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帶給宋君揚的驚喜太多,夜已深沉,宋君揚心中掛懷的事也已經有了眉目。現下對於他來說,最應該做的就是好好睡上一覺,第二日纔好以一種好的精神狀態去見祁景書。心裡默默想着帶妹妹回去見母親的喜悅感,宋君揚這一晚睡得香甜。
翌日一大早,日光照進房間的時候,宋君揚剛好醒來。
昨日想了那麼許多,他也已經是做好了準備,即刻就去了三王府。而王府裡,祁景書等這一刻等了許久,無論在什麼方面,牽制大王爺也好,爲皇室覓得一名良將也好,各個方面來說,他都是求賢若渴,更何況他的身邊也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人。
三王府門前,宋君揚拱手對守門的人說道:“在下宋君揚,特來拜見三王爺。”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侍衛一聽到“宋君揚”三個字,立馬就變得眉開眼笑,說道:“原來是宋公子啊!快!快!小的來帶宋公子去見王爺。”
宋君揚輕笑一聲,也算是看出了祁景書的誠意。他來京城赴考,最後卻是沒有什麼成績,好在還是得到了祁景書的賞識,那麼他也會拿出自己的誠意,盡心盡力幫助祁景書。
而早早的就有人通知了祁景書,他一聽說宋君揚來了王府,心裡頭就覺得有些異樣,他也不曾想過宋君揚會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心裡頭雖然覺得有些詫異,最多的還是驚喜。祁景書緩緩步入內室,準備去迎接宋君揚。
今日的宋君揚看起來比昨日更爲神采奕奕,一看到祁景書他就問了好,“拜見三王爺。”
“宋公子請起,不知今日宋公子親自到訪,可是有什麼要事?”祁景書面色如常,眸色也是淡淡的,讓人看不出他的悲喜。
而對於宋君揚來說,不管祁景書讓他做什麼,只要是他力所能及的,他都斷然不會推卻,畢竟在他看來祁景書也並非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他與祁景書倒也是能夠說上幾句話,若不是因爲隔了一層身份的緣故,興許他倆也能夠成爲好友。
“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宋君揚不卑不亢的看着祁景書,一雙眼睛清澈如,卻又閃着光。
祁景書會意,屏退了身邊的人,同時將宋君揚請進了內室。
良久,宋君揚纔開了口,說道:“王爺,草民有一事相求。”
內室裡點着薰香,散發出嫋嫋青煙,一整個房間都是滿室盈香,讓人頓感心情舒爽。
“但說無妨。”祁景書並無思慮,畢竟這些已經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因爲,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宋君揚會來找他的動機,畢竟這一切只發生在一天之內。
宋君揚知道自己的要求並不過分,對於祁景書來說,從丞相府探知一些事,本也應該是簡單。他也就沒有經過曲折迂迴的程序,說的坦坦蕩蕩,“草民想請王爺去丞相府打探一些關於草民妹妹的消息。相府的二小姐左恩瑾,正是草民失散多年的妹妹。只是草民也不知爲何她會成了相府的二小姐,只是聽說相府裡有個二小姐和草民的妹妹同歲。如今,卻不知道那個二小姐哪裡去了,此事還需要王爺幫忙查探清楚。”他索性就一口氣說了出來,畢竟這個事情是不能再拖了。
“竟有此事?”祁景書在聽他敘說的過程中,就已經蹙了雙眉,因爲對於他來說,如果能得到宋君揚這個得力干將,肯定能爲他帶來很多的益處。自然,宋君揚開出的條件也是清楚明瞭。
“是的,還請王爺可以救出草民的妹妹,日後草民定當肝腦塗地,盡心盡力爲王爺效力。”宋君揚面色凝重,說出這樣一番話,倒是用上了十分的真心。
祁景書的脣角微微向上揚起,勾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既然已經得了宋君揚的話,那麼他也應該要表態了。
“我會幫你打探出你妹妹的情況,同時我也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去做。”祁景書輕聲說出了自己的意思。隨後,他才小聲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不管是何事,到了這個時候,宋君揚必然都不會推辭。更何況,祁景書也不會讓他去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只不過有些事情若是宋君揚去做,祁景書就會覺得放心。
“如此,就多謝王爺了。”
兩人合作後,祁景書便派人去丞相府暗中查探,而宋君揚也在幫祁景書做事。兩個人也算得上是達成了共識,這所有的一切都在進行着。
這一天裡,所有的人看起來都忙了起來。
夜晚的時候,白岸汀見祁景書似是有些不同於往日,面上也有些說不出的欣喜,她湊上了前去,從身後輕輕拍了拍祁景書的肩膀。
“王爺,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祁景書笑着說道:“宋君揚他,答應與我合作了。”
白岸汀有一些錯愕,她明明也是記得就在昨日宋君揚雖然拒絕的委婉,但是也是一副不可扭轉的姿態。
“王爺,你可是答應了宋公子什麼事?”白岸汀稍一思慮,便知道宋君揚定是有求於祁景書。
祁景書輕笑,“果然什麼都逃不過岸汀你的眼睛,不過是一樁小事罷了!”
