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生 眼角眉梢的風情
楊紫從涼暮生腿上站起,拍拍手上的糕點屑,笑着回答:“很不錯。”
頎長的身形也隨之站起,“我的秘書,自然不錯。”
楊紫側眸笑得曖昧,“我指的是你,暮生。丫”
暮生……一旁的秋子葉心下腹誹,還真的是非常親暱啊媲!
就在秋子葉在一邊當透明人的時候,涼暮生已經和楊紫初步談妥。
送走依依不捨的楊紫,秋子葉看到涼暮生已經重新坐回了辦公桌。
“你的身體狀況看起來很不錯。”秋子葉心下慍怒,面上卻不表現。在他跟前,她努力不想使自己成爲管家婆,卻有些無法剋制地將自己當成了他的保姆。這樣一個男人,從頭到腳都是病,單從那雙微溼的眼睛就可以看出他那種懨懨纏纏的病態模樣。
雖然美得驚人。
但是至少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吧?明明對芝麻過敏,居然還顧忌什麼紳士不紳士的問題。
秋子葉看向涼暮生,發現他的臉色隱約開始蒼白,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看來芝麻起作用了。”
涼暮生用略顯蒼白的指頭揉了揉太陽穴,低着眉,輕聲問道:“頭痛藥呢?”
秋子葉不着痕跡地蹙眉,“又要吃止痛藥?”
涼暮生擡眸,眼底只見溼氣,“既然頭痛,當然得吃止痛藥,不然難道吃你?”隔着鏡片,俊美青年笑得優雅而春風,分明是風流公子的調調。
秋子葉顯然已經對涼暮生一貫的多情模樣有了免疫力。她只是很淡定地抽了抽嘴角。
她跟前坐着的,是一個可以將惡劣任性轉化爲無盡優雅的清雅男人,她秋子葉不和他計較。
所以,她忍!
“這是一次的量。”秋子葉從衣兜裡拿出小劑量的頭痛藥,將它遞給了涼暮生,甚至還很體貼地爲他倒了一杯溫開水。
看了眼掌心的白色藥片,涼暮生不禁微笑着擡起了頭。“你常常帶着藥?”
秋子葉公事公辦的口氣,“我不大喜歡換工作換老闆,所以得保證你的健康。”不過話說回來,過敏居然會害頭痛,這樣的毛病估計也只有他這樣一位彷彿得了富貴病的男人才有了。
取過藥片服下,涼暮生手執水杯,上下看過秋子葉,目光溫柔,若有似無地帶着勾引。秋子葉知道這只是他的習慣。他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養成了用虛假的溫柔去看待女性的習慣了。
“你還帶着什麼藥?”
秋子葉面色不改,淡定如初,“爲什麼這麼問?”
涼暮生靠向椅背,即使頭痛,卻依舊笑得多情,“只是想知道。我想,你不會拒絕你老闆的提問吧?”
是的,他是發她工資的頂頭上司,她當然不會拒絕。秋子葉挺直背脊,語氣平板地陳述,“身上只帶了止痛藥和呼吸道應急藥物。辦公室放着藥箱,裡頭有總裁需要的各類藥物,比如感冒藥、退燒藥和胃藥之類的。如果總裁由需要,我可以將它們拿來。”
涼暮生斂了斂眼瞼,聲音裡帶着忍耐,溫吞到幾乎綿密,“我覺得,我可能需要消化藥。”
秋子葉臉色複雜,“既然不能吃甜食,爲什麼總裁還要勉強自己?”她以一個下屬的身份關心道。
涼暮生細細一笑,眸光流動,“因爲我無法拒絕女士對我提出的合理要求。”
“合理?”秋子葉深表懷疑,“我個人並不覺得這是合理的要求。當然,如果總裁覺得合理,那我無話可說。”
“子葉,有時候看着你,會讓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在秋子葉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涼暮生的聲音在她身後出其不意地響起。她重新轉過身,靜靜等待下文。
涼暮生手支下頜,素來的雍容風華,“覺得你很關心我,以一種特別的身份在關心着我。不是下屬,也不是秘書。”
“那你覺得會是什麼身份?”秋子葉耐着性子問道。他以爲她在以什麼身份在關心他?
“不是很清楚。”涼暮生的眼神裡難得浮現疑惑,輕輕眨過微溼的眼,他慢慢地笑,“你有那個意願想讓我看清楚麼?”
秋子葉當機立斷,“不想。”被他看清楚的女人,從來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她不會那麼笨得自動送上門去找死。
“這樣啊!”涼暮生低低呢喃,“那就繼續這麼下去吧!”
秋子葉輕輕頷首,“那我這就去給總裁拿藥。”說完,轉身即走,帶門離開。
看着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合上,涼暮生的瞳孔裡浮浮沉沉一些若有似無的光亮。
秋子葉的沉靜和溫順,和記憶中那個以爲人婦的女人極像,都能將身邊的人的習慣摸得一清二楚,並且給予最適當的迴應和關心。既體貼又懂人心。
但是和她一比,秋子葉更復雜。
成爲他的秘書已將近七年,但她從來沒在他跟前表現出任何自我的情緒,從來沉靜從來淡定從來從容。說她像冰,但卻一點都不冷,相反非常關心他這個頂頭上司的健康狀況;說她善良吧,偶爾又覺得她是個沒心沒肺的淡漠女人,一絲不苟,刻板,遵循教條,安守本分,自我約束到讓他感覺到了古板無趣。
說實話,閱人無數的他,真的看不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