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墨菊還真有些詫異司徒嬌爲何突然對老夫人如此慎重,心裡對司徒嬌就有些了些不太好的感覺,對司徒嬌讓她跟着李媽媽去慈安苑伺候略有微詞。
不過她到底是大長公主府裡出來的丫環,很快就將其中的道理理出了頭緒。
墨菊是個話極少的丫環,想通以後什麼都沒說,只是對着司徒嬌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李媽媽到底年長,經歷得也多,因此比之黑菊更能懂得對司徒嬌的用心,當下就極爲慎重地向司徒嬌下了保證:“小姐只管放心。老夫人那裡我會看着,絕對不會讓老夫人出啥事兒。”
“有媽媽在祖母身邊看着,我自是極放心的。若有哪個不長眼的,媽媽也不用客氣,先下了手再說,一切有我呢!”司徒嬌的眼中閃過寒光,語氣極是強硬。
今日林氏女眷那麼一鬧騰,給了司徒嬌一個明確的認識,林氏斷不會如此輕易放過小林氏的死,不過林氏的人若以老夫人的生命相脅迫,司徒嬌有無數手段可以讓林氏的人生不如死!
李媽媽得了司徒嬌的指示,帶着墨菊就匆匆去了慈安苑,如今李媽媽已經快成了老夫人的專職大夫了。
由於她有一手好醫術,中風以前老夫人就已經漸漸離不了她,如今中了風,老夫人更怕有個意外,因此更是將李媽媽當成了心腹,只恨不得將李媽媽據爲己有。
因此李媽媽不但在慈安苑的偏殿有了專門的居室,老夫人還答應讓墨菊跟在她的身邊打個下手。
經過幾天的鍼灸治療,如今老夫人的狀況一日好過一日,除了右邊的身子還是麻木,手腳不似以前靈便以外。如今說起話來已經清晰了許多。
雖然還是有些模糊,不過至少她慢慢說話的時候,旁人連猜帶蒙已經能夠聽得懂她的意思,因此與人交流倒也不是特別的難。
李媽媽與墨菊剛剛進慈安苑,就聽得老夫人的屋裡傳來老夫人用她那一口特別的聲音:“……你是說林家那些個人還想着住進正院?她們好大一個臉!”
原來是老夫人聽說了林氏女眷去梅苑鬧騰的事兒了。
開始聽到林老太太帶着一衆女眷先去了梅苑,老夫人心裡自是異常氣惱,好歹她纔是這侯府最大的!
孃家的人將她放在一邊,卻巴巴地趕去梅苑給韓氏請安,讓她情何以堪?!
不過當她聽到林老太太並非是去梅苑給韓氏請安,而是因居住的院子去梅苑給韓氏添堵。心頭頓時暢快了許多,到底還是孃家人給力,能給韓氏添堵的在老夫人眼裡都是好人!
可是當她聽說林氏的女眷沒向韓氏要小林氏的命。反而可着勁兒要住安寧侯府的正院,頓時怒目圓瞪。
雖然在老侯爺去世以後,老夫人按例從作爲正院的明德堂搬到了慈安苑,從此那正院就空了下來。距今已整整六年有餘。
正院不僅僅只是一座院子,那代表着安寧侯府的體面和尊嚴,哪裡是個人就能住的?
因此老夫人才會發怒,再想到當年在老家時與林老太太之間的矛盾,老夫人更是怒火中燒。
“哎喲,我的老夫人哪,您這個身子可發不得火。啥事能有自個的命重要?!府裡除了有老夫人鎮着。不還有侯爺看着嘛。
更何況不是侯府當家的,誰有那個命去住正院?若真有那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上面也饒不了!”安嬤嬤這話除了故意捧了那麼一把老夫人,其他卻都是極實誠的話。
若韓氏真讓林氏的女眷住進安寧侯府的正院,不但會讓安寧侯府顏面盡失。還會被聖人責罰。
有爵位的府第。有資格住進正院的只有擁有爵位的那一對夫妻,這也是韓氏從來沒住過正院的原因。
因爲老侯爺去世以後。司徒空才承了爵,而此時韓氏與司徒空已經相敬如冰多年了,自不會搬入正院與司徒空朝夕相處。
這也就是安寧侯府的正院整整空置了六年的因由。
“我這不是擔心韓氏會犯蠢嘛。”老夫人被安嬤嬤那麼一提醒。心裡既感到不是滋味又覺得有些慶幸。
她是想讓韓氏出醜,也一直在提挈孃家,可是這並不代表着她會完全置侯府於不顧,真有人要動搖安寧侯府的根基,老夫人還是不會放過的。
老夫人一提到韓氏,安嬤嬤就十分乖覺地閉上了嘴,這對婆媳之間的心結何在,安嬤嬤是一直陪在老夫人身邊的老人,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
如今小林氏已經不在了,而且還犯了好幾個大過錯,讓她那麼痛痛快快的死去,也是司徒空念在表兄妹一場,同時也看在小林氏到底替他生了個女兒的份上,纔給了她個痛快。
若非如此,哪個男人能夠承受女人給自個戴那個綠的一頂帽子?
司徒空開始的時候,還是同樣被氣得吐血昏迷,而且一昏還昏了整整八天!
“李氏人呢?”屋裡靜了半晌,才聽到老夫人問道。
老夫人每日早晚各要施針一次,因此回到慈安苑後,見已經快到了施針的時辰,於是李媽媽帶着墨菊候在老夫人的屋外。
此時突然聽到老夫人問到了自個,知屋裡的主僕的話已經告了一個段落,於是示意墨菊掀開門簾,一先一後走了進去:“該是替老夫人施針的時辰了。老夫人今日感覺如何?”
“頭有些發沉,手似乎抖得更厲害了。是不是好不了了?!”提到身子骨,老夫人滿臉的黯然和焦躁。
李媽媽先看眼老夫人的臉色,又給老夫人把了脈,然後故作不知老夫人今日發過火一般看向伺候在一旁的安嬤嬤問道:“今日是誰惹了老夫人?看老夫人這脈相似乎是動過氣了!”
安嬤嬤瞥了一眼微閉着眼睛的老夫人,長長地嘆了口氣:“倒也沒怎麼生氣,只是擔心夫人會受不住舅老太太的鬧騰,將正院讓給舅老太太他們暫住。”
李媽媽聽安嬤嬤這麼說話,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看老夫人又看看安嬤嬤,似乎在確定安嬤嬤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半晌李媽媽才道:“怎麼可能?夫人雖說性子柔弱了些,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卻不會含糊。夫人心裡清楚着呢,那正院豈是人人都給住的?
當然舅老太太那不過也是與夫人開個玩笑而已,哪裡會那麼不知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