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祁景書和長風都是格外的小心,自從出了事以後,祁景書也召集了部下,這一路下來還算順暢。用了不到兩日的時間,他們就回到了王府。
長風對翠兒也是格外的體貼,一路上也少了顛簸。回到王府的時候,翠兒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白岸汀看了他們兩個相親相愛,也是覺得開心。這一次,翠兒也算是得遇了良人,這一趟也總算是不虛此行。
剛一下了馬車,就有個侍衛模樣的人行色匆匆的跟祁景書報告說:“啓稟王爺,在這一次秋闈中宋君揚他中了舉人,但並沒有中頭一名解元,他的成績在這一次的秋闈中,也不過是中下的水平。”此人也算得上比較能懂得祁景書的心思,說事情的時候也是挑重點的說。只是在說到最後的時候,他都覺得王爺不應該讓他們去過多的關注這樣的一個人。在他的眼裡,宋君揚取得了這樣的成績,應該也算不上是有什麼成就。
祁景書點了點頭,臉上並無波瀾。此事雖說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他卻沒有想過宋君揚會得了一箇中下的名次。這一次,對於朝堂上的風氣,祁景書又明白了許多。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隨後,祁景書才淡淡的說了一句。
看祁景書的神色,白岸汀就明白了幾分,只是這時候人多嘴雜,有些事情也不變多說。再者,一旦說起此事,勢必會說到朝堂上的風氣,說起這種話,總是沒有什麼好處的。
王府中一如從前,在言姨娘的打理下井井有條,下人們聽說王爺王妃回府,也是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此番,白岸汀也總算是明白了祁景書爲何會將王府交給言姨娘打理,因爲交給她不僅祁景書覺得放心,連白岸汀自己也覺得甚是放心。
回到了王府自然比外面安全的多,雖然如此,長風還是寸步不離的守在翠兒的身邊。白岸汀看着翠兒的傷勢一天一天的好了起來,也想着給他們倆一個獨處的機會,她就沒在翠兒房裡長時間的待下去。就想着過段時間,等翠兒的傷勢好了,就擇個良辰吉日替他們二人完婚。
在聽到宋君揚的成績之後,祁景書就派人傳達了自己的意思約宋君揚去了茶樓。原本祁景書就很是賞識宋君揚,此時他心中更是有了打算。
從翠兒房裡離開以後,白岸汀就去了言姨娘那裡。這一次出去,她也只是給言姨娘買了一件禮物,也就是那支簪子。現下也是個好機會,順便表達一下自己的謝意。畢竟在他們外出的這麼長一段時間,王府還是一如從前那般井井有條。
剛一走到賬房,就有人通報了言姨娘。
“王妃萬福。”言姨娘一看到白岸汀就福了一福,算是行了禮。
白岸汀朝她一笑,進了內室,這才從袖口中取出了那支簪子。並沒有什麼金貴的裝飾,就是那一支素色的簪子,白岸汀一看到這支簪子,就知道言姨娘應該會喜歡。
“王妃,你這是何意?這個可是送給我的?”言姨娘驚喜的問了一句,她早已拿白岸汀當作了朋友,問起話來,也就沒有顧及許多。
原本白岸汀就是喜歡她同言姨娘在一起時的相處狀態,就直接將髮簪戴在了言姨娘的發間,溫聲說道:“這支簪子很配你,我第一眼看到時就覺得喜歡。”
儘管沒有鏡子,言姨娘也是覺得既然是白岸汀送的,那就一定好看,因爲她相信白岸汀的眼光。在這樣的王府大院之中,白岸汀能交到言姨娘這樣的好友,她也覺得這是一件幸事。
宋君揚在聽到祁景書約他的消息時,並無一絲的震驚。因爲他早已料到祁景書的身份不俗,光是那一日烏石鎮初遇之時,祁景書周身的氣度就已經讓他覺得非凡。此時,又在京城再次與祁景書想見,宋君揚自是明白了些許。
茶樓相會之時,宋君揚也顯得分外的高興。畢竟那一日他同祁景書相談甚歡,他自己也是很久都沒有覺得有那麼痛快了。
“祈兄,多日不見,你還是那般的器宇軒昂。”宋君揚一襲青色長衫,整個人看起來風骨猶存,並沒有被這一次秋闈的結果而影響到,依舊是那般的明朗。
祁景書哈哈一笑,“還是同宋兄說話最有趣了,我這先前還替宋兄擔心來着,眼下看來我還真是多慮了。”說完,祁景書舉杯,二人對飲甚歡。
