她現在說的這些話,無疑是把君墨湮的心狠狠的摔在地上,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碎片碎了一地,血也流了一地……
狠心的別開臉,她冷冷道:“君相國,小蝶心意已決,所以君相國……還是請回吧。”
“不……怎麼會這樣……”君墨湮不可置信的輕喃着,“小芙……嗯!”
君墨湮話未說完,便溢出了一聲呻,吟,莫凝芙一驚,連忙轉身,只見君墨湮雙眉緊皺,臉色蒼白,一手撫着胸口,額上滲出了不少冷汗,不住的喘氣,身體晃了幾晃,似是快要倒下。
“君相國!”她驚呼一聲,連忙走過去攙扶,“怎麼會這樣子的?!”她還在相國府時便已發現君墨湮身體似是不妥,現在看這神色,君墨湮絕對是帶病在身的!
念及此,拉過君墨湮的手,細細的把着脈,脈像很是虛浮,若斷若續,按此脈像來看,若是一般人早已進醫院了!
可惜的是古時沒什麼醫療機構,就算是有,那技術也不先進,君墨湮的病情,很是嚴重!
心裡一緊,手指快速的點了他身上幾個大穴,沉聲道:“我去找大夫來。”
“不用!”君墨湮反射xing的拉着了她,被點穴後氣息緩和了一點,卻還是在喘着氣,一臉的疑惑之色,虛弱道:“你怎麼會醫術的?”
莫凝芙暗叫了一聲不妙,眼眸一轉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腦海裡突然的便冒了這些東西出來……我還是找大夫來吧。”
莫凝芙說罷便又要離開,君墨湮卻是抓得她更緊:“不要找大夫,我這病,大夫治不了!”
莫凝芙臉上一驚:“爲什麼?”
君墨湮淡淡一笑,悽楚的笑意卻讓蒼白的臉罩上一層悲慼之色:“沒爲什麼,都是以前落下的傷痛了。”說到此,便深吸了一口氣道:“小芙,扶我坐下來。”
莫凝芙點了點頭,小心的扶他坐在石凳上,君墨湮靜心休息了一會,臉上回復了些許血色,手卻還是放在胸口處。
“相國的傷在胸口處嗎?”莫凝芙忍不住問道。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君墨湮語有所指,黑眸因疼痛帶着一絲潰散,看着她的目光卻是凝滿深情。
君莫湮這句話,擺明着就是對她而說的,對於君墨湮來說,莫凝芙這名字,永遠是他心裡的痛。
莫凝芙沒多問,她選擇的是忽略。
君墨湮長嘆了一聲,手伸進衣衫內,拿了一個小玉瓶,遞給了莫凝芙:“這叫銷,魂散,只要在食物上灑上少許,便會讓人產生交,合的幻像……小芙,收下好嗎?”
看着這小玉瓶,莫凝芙突然明白,其實君墨湮此次前來,早已是打算把這東西交給她,君墨湮是知道她想做什麼的,對於深愛她的他來說,這種事情,他怎麼能忍受,給她銷,魂散,一來是爲了防止那事發生,二來……便是給自己心裡一個安慰罷了。
莫凝芙心裡一悲,抿了抿脣,收下了小玉瓶。
君墨湮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緊緊的握着莫凝芙的手,柔聲道:“小芙,你要記着,墨湮,永遠等着你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