“小事?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小事,會使得宋公子低頭?”白岸汀不解,心中卻是升起了很大的疑慮。
祁景書被她這麼一問,稍稍一怔,隨後說道:“宋君揚讓我幫他找失散多年的妹妹,並且他的妹妹此時正在相府,不知怎麼的,竟然成爲了相府的二小姐。據他所說,他的妹妹是在年幼時被賣入了相府,相府中也有個與她同歲的二小姐。”
一聽到“相府”兩個字,白岸汀的臉色就暗了下來。良久,她才淡淡的說了一句,“王爺,你還是萬事都要小心的好。”
祁景書知道白岸汀一直都對相府心存芥蒂,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可是儘管如此,這件事情祁景書也會弄個清楚明白,非但如此,事情牽扯到相府,中間又多了些許理不清的問題。這一點,他也必須弄個清楚明白。
經白岸汀這麼一說,祁景書竟也是心事重重,一夜睡得也不是特別踏實。
第二日一大早,祁景書就被召進了皇宮。
祁景書走後,白岸汀覺得分外無聊,又想着自己離家甚久,關於府中的賬務她也已經很久都沒有接觸到。再者,祁景書也早已經將府中經濟大權交給了她。
翠兒身體已經大好,大夫又交代了讓她不能老是待在牀上,多出去走動一下更有利於她的身體健康。白岸汀就攜了翠兒和玉殷一同去賬房,她去整理一下近些時日的賬目,也好了解王府近日以來的開支。
果然不出她所料,雖然有言姨娘在一旁幫忙打理,但是府中事務繁雜,再加之白岸汀已經有一段時日沒有過問府中大小事務了。一看到那如小山一般堆積的賬目,白岸汀就覺得腦袋有些發脹。
翠兒和玉殷在一旁坐着玩耍,自打到了王府,玉殷儼然將這裡看作了是自己的家。跟着府中的其他人學習了不少新奇好玩的東西。王府裡又沒有孩童,因着玉殷的緣故,平添了許多的歡聲笑語,所有的人也都樂得同他玩笑幾句,逗弄幾句。
賬目上種類繁雜,包括各種開支,進項,零零散散,異常瑣碎,白岸汀翻看了許久,還是毫無頭緒,找不出很好的辦法,白岸汀無奈之下,支着頭看向了正在戲耍的翠兒和玉殷,“翠兒,幫我倒杯水……”
玉殷忙從翠兒的身邊閃開了去,幫白岸汀倒了一杯水,聲音也是軟糯糯的說道:“王妃,這是給您的水。”
白岸汀不斷的翻看着手裡的賬目,說道:“好,玉殷,你先放下吧!”
一直蹙眉的白岸汀讓玉殷看起來覺得有些許的不安,他拿起一本白岸汀放下的賬目看了起來。許久,他才說了句,“王妃,這些東西怎麼這麼亂?”
“玉殷,你就別再添亂了。”白岸汀似乎有些嗔怒,因爲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讓她煩了一個上午。
玉殷倒是不以爲意,邊看邊說道:“王妃,你看看這些都不是一個門類的,怎麼買菜的會和買布匹的放在一起,應該是不同門類的各放在一起,好整理也好比對價格。”說完,玉殷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只見他沉思了片刻,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白岸汀和翠兒聽了他的話皆是大驚,畢竟他們不過是教會了玉殷認識了一些字,關於賬目上的事,玉殷從來都沒有接觸過。而在此時,玉殷卻顯得對此事很是熟悉。白岸汀一時間覺得束手無策的事,拿到他一個幾歲大的孩子手裡,竟然也變得迎刃而解了。
“玉殷,你這個法子真好用。”白岸汀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的疑惑,而是邊做帳邊對玉殷說道。
玉殷笑得純真無邪,看起來同一般的小孩子並無任何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