聽了祁景書的話,宋君揚的臉色稍變了些許。他自是進了京,也正是爲了求取功名。若不是這樣,他這一腔的熱血與抱負也自是無處言說了。念及此,宋君揚突然間清醒了幾分,祁景書遠在烏石鎮,也不過是今日纔回了京城,他又怎麼會知曉自己的成績,這一切看似有些突兀,但是如果此人是祁景書,他也就不覺得奇怪了。良久,宋君揚粲然一笑,“想必祈兄已經知道了,怪也只能怪小弟才疏學淺。以小弟這樣的學識,自是等不了大雅之堂的。”
“宋兄哪裡的話,依我看也不過是那幾個老頭子無能罷了。”祁景書一直望着宋君揚,眼睛裡面波瀾不驚。
聽了他的話,宋君揚竟被口中的水嗆到了,咳嗽了幾聲說道:“祈兄言重了,這種話可是不能亂說的。”說起來審閱文章的那幾個人也都是朝廷的股肱,王朝的棟樑之材。這種話若是傳到了旁人的口中,不一定會引起什麼禍端。
若是以往的祁景書,他是不會在別人面前隨意說這種話的。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所以就在下一刻,祁景書就非常爽快的說了句,“無妨,說起來,本王也是替你覺得可惜。”
“本王”二字傳入了宋君揚的耳中,他的動作稍稍有些遲滯,心中卻是瞭然。早在前幾日,他就聽人說了三王爺告假,不在京中,宋君揚原本也沒有這種攀龍附鳳的心思。一直以來他也是遠離廟堂,空有一腔報復,卻是無處揮灑。在這一刻,他想眼前的這個祈慕白,想必就真的是三王爺了。
二人原本就是在茶樓的雅間,除了他們二人,並沒有別的什麼人。宋君揚緩緩跪下,正色說道:“草民拜見王爺,前些時日多有唐突,還望三王爺恕罪。”
祁景書原本也就是想要告訴宋君揚自己的身份,這一次口誤也是有心的,他一把扶起了宋君揚,說道:“此處只有宋兄你我二人,何須拘禮?再者,宋兄又如何知曉本王便是三王爺?”
這些年來,祁景書戰功赫赫,即便是在百姓間也有很高的聲望。雖然祁景書向來無心於朝堂上的爭鬥,但是他在普通百姓,尤其是讀書人的眼中,也是早已經落得了一個好名聲。宋君揚起初也是覺得非常的驚喜,稍後卻還是恢復了神色,說道:“世人皆知三王爺的側妃中有一個白姓王妃,王爺又說自己名慕白,這一點就足以說明一切。王爺與王妃二人情深意篤,草民也斷然不敢隨意揣測。”
聽了他的話,祁景書點了點頭,說道:“玉殷這些日子也是愈發的乖巧了,他現在正在王府,這幾日王妃教他識了不少的字。說起來,這孩子天賦尚佳,學起來也是非常的快。”
“說起來,真是有勞王爺了。”提及玉殷,宋君揚的臉色才恢復如初。這些時日不見,他也不知道玉殷怎麼樣了。但是,他知道祁景書應該不會虧待了玉殷。
祁景書此次找宋君揚過來,原本也是因爲有事需要商議。單是大王爺那裡,就是一個很大的麻煩。他雖無心皇位,可是別人卻不這麼認爲。再者,祁景書也不想自己關心的心再受到任何的傷害,天下若是交給大王爺那樣的人,恐怕就是他們祈氏一族的末路了。
所以,這一次他是想着宋君揚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因爲,通過這些時日的觀察與瞭解,祁景書和白岸汀一致認爲宋君揚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既然這一次秋闈失利,但是他這樣的人才是不應該被埋沒的。
“宋兄,你可願隨我去王府?本王想既然秋闈的結果一定,你也用應該尋個好去處,也好不辜負你這滿腹經綸。”祁景書給他倒了一杯茶,緩緩的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宋君揚聽了他的話,便明白了祁景書的意圖。歷朝歷代,皆有寫宦官培養一些幕僚門客,爲自己排憂解難的同時,也可以給他人一個機會。但是,宋君揚並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他本是想着通過自己的真本事,得到他人的賞識,然後真正的去做一番事業。
良久,宋君揚纔開了口,“多謝王爺賞識提點,只不過草民才疏學淺,即便是去了王府想來也是憑空給王爺添了麻煩。”
“無妨。”
宋君揚哪裡會想到祁景書會對自己這般賞識,知道無法推卻,他才說了句,“還望三王爺可以給在下一點時間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