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虛丹境？
真元浩瀚如大澤，江河奔涌，幾乎再無皮膚血肉阻隔，天地元氣便可直接與自己的真元交匯。
氣海緩緩盤旋，又摻雜着點點星芒，這是純陽仙訣，卻又非純粹的純陽仙訣，在純陽之力上融入了紫薇天劍的劍意。
同門一脈傳承的功法雖同，但個人對道的感悟不同，所走的成仙之路也會有些不同，路之終點、這一路所見風景，自然也是因人而異。
慢慢的，王升停下吸納元氣，氣海已經不再擴張變化，體內真元流淌也從之前的兇猛迅疾開始緩了下來。
那氣旋就仿若宇宙星空之中的橢圓星系，蘊含了無窮多的玄妙，讓人總想沉浸其中，去思索、去探尋，去發現人與天地宇宙之間的關聯，去解開人體道藏與萬古星空之間的奧秘。
體悟了一陣，王升又被那顆在氣旋正中上下起伏的虛丹吸引了注意。
這就是自己今後凝結金丹的‘底子’？
它像是一顆隨手就能戳破的氣泡，旋繞着淡金色的氣息。
這些氣息縷縷飄散，化入氣旋之中，又在氣旋內引來縷縷真元。
周而復始，不知其神。
王升試着催動虛丹，虛丹緩緩飛離出氣海，沿着他經脈在體內各處遊走。
一股股真元包裹在虛丹之上，虛丹散發出一縷縷不同於真元的氣息，透過經脈，滋潤着道軀各處。
“嗯……”
舒坦。
這種感覺頗爲美妙，像是身體極端疲累時躺在滿是溫水的澡盆中，又好似吹着微風躺在白雲之上，隨白雲悠悠而來，悠悠而去。
按理說，道門最初傳下的修道之法是先築基，後聚氣成丹，再以丹養神與身。
但古時大修爲了降低凝結金丹的難度，琢磨出了虛丹境，類似於‘分步結丹’，使得天塹的高度降低了不少。
在虛丹境時，修士已能體會到那一粒金丹是何等不凡。
接下來的幾個月中，這顆虛丹會爲王升慢慢的洗神伐髓，讓道軀脫凡超俗，王升的實力也會不斷小幅度的上揚。
虛丹中期和後期，虛丹會不斷髮生變化，一直到虛丹接近凝實的狀態，那就能夠去衝擊金丹境了。
金丹壽八百，那纔是真正的成道之基。
帶着少許滿足感，又帶着少許不滿足感，王升內視靈臺，體會一陣兩道劍意的變化，又調用真元蘊養體內的仙品飛劍，而後結束內視，靈唸對外擴散開來……
師姐？
王升睜開眼來，入目則是欺霜白霞。
師姐原本對自己沒怎麼避諱過，但師姐身段長開了之後，也接觸網絡多了，知道換衣服要避開王升，免得讓師弟道心不穩影響修行。
如今又只見師姐只着內衣，王升目光不自覺落在她精緻的鎖骨上，卻是趕緊收回目光，不敢去看那樣式雖有些老套且紋理細膩的無痕內衣……
咳，靜心，靜心。
心底自然而然有了少許雜念，但等他看清房中佈局之後，心底卻只餘感動。
爲了能讓自己順利突破不影響突破效果，師姐定是將自己的真元逆轉陰陽歸於元氣，供自己隨意拿取……
這個過程雖不會影響到修爲，卻是極爲消耗心力，此時師姐那張小臉上掛着濃濃的倦色，讓王升心底滿是歉意。
略微感受了下，師姐體內耗費了大半真元，此時正在專心汲取蘊靈石中的靈氣。
王升看了眼時間，已是下午四點多，年夜飯還早。
師父突破虛丹時閉關參悟了數日，因沒有經驗、不敢亂走；而自己突破虛丹時，已經完全明白該如何去做、會出現什麼樣的情形，又有師姐相助，自然順利無比。
他擡起手，一縷縷真元在他掌心泛出，周遭數十塊蘊靈石緩緩飄起，隨後輕輕轉動，擺出了王升在陣靈前輩那裡得來的大聚靈陣。
各處蘊靈石中的靈氣迅速溢出，牧綰萱卻是有些疲乏的顧不得太多，迅速將靈氣盡數吸納。
大概半個小時後，這些蘊靈石已經黯淡無光，牧綰萱的真元已經恢復了五成。
王升緩聲道：“師姐，先睡一會兒吧，我就在你身旁守着，讓真元慢慢恢復就好。”
“嗯……”
