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秦時月忽然被父親叫到了書房。
秦致遠背身立於書架前,看起來蒼老了好些。
“父親!”秦時月邁步走進書房,輕喊了一聲父親。
秦致遠聞聲,緩緩轉身,慈愛地笑望向走過來的女兒,“時月來了,過來坐下吧,父親有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哦!”
秦時月隨及走近書案前坐上,擡眸看向父親一張嚴俊的的臉,並未有先問什麼,而只是望向父親坐等那裡。
此時站於書案前的秦致遠,一雙眸子黑漆漆地盯着整排的書架,卻是視線並未有略在成排的書上,而是目光有些深沉凝遠,揹着身的高大身軀看起來有些蒼老好多。
“父親,您喊我來是因爲什麼事?”終於,秦時月感覺父親有些異樣,出聲詢問。
“時月,你今年應該有十六了吧?”秦致遠緩緩轉身時,卻是望向秦時月,忽然詢問一聲女兒的年齡。
秦時月聞聲,微怔了怔,卻是很快點點頭,“回父親,入冬後,便要十六整了!”
話落一瞬,疑惑出聲,“父親爲何詢問女兒的年齡?”
秦致遠看一眼女兒,突然緩緩低沉道,“女大當嫁,時月,你和景王殿下是去年訂下的婚事,父親和當今聖上今早商議,想讓你們兩人六日後成婚!”
“什麼?”
秦時月聽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巨大的力作用,椅子“哐”地一聲,倒砸了地上,“父親,爲什麼?”
“時月,你和景王殿下早已經在去年就定親,原本皇上是打算讓你們早一些成親的。可是後來你在宮宴上中毒,緊接被景王殿下秘密送往北漠,接連又發生這麼多事——”
秦致遠對上女兒一雙清凜的眸子時,眼神微閃一下,隨及眸子微垂,看向窗外幽幽低沉出聲,“月兒,既是你們倆人早就有婚約,而且你已是及笄的大姑娘了,也該早些成親了!”
“父親,您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女兒?”
秦時月暫時的震驚後,忽地
從父親故意避開自己的視線中,清醒猜測到,怕是此次成婚根本不簡單,“父親,六日的時間,太倉促了,父親當真要這麼急着把女兒給嫁掉嗎?”
她現在不是擔心自己是否真的要嫁人,而是擔心這裡面另有別的隱情,猛地擡眸看向父親,急聲道,“父親,即便真要女兒出嫁,女兒也要嫁的明明白白的,不想糊里糊塗的嫁人!”
“月兒!”
秦致遠終於回頭看向女兒,一雙平日裡透着嚴厲的虎眸,此時看向女兒時,卻是寵愛中又帶着不捨和心疼,“月兒,你可知道景王殿下對皇上逼宮,要求皇上退位讓賢的事情?”
“父親,難道是因爲北堂墨逼宮的事情,所以皇上才逼迫我和北堂墨早日成親?”秦時月忽地心一沉,攸地沉眸思忖後急搖頭道,“北堂墨逼皇上退位,跟我和北堂墨成不成親有何關聯?”
急擡眸看向父親,尋求父親的回答,“難道,皇上不想退位,所以想讓我和北堂墨成親,以此打消北堂墨逼宮的想法?——不,不對,這個邏輯也不成立,不成立!”
看着女兒急亂的眼神,反覆推敲地緊張表情,秦致遠心疼女兒,只得講出實情。
“月兒,不要猜測了,爲父可以告訴你實話。讓你和北堂墨成親,並不是皇上不想退位,而是皇上想要在退位前,暗暗爲景王殿下鋪就一條能輔助其成爲君主的強有力後盾。”
重重的話落,秦致遠的一雙虎眸黑漆幽深,沉聲道,“都是爲父做下的錯事,現在卻要月兒來爲爲父背下這沉重的擔子。爲父真是愧對你和你娘,以及我們秦府這一大家子的人。”
“父親,不要這樣說,這些事情並不是您一個人的錯!”秦時月從父親剛纔的話裡,終於明白爲何皇上會要自己和北堂墨,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成婚。
其實,爲的就是想給北堂墨鞏固勢力。
一個新帝王的登基執政,勢必是要有強大的後盾支持,而皇上給北堂墨的後盾,就是要將父親手中所握的大軍,用來恐固北堂墨登基後的有力支持。
而這股有力的支持,勢必是要有所牽制,而能牽制住父親令皇上放心的,便是做爲父親女兒的她,因此纔會讓她與北堂墨成親。
“父親,皇上他,他其實一直以來是不是原本想要傳位的,就是北堂墨?”
聽到這裡的秦時月,恍地清醒明白,怕是並不是北堂墨逼皇上退位,而是皇上原本就屬意將帝位傳於北堂墨,“父親,皇上與您談及這次婚事,可是秘密跟您相談的?”
秦時月意識到什麼的,立即擡眸急看向父親。
“是的,月兒,皇上這次確實是秘密跟爲父相商,現在除了皇上和爲父知道以外,便是你最早知道這個商議決定!”秦致遠就知道憑着女兒的聰慧心靈通透,一會猜透這裡面的一切。
“父親,那皇上是不是還威脅您,一旦女兒和北堂墨成親後,就要您把兵權交還給皇家,令您退出朝政!”
秦時月再一次急聲看向父親,一雙鳳眸裡閃着怒意,“皇上,怕是還拿父親被二孃所害,被人控制心神,舉兵幫助二皇子榮王謀亂造反一事作爲威脅,提醒父親若是不照辦的話,便會——”。
秦時月說到這裡時,一張小臉已經是怒氣一片,胸口的怒氣積壓而起,隨時都可能爆怒而發。
“若是不遵從皇意的話,我們秦府上下便要如你外祖父一家一樣,按謀亂罪定罪,滿門抄斬”
終於,秦致遠聲音有些沙啞顫聲而出,一雙虎眸望向女兒是深深地愧疚,“月兒,是爲父做下的錯事,現在卻要你來幫爲父償還,爲父愧對你啊!”
此時,秦時月徹底清楚了,皇上急着讓她和北堂墨成親的原因。也才恍然醒悟,之前父親幫助二皇子榮王舉兵圍了皇都城所鑄成的大錯。
秦時月清醒地知道,父親所做的錯事,不是隨隨便便的一件事,僅憑一句話就能隨意揭過去的。
父親所做的錯事,是謀亂逼宮,這是叛國大罪。即便事出有因,因爲父親受了二夫人的蠱惑,身中母子連心盅,神思受到控制才做下的錯事,可是百姓不懂這些大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