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聲聲說,不愛於瑩的他,每天陪於瑩的時間,比陪她更長。
口口聲聲說,從來沒有拉過於瑩手的他,卻把於瑩吻到毀了容。
這樣的他,現在就在她的面前,在她的面前,把自己最愛的弟弟往死理打。
“陳毓航,你夠了!”簡情大叫了一聲,撲向纏鬥的兩人。
其實也不叫纏鬥的兩人。
應該說,是陳毓航在狂毆簡軒。
“陳毓航!你是覺得我還不夠恨你嗎?”簡情一把住簡軒,狠狠地瞪着陳毓航。
這是簡情恢復記憶以後的第二句話。
簡情的這一句話,徹底讓現場安靜了下來。
“情兒!”陳毓航瞅着簡情的眼神,有些遲疑地道,“你……”
情兒,你恢復記憶了?
陳毓航心裡的答案是肯定的。
因爲她那一聲‘陳毓航’叫得和以前一模一樣。
她記起他了,記起他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陳毓航眼裡所有的戾氣,瞬間變成了溫柔的目光,“情兒!”
叫着這一聲,滿是情意的情兒,陳毓航一個跨步上前,他想抱她,想把她狠狠地抱進懷中。
和她訴說,他的相思之苦。
“你別過來!”看到陳毓航過來,簡情卻退了一步,到了簡軒的身後。
簡軒也順勢把簡情呵進懷中,擡起臉,瞪陳毓航,不讓他前進。
“情兒!你……”陳毓航的眉心狠狠地蹙了一下。
他剛剛只顧得高興,高興簡情終於記起了他。
可是他忘了,在簡情忘記他之前,她是怎麼恨他的。
之前不明白簡情爲什麼那麼恨自己,現在明白了。
所以,他很快就能冷靜下來。
“情兒,我知道你恨我!”陳毓航停下來,沒再上前,只是盯着簡情的眼睛。
簡情最害怕的,就是陳毓航的眼睛。
所以,一對上陳毓航的目光,她馬上垂下眼簾。
也許是因爲垂下了眼簾,她樣子,不再像剛剛大喊着,讓陳毓航不要過來時的那麼絕然。
“而且我也明白,你爲什麼恨我!”陳毓航繼續道。
簡情垂下臉,泛起了一絲漣漪。
她終於擡起臉,和陳毓航對視。
眼睛,盛着滿滿的控訴。
陳毓航呀陳毓航,恨你,我恨得起你嗎?
我有那個能力恨你嗎?
我沒有恨你,只是心死了。
我寧願,你一直在對我都是剛進陳家門時,那副兇巴巴的模樣。
可是,你既然不喜歡我,你爲什麼要招惹我。
招惹也罷了,你爲什麼不做得滴水不漏,一直不要讓我知道那個秘密多好。
陳毓航瞅着簡情那張絕然的臉,狠不得立即把她圈在懷中,大聲地和她說,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像中那樣的。
但是,他明白,他現在不能那麼做,越是那樣,簡情會反抗得越厲害。
想要解釋,就肯加的困難了。
陳毓航用力地讓自己的腳,牢牢地固地原地,不讓自己衝向簡情。
“可是!”陳毓航的話峰一轉,“情兒,你爲什麼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陳毓航的話落,簡情絕然的臉上,閃過一絲怔意。
解釋?
可是,這種事要怎麼解釋?
她的身體很好,他的身體很好。
如果他愛她,那爲什麼就不能給她一個孩子。
不管是什麼的解釋,解釋得再完美,都只能是他不夠愛她。
不有於瑩呢?
他又怎麼解釋!
“你走吧,不管是什麼解釋,都不過如此,因爲,我已經不再愛了!”簡情真的不想再愛了。
愛,實在是太可怕了。
它可以讓你上一秒,幸福到雲端,下一秒就讓你掉到地獄的十八層。
既然如此,不愛是不是更好。
既不幸福,也不痛苦地過着日子,多好!
“不!”陳毓航搖頭,“情兒,你愛着!你一直愛着。”
簡情重新垂下頭,不再去看陳毓航。
陳毓航,求求你,你不要說了。
我就是一直愛着,纔會那麼痛苦,這個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我。
又或者,你來是炫耀,看吧,他把她吃得死死的。
“情兒,你要面對自己的心,不要再和自己作對,失憶前,你是愛我的,失憶以後,你再一次愛上我,不是嗎?就在剛剛的不久以前,你說,你喜歡我?”
“陳毓航,求你!”簡情搖頭,捂耳。
求你,不要再說了,是呀,不管你對我做了什麼,這一路來,我一直都愛着。
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恐怖真容後,我克服對你恐懼,愛着你。
在你把小舅害死以後,我說服自己,你不是有意的,是失手了,然後繼續愛你。
在你強要我以後,痛苦不堪的我,仍然愛着你。
在得知你每天騙我渴避孕藥以後,我告訴我自己,不要再愛你了,可是,你只需一個吻,就能讓我沉淪,因爲,我還是愛着你。
在我失去記憶以後,見到你的第一眼,心裡就怦怦地亂跳,又一次愛上你。
從我被常媽丟進你的房間,扔到你面前的那一刻。
我這一輩子,再也無跳可逃。
可是,陳毓航,你知道,愛你,有多麼辛苦嗎?
愛着你,哪一次不像是在經歷着生死劫一樣。
“不!”陳毓航搖頭,“情兒,是我求你!求你不要再逃了!你心中所有的疑惑,我會一個一個地解。”
簡情臉上悄悄地有了一絲鬆懈。
是嗎?他要解開那一個一個的疑惑。
“姐!”簡軒輕輕地喚了一聲簡情。
簡情望上簡軒,她以爲,她會像以往那樣,在簡軒的臉上,看到讓她拒絕的神情。
她真的希望在簡軒的臉上,看到讓她拒絕的表情。
因爲,這個時候,她要有人幫她做決定。
然,簡軒的臉上,並沒有出現,她想看的表情。
而是,姐,請隨着自己的心,去做決定,去走你想走的路。
他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
失憶之前,十幾年的陪伴,抵不過陳毓航的幾年。
失憶之後,幾個月的陪伴,抵不過陳毓航的一眼。
他不得不承認,這就是冥冥之中的註定。
這種命中註定,不是他想改變就能改變的。
剛纔爲什麼和陳毓航打得那麼厲害,爲什麼把陳毓航的怒,激到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