牧綰萱有些費力的睜開雙眼，對王升溫柔的笑着，隨後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她一直撐着沒昏睡過去，就是想爲王升護完法；‘分解’、‘重組’完自己一身的真元，當真讓她耗費了太多太多心力。
王升起身站了起來，牧綰萱伸了個懶腰，絲毫不知她無意間所締造的美景，對身旁某劍修有多大的衝擊力。
隨後，她就順勢躺在牀上，本來還想拿手機發幾個表情包，恭喜師弟成功‘入虛’、‘結石’可期，但王升已經施展被子大封印術，把她蓋的嚴嚴實實。
“睡一會兒吧，我接引些元氣過來，再爲你恢復些真元。”
“哦，”只露一個頭的師姐乖巧的應了句，隨後就撐不住閉上雙眼，轉眼昏睡了過去。
通常情況下，睡覺是恢復精神最快的辦法，但修士一般都是神滿元足，故不用入睡。
王升搬了張椅子，坐去了窗邊，將窗戶打開一條縫隙，隨後就發現師姐已用陰陽二氣浩元陣封了這屋子。
手指一點，自行運轉的浩元陣出現空隙；王升雙手抱元歸一，虛丹投影於掌心之間，接引一縷縷渾濁的元氣自窗外而來。
虛丹輕輕旋轉，元氣中混雜的濁氣一絲絲被抽離了出去，提純出的輕靈元氣，王升卻不吸納，而是散入陣法之內。
師姐睡夢中，體內真元也在周天遊走，這些元氣自會慢慢的被師姐所用。
等晚上八點時，滿屋子的元氣已經快凝聚成霧，王升這才停下，用真元封住了陰陽浩元陣的缺口。
王升把手機調成靜音，給師父發了個喜訊過去，又言說了自己此前的諸多感悟。
青言子很快就回了個信息，說讓王升暫時不要管修道不修道什麼的，帶着他師姐在家裡好好玩幾天，然後想回武當山還是終南山修行都可以，暫時不要參與到正邪之爭中。
王升正想請命，自己踏入虛丹境之後，憑正逆七星劍陣、無靈劍和仙品飛劍，遇到金丹道人自然是要逃之夭夭，但遇到虛丹境邪修，管他是誰，有多少人，都能放手一戰。
然而，青言子一條信息發過來，讓王升頓時打消了主動參戰的注意。
兩天前，調查組指揮了一次對陰陽萬物宗堂口的突襲，成功解救出了幾名被抓走的調查員和正道修士，其中有兩人已經被搜魂。
根據其他幾人的描述，陰陽萬物宗正在逼問有關牧綰萱之事。
顯然，他們已經看出了破綻。
此前只是覺得陰陽萬物宗可能要針對牧綰萱，現如今已經可以確定，這些邪修，已經把目標鎖定到了師姐身上。
王升想了想，回了一條消息過去：
‘師父放心，誰敢動我師姐，我定以命相搏！’
青言子立刻回消息數落道：‘小升，你忒機靈點，也圓滑點，別動不動就搏命、搏命的，你有幾條命？要學會動腦子，別等危險上門，要學會躲避危險。’
王升頓時一陣撓頭，這些道理他又不是不懂，只是跟師父表達下自己的立場嘛。
被師父數落了一陣，王升又給爸媽發了個信息，告訴他們自己跟師姐正在修行，稍晚點再出來吃飯。
他爸回了個‘OK’的表情，並說一切沒事，年夜飯、供奉這些事他都已經搞定。
看着師姐睡夢中那美麗出塵的面容，王升心念一動，悄悄走去了牀邊，動作輕柔的俯身……把自己的劍匣抱了過來。
取出無靈劍，這把鋒銳無匹的寶劍毫無瑕疵。
‘無靈劍啊無靈劍，你當真沒有半分靈韻？’
王升運轉虛丹，用靈念再次纏繞在無靈劍上，而後靜心體悟了一陣，依然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行吧。
王升也沒強求，收好無靈劍，開始用虛丹之力蘊養仙品飛劍。
也不知，憑藉他突破之後暴漲了一大截的實力，再施展御劍術，又會是何等的威力。
再跟飛楝道長搞雙劍合璧，說不定能直接傷到金丹道人！
這把仙品飛劍……
對了，自己這次回劍宗太過匆忙，過年了，自己其實該去劍七十二的山頂上，給陣靈老爺子上柱香來着。
嗯，明年一定要過去，帶師姐一起！
而後，王升就將注意力放在了他此前想了許久的事上……
蜀山御劍術，虛丹境之後可修行的御劍騰空之法，立刻在他心底浮現。
等師姐睡醒了，自己就踩着這把仙品飛劍，帶師姐上天！
吹冷風去！